逃?不逃
書迷正在閱讀:饜(校園1v1 綠茶女主)、茯年(偽父女強制,1V3H)、金絲籠牡丹、門徒(師生)、日落月亮河、母后饒命(高h(yuǎn),偽母子)、攢錢給老公買帕拉梅拉、她選的才是男主(np 女主白富美 男強女強)、快穿之大佬的小變態(tài)、囚歡(1v1)
苦痛沉默地在軀體上纏繞收緊。未來恍若看不見底的深淵,不得前進,也無法后退。 江云開始陷入長久的睡眠,除卻被帶出去檢查和注射針劑,只要回到囚室,她直接倒頭就睡,睡醒才會動作遲緩地起身去拿早已冷卻的營養(yǎng)餐。 一旦清醒過來,她必須和體內(nèi)日漸瘋狂的意志做斗爭,這種撕扯感令人精神恍惚,連進食都變得緩慢且艱難。 為什么還在強撐著? 江云一遍又一遍地問自己,過于混亂的大腦無法分析,只能給出敷衍的答案。 也許她只是想活,平凡懦弱的人總是心有不甘,連面對死亡的勇氣都沒有。 機械式地將糊糊塞進嘴里用舌頭一點點碾平,然后卷起下咽。吃到最后一口的時候,舌尖碰到了某個yingying的東西。大腦沒來得及反應(yīng),舌頭已經(jīng)下意識地將其推到右側(cè)磨牙處試圖咬碎。 “江云,先別把它吐出來?!?/br> 低沉柔和的聲音通過齒面在腦袋里回蕩,他似乎猜到江云可能會有的舉動,提前一步警告出聲。 神情恍惚的少女驚訝到瞪圓了眼,那粒硬邦邦的東西從松開的齒縫間滾回口腔。溫言的聲音頓時消失,江云指尖有些顫抖,盡力如往常一般捏扁已經(jīng)空了的餐盒丟回門口,然后回到床上擺出睡覺的姿態(tài)。 少女閉著眼,舌尖輕輕地將那粒圓乎乎的東西推進齒縫咬緊。錄音這才繼續(xù)。 “我們和烏錘交易,換到了他們在這個實驗室里埋下的暗樁。兩天后的晚上十二點,芯片定位與房間里的監(jiān)控將暫時被攔截替換,最后一趟巡夜的人會刷開你的門,你隱身跟著他出來。聽完記得處理掉?!?/br> 短短的錄音到此為止,牙齒緩緩切磨,把它磨碎吞咽下肚。渾渾噩噩的思維前所未有地清醒,江云逐字逐句分析方才那段話語。 只要切斷腦后芯片的定位,并替換房間里的監(jiān)控,她確實可以隱身跟著對方出去。非常簡單粗暴的,依照江云的能力量身定做的計劃。 成功率非常高。 …… 能夠做到這一步,烏錘在這座基地的線人肯定不止一個。肖恩他們應(yīng)該早早就想毀掉這個實驗室。她如果逃了,就代表著一整條暗線的廢棄,溫言又是付出什么樣的代價才能換取這樣的幫助? …… 一整條暗線的廢棄。 …… 揪出了叛徒的實驗室只會更加嚴(yán)密,用屁股想也知道人員布防會全部更換,之后烏錘再想打入內(nèi)部幾乎是不可能的事……也就是說,她逃走以后,這個基地將會繼續(xù)存在??。?/br> 想到這,江云極力平息體內(nèi)涌上的破壞欲,她逼迫自己入睡,以免被監(jiān)控到行為異常。 兩天轉(zhuǎn)瞬即逝,她躺在床上,靜靜等待約定時刻的到來。 噠、噠、噠、 規(guī)律的腳步聲停在門口,床上的少女眼底一片清明,她翻身下床腳步輕快地走到門后。靈敏的聽力迅速分辨出外面那人正悉悉索索地在口袋里掏弄門卡。 很快就可以逃離這個囚籠,只要這個門打開,只要跟在這人身后,只要……順著原本的計劃。 這些念頭歡快在江云腦海里跳躍,差點動搖這兩天思慮良久才下的決心。少女溫?zé)岬恼菩馁N上這扇牢固的金屬門,精神力絲線蜂擁而出,連接上那人的大腦。 受益于接連不斷的藥劑注射,她的異能通過透支生命的方式,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增長。早在幾天前,她就發(fā)現(xiàn)這扇門無法阻攔自己的精神力了。 「回去告訴溫言,我今晚暫時不走。讓那些人輔助我在基地里收集訊息。我會留下來,直到和烏錘一起,毀掉這里。」 將長長的話語篆刻進對方腦海后。江云迅速斷開連接。規(guī)律的腳步聲帶著逃跑的希望逐漸遠(yuǎn)離,忍住能力使用過度導(dǎo)致的頭昏腦脹,她遲鈍地嗅到了濃郁的血腥味,抬手一抹,擦了滿手鮮血。 少女抬眼看向頭頂,不行,現(xiàn)在不能洗。畢竟監(jiān)控里的自己在睡覺,衛(wèi)生間卻在用水并且沖洗血液,根本是不打自招。江云嘆了口氣,把手湊近嘴邊一點點舔凈所有血跡。 這個地方,她會盡自己所能,讓它沉進地獄里。 距離基地外兩公里遠(yuǎn)的一處山坡,一輛車停在坡底的陰影處,溫言正坐在后座靜靜等待,男人面容沉穩(wěn),唯有大腿處相互緊扣的指尖悄悄透出他的不安。萊恩和貝利亞早已按耐不住心焦,打開車門一站一蹲地眺望遠(yuǎn)方。 等候已久的人終于出現(xiàn),令人失望的是,那人身后卻沒有他們熟悉的身影。面容陌生的短發(fā)男人徑直繞過貝利亞和萊恩,走到端坐于車后座的溫言面前站定,他神色恍惚了下,張口吐出所有話語。 在場的四個人清楚地聽到了內(nèi)容。 緊張了一晚上,從天堂跌向地獄莫不過如此。萊恩茫然得像座雕像。貝利亞則下意識啃咬起手指,難以抑制地眼眶發(fā)熱。 “為什么?jiejie為什么不直接回來?” 溫言沉默良久,最終無奈地笑嘆道:“貝利亞,你的江云jiejie在里邊可真是吃了不少苦頭?!?/br> “你們,沒騙我吧?” 清澈如春日溪流的男聲從車前座傳來,言語中透著近乎于危險的冷淡。 視線對上駕駛位的人,溫言唇角上翹,語調(diào)戲謔地回應(yīng)他:“當(dāng)然沒有。這不正是江云會做出來的行為?還是說——其實你不了解她?” 青年高高扎起的微卷金發(fā)在夜色里反著刺眼的光,那雙淺灰色眼眸中透出不同于常人的冷漠。溫言的話語讓他無可反駁,只得捏緊方向盤扭頭對外面幾人道:“上車?!?/br> 夜色中,這輛載滿了人卻又沒能帶回目標(biāo)的車輛,掉頭朝零城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