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身卑微,是旁人獻給大汗的禮物
啟蟄和劉侍郎交代完,一出門就碰到了拿著幾卷書的考雅相。 考雅相似乎很開心,玉面含笑,眉眼如細細春風(fēng)晚月,見了她,抱書略行了個禮:“阿蟄,好久沒見你了?!?/br> 啟蟄睜大雙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撲面而來。 她才想起,少時與她一起坐在古樹枝丫上,閑聊如果樹葉全變成藍色會怎樣的少年,似乎就是如此。 她與他們從年少時便相交,但那時候的思溫比現(xiàn)在沉默,渾身豎滿尖刺,而考雅相卻極為細膩,除卻周身攏著的淡淡煙愁,是擔(dān)得起溫柔如玉四個字的。 她很久沒有想起那一天了,但那日樹蔭微涼,遠處落日始橘,是個美得叫人忘不掉的日子。 考雅相與她同行,輕笑著問:“阿蟄要去哪?” 啟蟄背手遠看,漫答道:“阿嫂方才派人找我,叫我空了去紫蘭殿那邊的太液池?!?/br> 考雅相點點頭,看向啟蟄說:“這樣啊,那前面我與阿蟄就不順路了呢?!?/br> 他清澈目光,啟蟄輕揚眉回他一眼,視線下落在他懷中的幾冊書上,好笑道:“無妨,只是你最近倒很喜歡醫(yī)書古籍?!彼吹娇佳畔嘁律郎侠C的丹參小花,“再用功下去,朝里要多個扁鵲了?!?/br> 考雅相也看看臂上繡的淡紫小花,不知想到什么,忽然一笑:“若能如此也不錯?!?/br> 岔路口,啟蟄與他分首。 啟蟄在太液湖邊,遠遠看到考意之披著水藍色貂裘拿著釣竿垂釣,姿容絕美,如洛神親臨。 考意之獨自垂釣,數(shù)十個宮人都立在十步外,啟蟄也就揮退了仆從,獨自上前。 她走過去,輕步輕聲:“阿嫂?” 考意之聽到聲音回頭,發(fā)髻上的水晶流蘇碰在一起,格外好聽,她聲音清脆,全然沒有啟蟄的小心:“阿蟄來啦!綠意,拿胡床來過給阿蟄坐!” 她伸手拉過啟蟄:“嘻嘻不用小聲,反正冬天魚兒本來就不愛上鉤的?!?/br> 綠意使人搬來胡床,鋪了墊子,又遞了個新袖爐過來,啟蟄攏了攏裘皮,坐在考意之旁邊。 啟蟄伸頸子看看冰面的洞:“阿嫂,釣魚這種事為什么不找我阿兄,吵架了?”啟翛最喜歡招貓逗狗,這種閑趣兒他最得意。 考意之盯著湖面,“他說我不會打牌,我生氣,決定不理他十日?!?/br> “哦?” “好吧好吧,”考意之歪歪頭,大眼睛骨碌碌又轉(zhuǎn)向她,“他運氣太好了,和他一起釣,我釣竿凍住了都沒一條!” 綠意也在啟蟄面前架了個釣竿,啟蟄嫌凍手,只抱著袖爐看。 過了一小會,考意之忽然問:“阿蟄,你說人是怎么知道魚喜歡什么味道的魚餌的呢?” 啟蟄抿嘴,少見地茫然眨眼:“啊?啊這……” 考意之繼續(xù)自顧自想:“但是魚應(yīng)該也有自己的口味吧!像東都和長安的魚,口味難道會一樣嗎?” 她睜著好奇的眼,轉(zhuǎn)頭看向啟蟄求認同,那么美的一雙翦水眸看過來,啟蟄只好連連應(yīng)是。 “應(yīng)該、應(yīng)該是有不同的吧……像是西漢的大臣,起名字都喜歡取其食、延年、廣漢什么的,連取名都因為不同家長喜好而各有風(fēng)潮,沒道理魚的口味都一樣…的吧!” 考意之點點頭:“你讀書多,我信你!” 啟蟄剛松了口氣,考意之又問:“那要是你,你取什么名?。俊?/br> 啟蟄是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腦子里閃過褚辭玉給他的小說人物取的什么絕殤、冰羽、阡染什么的。 考意之支了手臂,托腮道:“慕容辰、顧北城、南宮離……南宮離身份卑微,是旁人獻給大汗的禮物,他生得極好,人人說他容色冠于西北……” “噗!”啟蟄剛接過綠意的熱茶喝了一口,好懸沒噴出來。 她拿帕子擦擦唇邊,“你也看辭玉的話本子嗎?” 考意之理所當(dāng)然地點點頭:“他寫得很有趣兒,我每次無聊都看!” ———————— 褚辭玉,一個誓用狗血撒滿長安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