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你和李牧柯是什么關(guān)系?
江梨張張嘴不知如何作答,還好林聞鶴擺擺手頭又偏了回去:“隨口一問。”她視線重新回到今天的試卷上,有些愣神。 很難想象僅僅是初中時爆發(fā)的事情,其沖擊的余波還能蔓延到自己之后的人生。那個在一眾校領(lǐng)導(dǎo)和家長面前,理直氣壯辯解“是她勾引我的,是她讓我給她寫這封信”的人,或許早已把這個被污蔑的具體的人忘記,但殘存的惡意不會被抹除。 進(jìn)入這個班級第一天,她就被堵在教室的角落,尚未痊愈的傷口血痂被狠狠撕開,僅僅因為一些“兄弟義氣”。大部分人也許根本不會相信這種無稽之談,但如果是一個免費(fèi)生,那跟隨他人一起排斥又有何難度。 “哎?!?/br> 她散逸的思緒被拉回,林聞鶴看著自己,被過長劉海略微遮住的眼神里,頑劣不加掩飾:“你和那個男的什么關(guān)系?” 她疑惑歪頭,林聞鶴不耐地嘖了一聲:“就是班長?!苯嫔裆绯?,半晌搖頭笑笑:“我和李牧柯能有什么關(guān)系,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br> 她的表情太過平靜,仿佛只是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實,又征詢地看向他。沒有套出自己想聽的話,他興致缺缺擺手,正好上課鈴聲響起,繼續(xù)蒙頭睡自己的下午覺。 江梨就是一個過于平靜的情緒管理器,所有的波瀾都掩藏在看似怯懦的面色之下,也是林聞鶴最討厭的那種人之一,無論怎樣都不會給出他想要的反應(yīng)。不過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這個學(xué)校的生活比起以前無聊透了,索性來日方長這個樂子可以慢慢挖掘。 江梨有時候會想,李牧柯實在是一個看人很準(zhǔn)的人,將她的內(nèi)在看透直至完全占有,也知道她能夠保守每一個認(rèn)定的秘密。 只需要給她一定的善意,就能兌換屬于自己的獎勵,而江梨也貪圖愛的假象作為支持到現(xiàn)在的勇氣之一,兩人各取所需一本萬利。 最后一節(jié)自習(xí)的下課鈴聲終于響起,大家哀嚎著收拾書包向門外走去。不知道今天mama會不會回家,江梨加快整理東西的速度。教室里大部分人已經(jīng)走完了,這些人或者是繼續(xù)補(bǔ)課或者直接約著出去,這些都和她的世界無關(guān)。 叩叩。 課桌邊被輕叩一下,她順著小臂抬頭看去,李牧柯笑得善意:“江梨同學(xué),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你?!边€沒來得及走的人并不太在意這個角落的對話,畢竟李牧柯和江梨從各方面來說都差距過大,也就學(xué)習(xí)這點能產(chǎn)生交集。 她點點頭收拾好東西,和李牧柯并肩向外走去。一路上兩人默默無語,江梨有些疑惑轉(zhuǎn)頭看向他,畢竟兩人很少在別的同學(xué)面前交談,這樣約著同行以為有什么要緊事。他目視前方,感受到她的視線轉(zhuǎn)過頭輕笑:“稍等一下?!?/br> 又這么走了一段路他沖某個方向揮揮手,看起來放松閑適甚至心情不錯。轉(zhuǎn)頭向江梨解釋:“遛個人?!?/br> 她往他揮手的方向看去那里已經(jīng)空無一人,索性也不在意,回頭和李牧柯向校門走去。 他忽然問:“今天林聞鶴和你聊了什么?”她沒想到李牧柯會在意這個,想了想把下午的對話說了出來。他面帶思索沉吟片刻,又笑得眉眼舒展:“這個人很有意思。小梨,你覺得呢?” 江梨聳聳肩,她在某種角度來說和他也是一類人,不感興趣的事情毫不在意,對這個同桌也不甚了解。李牧柯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yīng),笑著搖搖頭,兩人走到離他家轎車不遠(yuǎn)處停下。 他靜靜看了一會兒她的眉眼,輕聲開口:“小梨,明天來我家可以嗎?”江梨有些錯愕:“當(dāng)然可以,但是你家里……” 李牧柯神情毫不在意,可以說得上冷漠:“我爸媽要回來了,不用我cao心?!?/br> 怪不得,江梨了然點頭和他像普通同學(xué)那般揮手告別。回程的路上她恍然明晰,怪不得他今天有些維持不住自己的常日模樣,甚至隱約可見以前的他。 夕陽漸漸鋪滿天際,她沒來由地嘆息,看來明天又要小小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