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要獻便獻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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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一瞬間,謝觀瀾寧愿自己是個聾子。 不過無所謂,薛靈間歇性失明失智,他怎么不能間歇性失聰。 “沒睡醒就繼續(xù)睡,我不打擾你?!?/br> “縮頭烏龜?!?/br> 謝觀瀾才轉(zhuǎn)身,床上的薛靈冷不丁開口,氣得他又轉(zhuǎn)了回去。 “你不是烏龜,跟我說什么安樂死?” 薛靈淡淡瞥他一眼:“哦,原來你聽得見啊?!?/br> 她總是有本事把他氣得說不出話, 謝觀瀾手撐在床頭,咬牙質(zhì)問:“你舍不得讓你叔叔背負枷鎖,就舍得讓我背負?” “你怎么可以這樣理解。”薛靈揚起一抹虛弱的壞笑,“我是看得起你,覺得你承受得住才跟敢跟你說這些話的?!?/br> 而后又嫌棄嘆氣:“唉,看來也不怎么樣嘛。” 謝觀瀾拉起呼吸面罩的橡皮筋:“激將法對我沒用,我確實承受不起送愛人去死,絕不!” 他驟然松手,薛靈被彈得嘶了一聲。 “你不回安德森無所謂,我會讓Cezar過來……” “你把整個安德森搬過來,我也不會接受?!毖`說著就要把面罩扯下來,“我看是他們的醫(yī)術(shù)昌明,還是我的求死意志強?!?/br> “薛靈!”謝觀瀾被氣得咬牙切齒,“不是跟那個開小賣部的玩得樂不思蜀嗎?現(xiàn)在我放手不管你了,你還要尋什么死!” 薛靈眼前又浮現(xiàn)剛才的夢境。 她夢見自己去世后,邵應廷站在她床邊,眼神堅定拿著匕首捅向腹部。 一瞬間,匕首叮當墜落,他狼狽撲跪在地,沾滿血的手扶著病床的扶手,通紅的眼睛深深看著死狀凄涼的她,張嘴時大口的鮮血洶涌而出。 可他是笑著的。 她嚇得慌忙叫他的名字,可死人是發(fā)不出聲的,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邵應廷身上的血流盡,最后倒在她身上共赴黃泉。 “不——” 她猛然驚醒,遲緩的反射弧并沒有妨礙她的決心——她不能讓邵應廷看著她去世。 在薛修明進來急救的時候,她已經(jīng)醒悟,后悔拖邵應廷進她這趟渾水。 如果她沒有回來,沒有讓他假扮自己的男友,邵應廷可能會在漫長的時光洪流中漸漸忘記她的存在,從而開啟新的人生篇章。 或許多年后會得知她英年早逝的消息,那時候他心里只會淡淡地感慨嘆息一句,然后和妻子孩子牽手回家。 而不是像現(xiàn)在一樣,陪著即將走到人生盡頭的她一起承受痛苦。 癌癥不會傳染,但絕望會。 她欠邵應廷一個正常、平淡、幸福的人生。 如果上天聽不到她的夙愿,那就由她策劃一場沒有重逢的別離。 “我可以回安德森,如果醫(yī)生們說我還有活下去的可能,我會以最積極的態(tài)度配合治療,反之,讓我安樂死。” 謝觀瀾別過臉不看她,薛靈艱難起身抓住他的手臂。 “觀瀾。” 她像曾經(jīng)一樣親昵地喚他名字,謝觀瀾整個人一震,堤壩已經(jīng)有裂痕。 “如果你真的愛我,不會看著我被疼痛折磨至死,而是讓我體面的走的,對吧?” 薛靈的呼吸貼近他冰冷的手背,有熱流淌過,化為洪水,從裂痕間突破,將他沖潰得分崩離析。 凌晨零點,邵應廷將醉倒的父親單手馱到床上。 “應廷?!?/br> 他剛要走,邵鈞突然叫住他。 “很晚了,今晚就在這兒睡吧,你宣姨幫你鋪好床了?!?/br> 邵應廷繼續(xù)往外走:“不用,我約了人?!?/br> “應廷!”邵鈞踉蹌著爬起來想追上去,在邵應廷即將跨出房間時,倉皇抓住他的手臂,醉意迷蒙地開口,“你明天生日,爸想明天到外面給你慶祝?!?/br> 原本只是不耐煩,聽到邵鈞的話他覺得憤怒又可笑。 “第一,我生日不是明天,而是一年最后一天。” 邵鈞一愣,立刻想要補充,被邵應廷再次搶先。 “別跟我說過你記的是農(nóng)歷,我今年農(nóng)歷生日在明年一月?!鄙蹜⒔忉屚赅托σ宦暎鞍盐业霓r(nóng)歷生日記成公歷,每年興高采烈叫我回家過生日,你覺得有意思嗎?” 一家三口驚愕地看著他,小的甚至害怕得抱住母親的大腿瑟瑟發(fā)抖。 房子不大,站在主臥就能看到房子全貌。 凌亂堆滿作業(yè)的茶幾、鞋子東倒西歪的鞋柜、四層書柜空出一本書的位置。 拿走的應該是放在單人沙發(fā)扶手上的《俄狄浦斯王》。 不知道是不是不夠大,所以三室兩廳的房子里,容不下一件具有他的屬性的東西。 恍惚間,他好像穿透過時間和空間的維度,看到留學時期的薛靈在擁擠的公寓房間里啃救濟糧。 當時的她會覺得自己被世界拋棄嗎? 真希望那時候的她有其他人陪伴,這種心境他來承受就夠了。 縣城十二點的街道寂寥空闊,北風刮起的塑料袋橫穿馬路,在街道一角旋轉(zhuǎn)起舞。 邵應廷把車停在一邊,從手套箱底部翻出一盒被壓扁的Kent紫冰,里面只剩細細一根,應該是某位員工的女朋友留下的。 他倒出來塞進手邊的點火器,在白紙染上灰燼的一刻拿起來咬破爆珠,放進嘴里。 煙味很淡,一股濃重的薄荷中還有藍莓果香。 跟鬧著玩似的,一點也抵消不了心中的煩躁。 手機屏幕抬起喚醒,薛靈古靈精怪的自拍被數(shù)字1:00遮擋。 這是他們在孫浩潮的婚禮上拍的。 蘇意橋喜歡玫瑰,孫浩潮便把紅玫瑰插遍海灘,薛靈看著新奇,拉著他到玫瑰沙地上自拍。 夕陽無限好,深橘色的霞光映在她過于蒼白的臉上,她對著屏幕里的他發(fā)問:“夕陽無限好,卻是近黃昏下兩句是什么?” 詞是唱出來的,他愣了一秒,迅速頭腦風暴。 薛靈不給他時間,焦急催促:“快點,三……” 他也沒有給薛靈時間,低頭在她臉頰上親了親。 “風花雪月不肯等人,要獻便獻吻?!?/br> 薛靈笑得眼睛瞇起,對著鏡頭歪腦袋撞他,同時按下快門。 正看得入神,突然一條微信彈出來,來自薛靈。 【這幾天要去見爺爺奶奶,麻煩男主人幫忙看家。】 邵應廷一怔,手比反應還快,掃開屏幕解鎖,直接撥通了薛靈的電話。 電話嘟嘟了幾聲才被接起,薛靈訝異的聲音絲毫不見疲憊。 “你怎么還沒睡?” 邵應廷終于回過神,放松地笑了笑:“這話應該我問你才對。” 電話對面適時傳出哈欠聲,薛靈黏糊糊地撒嬌:“摸不到邵隊長胸肌睡不著覺。” 夜空好像比剛才清晰多了,從模糊的天窗往上望,還能看到密密麻麻的星星。 “男主人看家,女主人會給什么獎勵?” 薛靈認真唔了一會兒:“把房子送你?” 邵應廷權(quán)當她開玩笑:“那倒不用這么大方,要女主人就好了。” 薛靈低笑,似乎還用臉蹭了蹭被褥,話筒里絲質(zhì)摩擦聲曖昧輕柔。 “不說了,真的要困死了,晚安……” 還在期待她激烈反駁的邵應廷心涼了半截,脫口而出:“房子不是面對面送給我的,我不要?!?/br> 另一邊,已經(jīng)放下電話打算掛斷的薛靈頓住,指尖懸在紅色的圖標上。 她沉默,邵應廷那邊也只有忐忑的呼吸聲。 謝觀瀾敲了敲病房門,蹙眉催促她趕緊掛斷出門。 “男主人請放心?!毖`翻身躺平對著謝觀瀾,在他面前捂住左胸口,“我這個人,從來不會不告而別。” 謝觀瀾輕哼。 撒謊要捂住良心,還是他諷刺過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