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只能愛我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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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浩潮還有個花名,叫大聲公,沒人比他更會大吼大叫。 一嗓子出來,四面八方的目光全部聚焦在舞池中央擁吻的二人,肅靜一秒,鬼哭狼嚎般的歡呼響徹星光熠熠的夜空。 青澀的吻莽撞焦急,想要深入,又怕唐突,撞出血腥后,只輕輕吮了吮她的下唇,不敢再造次。 緊貼的懷抱松開,薛靈睜開眼睛,看到一片非酒精氤氳的酡紅。 仍俯身環(huán)著她的邵應(yīng)廷舔了舔唇上不知來自誰的鮮紅,手指在她顴骨上輕挲。 薛靈以為他會說話,可他沒有。 就像她以為邵應(yīng)廷不會在大庭廣眾中吻下來,但他吻了。 好像不能完全把控他了。 “好多人看著呢。”薛靈嘗試著推他。 “隨他們看。”邵應(yīng)廷說話很慢,微不可察的接近躍躍欲試,“情侶不接吻,很難說服外人?!?/br> 現(xiàn)在的他,聲線喑啞,眸色如深淵旋渦,輕輕一碰就會落入萬劫。 “我的犧牲真的太大了?!毖`抽出兩只被他箍緊的手,扶著他兩邊下頜,踮腳吻上他紅潤的嘴唇,“先點便宜再往下說?!?/br> 耳旁應(yīng)該是有歡呼聲的,但薛靈沒有去聽,閉上眼睛,伸出舌頭輕輕撬開他的唇齒,熱情教導他該如何深入糾纏。 邵應(yīng)廷是盞剔透玲瓏的玻璃燈,一點就明,她才卷起那片軟滑,他有樣學樣地將她勾回去。 甚至更加過分,含進嘴里。 直到喝彩無法再屏蔽,肺里的空氣即將消耗殆盡,邵應(yīng)廷才松開手中的桎梏抽離,藕斷絲連。 即便沒有鏡子,薛靈也知道口紅已經(jīng)花得不能看,擦掉牽出的水絲,再抬頭看邵應(yīng)廷時,莫名生出一絲羞怯。 邵應(yīng)廷卻一反常態(tài),從她的包里拿出補妝鏡和口紅:“我敢肯定你不會遇到比我更會打籃球的同學?!?/br> 薛靈只拿走口紅,讓他打開鏡子舉到她面前。 “現(xiàn)在又有自信了?” 等她補好顏色,邵應(yīng)廷四指合上化妝鏡,牽起手將她帶離舞池。 “我要讓你看清楚,這個世界上,沒有一個人像我。” 我只是我,沒有任何替代品,只能愛我一個。 * 度假村的籃球場在網(wǎng)球場旁邊,臨近標準泳池,從草坪走過去有點遠。 部分來賓是孫浩潮的球友和隊友,組兩支隊伍不是難事,到最后還要爭取上崗。 邵應(yīng)廷作為東家的一號死對頭,根本沒有不上場的機會。 摘掉眼鏡的他在場邊脫下西裝外套,披在薛靈肩頭,又去解手臂上的袖箍和戒指。 薛靈扯了扯他的襯衫:“不拉起來會不會不方便?” 邵應(yīng)廷最后解開袖口,將袖子捋到肘間,往后睨了一眼:“一群缺乏鍛煉的油桶,讓他們一只手也能贏?!?/br> 薛靈并非沒看過他任何一場球賽,班級比賽都是在體育課進行,她又不能逃課,坐在場邊應(yīng)付看一會兒,才到旁邊和其他同學打羽毛球。 那時被其他隊員簇擁著的邵隊長也是這樣的意氣風發(fā),拿著本畫有球場的草稿本,和其他人講解戰(zhàn)術(shù)。 路過的她碰巧聽到他一句總結(jié):“對面就是群軟腳蟹,這都打不贏,我不介意給你們兩拳反省一下。” 囂張又狂妄。 “老邵,磨磨蹭蹭干啥呢!就等你一個了!” 最后把眼鏡交到薛靈手上,邵應(yīng)廷正式上場。 “催什么催,急著認輸?” 夜風蕭瑟,怎么也帶點寒意,可熱火朝天的球場上還是有人脫下了襯衫,只穿著件工字背心跳躍熱身。 邵應(yīng)廷是場上穿得最多的人,又是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薛靈特地替他選大一碼的襯衫,此時被風拂過時,柔軟的面料緊緊覆在繃起的背肌上,好比濕身誘惑。 邵應(yīng)廷和孫浩潮面對面站在高舉籃球的裁判前,兩人微微俯身準備,在一聲尖銳的哨響后高高躍起,抬手將拋高的籃球拍向自己的隊友。 “好球!” 邵應(yīng)廷率先拿到優(yōu)勢,球落在趙海洋面前后迅速落地進攻。 “這邊!” 當了六年的隊友,默契到只用一個眼神便知對方意思。 比賽剛開始,場上人人都體力充沛,看見球就恨不得圍上去。 趙海洋靈活躲過幾次圍堵攔截,做了個投球的假動作,迅速矮身穿插,反手將球傳給三分線外的邵應(yīng)廷。 都見識過邵應(yīng)廷的強悍,他身邊站著兩個緊逼防守,見球傳來,后退一步,跳起接球投射。 行云流水,沒有半秒停頓。 慘白燈光下,棕色的籃球落入籃筐,穿針而過。 哨聲響起,邵應(yīng)廷立刻看向場邊,穿著他外套的薛靈比他還要激動,高舉雙臂為他鼓掌。 每一次投籃得分,他都會下意識尋找薛靈的身影,以前他看到的只會是背影或者側(cè)臉。 現(xiàn)在,他終于親耳聽見她為他的喝彩。 “打法還要跟你們說明嗎?” 徐康和趙海洋在他身邊跟著跑,默契十足,異口同聲:“懂啦,讓你在薛靈面前全面出彩嘛。” 邵應(yīng)廷沒有回答,又望向薛靈。 她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他,視線相撞時,薛靈還大方送他一個飛吻。 另一邊的觀眾又再起哄。 哦,原來是孫浩潮投進了個球,那廝還故意跑過來向他炫耀。 “今天我結(jié)婚,鴻運當頭,打沉你!” 邵應(yīng)廷一向把挑釁當放屁,無視那張討嫌的臉,余光看到有人從孫浩潮身后搶球,他迅速越過,出手搶斷,反手扔給另一邊的徐康。 一想到薛靈站在場邊陪著他,邵應(yīng)廷無法壓抑體內(nèi)彭拜的力量,狂奔向籃板之下,在徐康用力將球扔向籃筐的一刻,高高躍起,將籃球用力扣入籃筐。 薛靈看愣了,在邵應(yīng)廷再次看過來時,忍不住“wow”了一聲。 直到今天,她才真正認識到所謂的絕對實力——不過眨眼的時間,在搶斷后空中接力扣籃得分。 無法想象,在更恣意的十七八歲時,邵應(yīng)廷有多勇莽。 當時怎么就不屑一顧呢?怎么可以質(zhì)疑少女們的雪亮眼光呢? 邵應(yīng)廷還一直望她,倒后跑這樣危險的動作,仍然將所有注意力投放在她身上。 他笑著,固定好的碎發(fā)有些散落在臉側(cè),三三兩兩地遮擋著他明亮的眼睛,仿佛是撿到飛盤的小狗,期待主人給予贊賞。 薛靈豎起大拇指,他像是得到軍令的士兵,靈活回身認真比賽。 “我以為我們是完全相反的兩個人?!?/br> 薛靈聞聲望去,換下婚紗的新娘扶著她身旁的鐵門框走進球場。 —— 不容易啊,九萬字,老邵終于獻出初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