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我單戀暗戀她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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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正從廁所里出來,原本鬧哄哄的場子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只有走廊外收銀臺的白熾燈照進來一點光束,有縹緲的煙在明里描繪光的形狀。 他將水往褲子上擦,走到光的盡頭,看到邵應廷一個人站在店門外抽煙。 “薛靈呢?剛才沒看到廁所有人啊?!贝笳戳艘蝗Γ詻]有看到薛靈的身影,對著邵應廷耍無賴,“晚飯我是真沒著落,對不起兄弟都要做一次電燈泡了?!?/br> 邵應廷瞇了瞇眼睛吐出最后一口煙,兩指捏熄煙頭:“沒有電燈泡給你當,顧玥有事找她,先走了。” 三樓有逃生梯直達地下,他沒有帶薛靈走原路出門,大正自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哎,今日冇食神?!贝笳炝藗€懶腰,露出一截古銅色小腹,“去你小賣部拿兩個杯面回去加班算了,早點改裝好早點拿提成過個肥年。” 邵應廷也是這個意思,才傻站在風里等大正出來。 * 修車行里長期放著兩箱虹灣啤酒,兩個人拿了四桶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兩根火腿腸,圍在電熱燒水壺旁等水開。 “靠。”正在刷手機的大正拍了拍大腿,“顧玥那廝竟然去嵐山吃飯了!你干嘛不跟著薛靈去,泡面沒吃夠啊?” 邵應廷頭也不抬,原話返還:“你干嘛不跟著顧玥去,我泡面進貨不要錢?” “我跟你怎么一樣!”吼完,大正猛地打住,表情僵硬得用鑿子都砸不開,困惑道,“不是,你跟薛靈到底啥關系啊?” 水還沒有完全沸騰,邵應廷就迫不及待掀開紙蓋開始泡面。 “我一開始就跟你說過,只是一起打過籃球的同學。”冒著白煙的水沒過面餅,沖散的脫水蔬菜在暗涌中旋轉(zhuǎn)。 “今天還多加了一場桌球,僅此而已?!?/br> 邵應廷說這些話的時候,仍然平靜如一潭死水。 沒有悲傷,也不帶半分嘲諷,只有習以為常。 大正忽然發(fā)現(xiàn),面前這位跟他穿同一條褲子長大的人似乎跟小時候不一樣了。 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 應該是上高中以后吧。 他一直以為邵應廷是因為父母離婚而消沉,但認真細想,以邵應廷的性格,如果他真的介意,不會每年都給不見面的父母匯錢送禮。 大正猜到了原因,但是又不敢相信。 沉默安靜的喜愛放在任何人身上,大正都不稀奇。 唯獨放在邵應廷身上,他無法想象。 邵應廷在他印象中永遠是少年時的模樣。 冷酷桀驁,習慣目空一切,看著吊兒郎當,雙手插袋走在街上,絕對沒人敢招惹。 其實他是個很有目標的人,且行動力超強,想到什么就立刻去做,不完成絕不停手。 這樣的邵應廷面對喜歡的人,怎么能忍受十年靜水流深? 不夠愛嗎? 如果不夠愛,為什么能延續(xù)十年? 愛能龐大到延續(xù)十年,為什么不在一開始的時候宣之于口? 肯定是他猜錯了。 “你不會是想騙她的錢吧?” 沉默了這么久憋出個腦殘理由來,邵應廷鄙夷地橫了大正一眼。 “你用屎忽諗嘢?” 薛靈不在,他終于可以用最難聽的臟話罵大正。 “我真想不到有什么理由?。 贝笳霸?。 邵應廷喜歡吃硬的面條,泡夠三分鐘開蓋即食。 “沒什么難想的。”他用塑料叉舀起那顆小得可憐的魚板,這種東西放大一百倍,也沒有資格放在薛靈平常的餐桌上。 “我單戀暗戀她十年,就這么簡單?!?/br> 他本來不想說,因為這樣的話說出口都是對薛靈的侮辱。 謝觀瀾說話難聽,但是他無法反駁是錯的,地底泥有什么資格仰望天上月。 那是褻瀆。 薛靈不屬于虹灣,從前是,現(xiàn)在是,未來也是,他不應該制造更多羈絆將她留住。 只是這幾年他總會想起仲夏烈日下的籃球場。 他忘不了那一天。 那是他作為高中生的最后一天,他最后一個回校拿畢業(yè)證,準備離開時聽見籃球場有孤單的拍球聲傳出。 沿著樹影婆娑的校道一路走,他看見薛靈獨自在籃球場投籃,姿勢別扭,極易受傷。 所以原本打算默默觀看的他繼續(xù)往前走向她。 “不介意的話,我來示范一次吧?!?/br> 薛靈顯然被他這位不速之客嚇到了,投出去的籃球擊中籃框被反彈,莽撞地追向茫然轉(zhuǎn)身的她。 眼前籃球就要砸中她的后腦,他立刻沖上去將薛靈拉到自己懷中,用后背幫她擋掉這無情一擊。 以前只會在他鼻尖飄過的香氣,此刻被他抱了個滿懷。 籃球在地上彈跳了幾下,最終滾進枝葉凌亂的灌木叢中。 薛靈抬頭回望近在咫尺的他,怕被知曉過快的心跳聲,他狼狽往退后,別過臉說了句“對不起”。 他以為薛靈會把他當成占便宜的流氓,扭頭就走。但她沒有,還緊張地繞到他背后看他有沒有受傷。 “剛才我都聽到聲音了,你后背痛不痛?我扶你去醫(yī)院看看吧!” 這是薛靈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就算已經(jīng)過去六年他還能記得她當時的語氣語調(diào)。 她緊張得聲音都是抖的。 怪他,平時總是板著一張臉,學校里的人都傳他是個暴躁的混混。 他搖搖頭,擴了擴胸證明自己真的沒問題,然后走到灌木叢前彎腰撿起籃球。 “你剛才投籃的姿勢很容易導致手腕受傷。” 他站在罰球線上,踮起腳尖投了一次,給她作為示范。 籃球穿針而過,薛靈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他松了口氣。 沒丟臉。 薛靈常年位居精英榜首位,學習能力自然不會差,不管什么cao作,只要看兩遍就做得有模有樣。 他驚嘆的同時又不滿意。 快樂的時光本就過得快,如果再短暫,日后回憶走馬燈漂流而過時,他來得及抓住這一點糖嗎? 所以在薛靈投射第二個三分球時,他一躍而起,舉手將即將入網(wǎng)的籃球蓋下,反手扔回給她。 “我們比一場吧?!?/br> 薛靈怔怔,很快擺出全力應戰(zhàn)的姿勢。 “來吧邵隊長,我一定不會讓自己吃鴨蛋的!” 原來她知道他。 他知道薛靈有個不服輸?shù)男宰樱蚯驎r也不敢放水放得太過,為了展示公平性,他還充當裁判的職務,時不時揪她錯處犯規(guī),氣得粉撲撲的她咬牙切齒。 她好像一個沾滿露珠的水蜜桃。 一走神,薛靈立刻閃現(xiàn)到他面前,伸手拍掉他的球,在三分線外揚手將球投進籃框,然后回頭抬了抬下巴,向他挑釁。 不能再放水了,不然比分控制不了。 剩下的十分鐘,他再沒有給薛靈任何一個進攻機會,最后吹哨的時候,他單手對著天空一推,籃球呈拋物線利落進籃,比分定格在5:20。 他不知道薛靈有沒有算分,但看她愈發(fā)大方的表現(xiàn),他知道不會有。 不過他并不在意,因為他看見今天只是一個開始,他和薛靈還有無限可能,何必在意短暫的一次暗里表白。 可當他們背對背坐下,薛靈卻告訴他,她已經(jīng)拿到了加州理工的Offer,今晚就坐飛機前往洛杉磯。 他所有妄想在一句話的時間里被打回原形。 那一刻,口中含住的水變得苦澀,眼前萬丈霞光黯然失色,耳際只有呼嘯而過的風。 根本抓不住。 世界跟他開了個惡毒玩笑,在他以為觸碰到月亮的時候,突然跌落浩渺的大海。 原來一切都是倒影,天真的他信以為真,從此深陷無邊苦海,無處尋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