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申屠馴魚高手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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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賢前腳剛進家門,脫了上衣正準備洗澡,林子的電話就來了。 喊他出來。 沉賢罵了句神經(jīng),剛從局上下來,這會兒又叫他出去,不是耍他是什么。 林子不想解釋了,發(fā)了地址,限他二十分鐘之內(nèi)到。 聽聲不像玩笑,沉賢狐疑看了眼地址。 換了個地兒,更僻靜,沒那么鬧,但屬性沒變。 還跟酒有關。 * 趙恪閉著眼睛突然喊了聲“停車”,林子一腳剎車還沒踩實,后座那人就迫不及待下了。 眨眼間就進了其中一扇門。 凌晨0點20分,整條街漆黑一片,只有那扇門還亮著燈。 那光亮恬謐不刺眼,溫溫柔柔的,在寂寞長夜里等一個合適的人。 「半醒間」 一家只為喝酒的小酒吧。 面積不算大,但裝潢著實費了心思,四面墻上嵌滿酒瓶,有空的,也有未開封的,隨便揀一瓶都叫得出名堂。 店里放著老爵士,薩克斯的低渾配上黑膠的音質(zhì)莫名很搭,濃重的復古感,讓人覺得時間很舊,未來很遠,也漫長。 趙恪憑著一股勁推開門,連路都沒摸清就轉到吧臺,目的明確。 隨后指了指桌上的某一瓶,洋的,他瞎點的。 林子想攔來著,可一瞥到他發(fā)紅的眼眶,突然又說不出口了。 就這么眼睜睜看他一杯接一杯,當水喝了。 高腳椅總給人一種不安全感,趙恪有點茫了,酒精在胃里瘋狂報復,他坐得不安分,分分鐘要摔下去的意思,林子跟個老媽子似的在邊上管著,時不時撈他一把,半步離不得。 沉賢緊趕慢趕還真在二十分鐘內(nèi)到了。 老遠就看到吧臺邊那兩人,一個趴著,一個守著。 林子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樣,把趙恪扔給他,扭頭沖進男洗手間。 沉賢一臉懵,推了推昏睡過去趙恪,沒反應,再一看,手邊那瓶白蘭地已經(jīng)空了大半,只剩下四分之一的量。 這都什么跟什么啊。 林子再回位時,臉部松弛下來,走路都輕盈了許多。 沉賢問:“什么情況?!?/br> 他也說不上來,只是中途被趙恪喊去接人,前因和后果都不清楚。 但有一點是明確的。 “他去找申屠念了。” 這……見完回來就這副鬼樣了? 沉賢倒是多了幾分詫異。 他倆之前也鬧過,但只要趙恪去找完申屠念,不管前頭多大的事,總能雨過天晴,回來跟沒事人一樣,甚至更好。 這次怎么不靈了。 莫名其妙的,右眼皮開始狂跳,總覺得有什么正在無形中發(fā)酵,變質(zhì)。 沉賢一直覺得申屠念這女的,不簡單,尤其在對付趙恪上,特別有招,要不是怕傷了兄弟感情,他真想跟申屠念取取經(jīng),專門治趙恪。 他平時沒少吃趙恪的虧,憋屈太久,總想著討回來。 再看趙恪,也是被寵上天的人,在家是獨生子待遇,在外有朋友們慣著,那少爺脾氣上來,也夠人喝一壺的。 趙恪透支了全身心的溫順,只給了申屠念。 哪有憑白無故的遷就,還是無條件無底線的那種。 關于他倆這段,周邊一圈兄弟也聊過,多是新奇,覺得不可思議。 有人說申屠念是海王,很會釣,那會兒流行這個詞,但沉賢覺得,不完全是。 申屠念給人的感覺呢,就好像,興之所至,碰著好天氣去海里溜達,順手那么一撈,恰好網(wǎng)到趙恪這條不聰明的金多寶魚,她覺得夠了,也不貪心,也不關心海里有沒有其他更有趣更奇妙的物種。 她就攥緊手里這條使勁折騰。 沉賢想了個更貼切的形容詞,馴魚高手。 或者捕魚達人也行。 這兩個稱呼他都和趙恪提過,被后者一記白眼擋了回去。 還不領情,沉賢轉頭把申屠念的微信備注改了。 申屠·馴魚高手·念。 看著合理很多。 * “現(xiàn)在怎么著?!?/br> 林子想了想:“送回去唄?!?/br> 醉成這副鬼樣回家,怕不是要挨一頓打。 他倆正猶豫呢,趴在桌子上的酒鬼費勁巴拉撐起腦袋,迷蒙著眼,看是他們,下一秒又要睡過去。 沉賢連忙將人搖醒,問他是回家還是在誰那湊合一夜。 趙恪頭都快裂了,迷迷糊糊嘟囔了一個地址。 青山郡,有點耳熟。 林子驀然想起上回趙恪借車,隔天還完車后他就進了那兒。 好不容易把人送回青山郡。 一到門口,趙恪突然醒了,耍酒瘋不叫他們進,輸密碼時,一只手虛掩著,防著他倆偷看。 沉賢被他這動作氣笑了,真來氣啊,又不能動手打他。 密碼鎖解開,趙恪開門,玄關應聲而亮,他閃身而入,還很乖地跟門外那兩人揮手再見。 “你一個人行不行。” 林子問。 趙恪點頭,門關了,連句謝都沒落著。 沉賢眼睛大,一下就瞟到鞋柜底下放著兩雙居家拖鞋,奶油白色,其中一雙是女款。 他這是玩得哪一手。 金屋藏嬌?挺超前啊。 * 趙恪跌跌撞撞來到客廳,身子一倒,陷進沙發(fā)里。 他隨手抓起其中一個抱枕抱在懷里,整個人蜷縮成團。 今天真沒少喝。 睜開眼霧蒙蒙一片,閉上眼天旋地轉,難受是真難受,但想她,也是真想。 怎么都這么暈了,一想到她,腦子里浮現(xiàn)的那張臉依然是高清的,連眼睫毛有幾根都能數(shù)上一數(shù)。 他倆掰了還沒叁小時。 趙恪就后悔了。 是不是天亮就好了。 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