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沒人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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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她再說什么讓自己尷尬的話,直接把人扶到了外面,剛想打電話叫程緒過來,他就走了出來。 打開車門,幫她把人放進車里,反手關(guān)上門,他沒什么寒暄,好似不在意自己這副漠視未婚妻的面孔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 “然然姐喝的有點多了,回去給她弄點醒酒湯,不然明天得頭疼。”她頓了一下,沒問出現(xiàn)在兩人是不是住在一起。 要是不住一起,囑咐了也沒用。 “嗯,我知道了。”摘下眼鏡捏捏眉心,程緒溫和看她,“回來呆幾天?明天一起吃飯嗎?” 看他曖昧的態(tài)度跟語氣,梁玉突然想起三年前林修之第一次主動的模樣,下意識低頭抿唇一笑,回過神來,才主動后退一步。 “不了,明天我還有事?!?/br> “后天呢?” “后天就得回去,我不能離開修之太久?!?/br> 她這個人,對待一些事情,要不不說,要不就說的很直白,現(xiàn)在程緒沒戳破這層窗戶紙,看在梁子寧的面子上,她也沒必要做得那么絕。 可能是剛剛喝了幾杯酒的緣故,也可能是姜義然剛剛靠在她頸邊流淚的模樣刺激到了他,程緒下意識想把長發(fā)撥到身后,摸了個空,才想起訂婚前已經(jīng)把頭發(fā)剪到耳下一寸處。 “應該是你的?!?/br> “嗯?”這倆人怎么說話都沒頭沒尾的。 松了松領(lǐng)帶,鏡片的反光遮住他略帶炙熱的眼神:“一年前我去你家,叔叔阿姨說你已經(jīng)訂婚了。” 這下明白的不能再明白了,姜玉無奈嘆了口氣,肩膀都垮了,卻不是緊張,而是終于放松。 “程哥,我對你,從來沒有超過朋友的感情,從小到大我也是把你當跟梁子寧一樣對待,不知道你從哪里得到的,錯覺,我現(xiàn)在都得告訴你,我對你沒感覺。” “咱們這種人結(jié)婚,最不需要的就是感情?!?/br> 擺手的姿態(tài)有些無法隱藏的不屑,可能在他眼里,梁玉還是那個只精通玩樂的孩子。 “可我也不需要用結(jié)婚來得到我本來就擁有的東西啊。”她也笑了,雙臂交叉抱胸,微微側(cè)頭,“聯(lián)姻可以帶來好處,比不過一個真心喜歡的人?!?/br>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也是真心的?!?/br> “那你為什么要跟然然姐訂婚?為什么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些事情?”她越說笑意越深,但卻不達眼底,“你跟然然姐都說什么了?說我是個騙子?嗯?我騙你什么了,程哥?” 他沒想到她這么敏銳,也沒想到她能對自己如此鋒利,后退一步的動作有些狼狽,但還是強撐著站穩(wěn):“我跟姜義然是雙方家里安排的,不是我能決定的事情,但如果你肯,家里是不會反對的。沒結(jié)婚,退婚也是常有的事。如果你愿意,她會同意的,反正她也不滿意這件事?!?/br> “...草。” “嗯?”這下?lián)Q成了他沒聽清。 動手之前還不忘把他的眼鏡扯下來,梁玉是真忍不住了,指骨刺痛的時候,她突然想起一段話,具體是什么她忘得差不多了,但突然理解了意思。 有的男人,不是慢慢的,循序漸進的爛掉,而是在你跟他聊天的時候,吃飯的時候,突然爛掉。 再也沒辦法把他當人看,那個會對她溫柔笑的哥哥,就這么爛成了一灘rou泥。 一拳,兩拳,她聽到腳步聲了,及時收了手,拉著他的領(lǐng)子把人拽起來,看都不想看他的臉,厭惡壓低聲音:“我就當你什么也沒說,以后,再也別見面了?!?/br> 什么也不管,直接松手,她心情差極了,也不管圍上來的朋友,連笑臉都懶得掛出來,徑直走向梁子寧的車打開副駕駛車門坐進去,急躁摸出煙。 許久未抽煙,她咳了幾聲,但卻越抽越猛,兩根比別人一根抽得還快。 打了幾個電話,也不管程緒臉腫成什么樣了,梁子寧匆忙回到車上,話也不說,一腳油門,直接離開這里。 等開出十里地,他才淡淡開口:“你瘋了?” 摁滅煙頭,梁玉把微亂的頭發(fā)向后撩:“真他媽惡心?!?/br> 這才有些驚訝,梁子寧從來沒聽過她說臟話:“注意素質(zhì)?!?/br> 不忿哼了一聲,梁玉打開敞篷散煙味:“你天天跟他一起玩,沒發(fā)現(xiàn)他變這么惡心嗎?” “你哪只眼看我天天跟他玩?” 梁玉回想起來,噎住了。 “再說,你多久沒回來,我就多久沒回來,玩?”他嗤笑一聲,拍她的腦袋,“下次別這么沖動,還是小孩兒嗎?” 躲來他的手,不想繼續(xù)談這件事,梁玉掏出手機給林修之回電話,第一個他沒接,過了一會兒再打過去的第二個也過了半晌才接。 “怎么沒接電話?” “你為什么掛電話?” 他的語氣還是那么溫吞,但梁玉知道,這句話可不是平和的意思。轉(zhuǎn)念想了想,還是沒有把事情講給他:“手機掉地上了,恰好有點事。” “什么時候回來?” “后天的飛機,凌晨到?!?/br> “嗯?!?/br> 晚風從身側(cè)呼嘯而過,很舒服,梁玉的酒意上來了,有些疲憊,蜷起身子向左,捂住手機:“剛剛...有個朋友喝多了,開玩笑呢?!?/br> “嗯,我知道。” “生氣了嗎?” 只聽到一聲輕笑,梁玉看不見他的臉,也不知道這一笑是什么意思。 “我有什么好生氣的?!?/br> 梁玉不是遲鈍的人,也足夠了解他,這句話讓她驚訝,也讓她無奈。 “之之—” “我要帶它倆去體檢了,先掛了吧?!?/br> 解釋的話戛然而止,梁玉垂眸,輕輕嗯了一聲:“回來給我說一聲?!?/br> “拜拜?!彼麤]有回答,就這么掛了電話。 嘆了口氣把手機放下,梁玉心里有些復雜。 “你真的要跟...結(jié)婚?” “什么意思?” 放慢車速,梁子寧歪了下頭看她:“膽子小,多思,心態(tài)也一般,長的確實,不錯,談戀愛可以,結(jié)婚的話,他不適合你?!?/br> “那什么樣的適合我?爸爸跟mama也不是沒吵過架,上個月還砸爛了兩件永樂甜白釉。無論吵多少次,那次不是第二天就和好?你要說他倆不合適嗎?” 她咄咄逼人的姿態(tài)沒有嚇到他,反而讓他哈哈大笑,笑夠了,才扶著頭悠哉道:“你倆連架都不吵,和好的機會都沒有,合適嗎?” “...吵架有什么好的?你這么喜歡吵架,祝你以后天天有架吵?!?/br> “那也你這個什么話都憋在心里的強?!?/br> 惱羞成怒把一切能扔出去的東西都扔在他身上,還不解氣。等他下了車,一前一后走進家門,梁子寧摘下手表,還沒放下,就被她拿過來扔了出去。 他也不惱,反正只是一塊表而已。 “說真的,你倆不合適?!?/br> 正在上樓的梁玉停住腳步,握緊扶手,低頭,那塊還在走的表就在腳邊。 狠狠踩了一腳,終于碎了。 “合不合適,除了我,沒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