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玉笏
天氣晴朗,長安城也是一片風(fēng)和日麗的景色,前段時間吐蕃使團到來,李弘代李治接見了對方,幾天前李治還特意在含光殿設(shè)宴,款待了吐蕃使團,承使團前來的吐蕃商人也開始在長安出售從吐蕃帶來的特產(chǎn),這也讓長安城興起一股吐蕃風(fēng)潮。 這天中午,張縱在家中設(shè)宴,款待前來拜訪的弓仁,另外薛紹也在一旁坐陪,這段時間弓仁幾乎天天來張縱這里,昨天他還帶對方去崇賢館,而且還十分“巧合”的遇到了李弘,而李弘對弓仁也表現(xiàn)的十分友善,甚至還送了對方幾本藏書。 “世兄,我有樣好東西要讓你和弓仁兄看看!”就在酒宴吃的差不多時,只見薛紹卻忽然十分神秘的一笑道。 “薛兄難道又有什么奇珍異寶想要請張學(xué)士品鑒?”旁邊的弓仁聽到薛紹的話也立刻露出感興趣的表情問道。 這段時間薛紹經(jīng)常拿出一些奇珍異寶,甚至張縱家中也有不少的藏品,這讓他也是大開眼界,別看他背后的家族在吐蕃十分顯赫,但吐蕃畢竟地處高原,交流十分不便,所以平時能見到的東西遠無法與大唐相比。 “也算不上什么珍寶,不過卻極有紀(jì)念價值!”薛紹再次一笑,隨即就從袖子中拿出一件長長的東西,并且還十分小心的放在張縱與弓仁面前。 “玉笏?你怎么有這東西?”張縱看到薛紹拿出來的東西也露出驚訝的表情問道。 所謂玉笏,其實就是一塊玉制的長條形板子,后世的電視劇中,皇帝與大臣們議事時,大臣手中經(jīng)常拿著一塊長條板子就是玉笏,主要是因為大臣們在與皇帝議事時,可能事情比較多,怕自己記不住,所以就記錄在玉笏上,如果想不起來就看一眼。 不過玉笏并全都是玉制的,一般更常見的是象牙或竹木制成,大唐對此有嚴(yán)格的規(guī)定,一般五品以上的用象牙笏,五品以下用竹木笏,不過也有一些特例。 “原來是玉笏,我見大唐的大臣手中都有一塊,當(dāng)時還有些好奇,沒想到現(xiàn)在能如此近距離的觀看?!惫蔬@時也露出感興趣的表情,說著還伸手把玉笏拿了起來,隨即他也再次驚訝的道,“這玉笏竟然還真是用玉做成的!” “玉做的玉笏?”張縱聞言也十分驚訝,當(dāng)即伸手從弓仁手中接過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果然是用極品的白玉制成,通體沒有半分雜質(zhì),別的不說,光是這塊玉就價值不菲。 “這是哪位重臣的,竟然真的用如此貴重的玉笏?”張縱當(dāng)即也十分鄭重的追問道,雖然朝廷規(guī)定,五品以上的官員用象牙笏,但也有一些重臣地位超然,可以使用玉制的玉笏,比如房玄齡、杜如晦等名相。 “這個是從我大舅哥那里借來的,把玩兩天還要送回去,你們可小心一點,千萬別弄壞了?!毖B看張縱和弓仁兩人隨意拿在手里,急忙再次開口道。 “原來是他!”張縱聽后也立刻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道。 “是誰,薛兄的妻兄是哪一家?”弓仁聽到這里也十分好奇的追問道。 “我妻子復(fù)姓長孫,弓仁兄應(yīng)該聽說過這個姓氏吧?”薛紹淡淡一笑向弓仁道。 “長孫?長孫無忌!趙國公!”弓仁當(dāng)即也立刻反應(yīng)過來,畢竟長孫無忌的大名誰人不知?這讓他也立刻向薛紹拱手道,“原來薛兄的妻子是趙國公之后,失敬失敬!” “弓仁兄客氣了,我妻子雖然出身名門,但現(xiàn)在的長孫氏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的長孫氏,趙國公府也已經(jīng)沒落了。”薛紹這時忽然嘆了口氣道,提到長孫氏時,臉上也露出幾分惋惜的神色。 弓仁聽到這里也同樣惋惜的點頭道:“長孫氏的遭遇我也有所耳聞,誰能想到當(dāng)年權(quán)傾朝野的長孫氏,竟然沒落如此,不過無論如何,長孫氏的爵位總算是保住了,雖然風(fēng)光不在,但畢竟大部分的族人還在,這也算是不錯的結(jié)果了?!?/br> “朝堂之上,權(quán)力交替,誰也不敢保證自己的家族長盛不衰,而且朝堂上步步兇險,一招不慎就可能招來殺身之禍,這也是我不愿意進入朝堂的主要原因!”張縱這時嘆了口氣也開口道。 “是啊,我娘也告訴我說,朝堂上的大臣們看似風(fēng)光,但其實背地里卻不知道要面對多少刀光劍影,勾心斗角更是無處不在,所以我娘也并不希望我有什么太大的成就,借著她長公主的身份,只要我沒什么野心,最少也能保一世平安!”薛紹這時也同樣感慨的開口道。 張縱和薛紹都以自身為例,道出了朝堂上的兇險,這讓弓仁也不由得想起自己背后的家族,雖然現(xiàn)在的噶爾家族在吐蕃風(fēng)光無限,不但在吐蕃貴族間一呼百應(yīng),而且手中還握有重兵,連立贊普的時候,都需要看他們噶爾家族的臉色。 以前弓仁從來沒有想過,在自己家族的風(fēng)光背后,卻可能暗含著無數(shù)的風(fēng)險,但是現(xiàn)在有長孫家族這個活生生的例子,要知道當(dāng)初長孫無忌不但是大唐的第一重臣,同時還是太宗的妻兄,當(dāng)今陛下李治的親舅舅,可就算如此顯赫,也免不了一朝身死的慘劇,相比之下,他們噶爾家族似乎還比不上當(dāng)初的長孫家族。 想到上面這些,弓仁也不禁露出沉思的神色,不過這時張縱卻忽然開口問道:“弓仁兄你在想什么?” “沒……沒什么!”弓仁被張縱打斷了沉思,當(dāng)即也有些慌張的抬頭道。 看到弓仁的表情,旁邊的薛紹卻緊接著再次開口道:“弓仁兄,我這個人說話比較直,不過有些話我還是想說,你們家族在吐蕃雖然如日中天,但也要居安思危,萬萬不可走長孫家族的老路??!” “這……多……多謝薛兄的提醒!”弓仁的鬢角也沁出了不少冷汗,連不怎么關(guān)于政務(wù)的薛紹都有這樣的想法,這讓他也對自己家族的處境更加擔(dān)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