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1章 將欲取之必先予之
誰知道宋青書卻無動于衷,就那樣站著:“你換好了,我等你。” 阮星竹勉強笑道:“公子說笑了,這怎么換?” 宋青書走到木桶邊緣,伸手勾住她細膩光滑的下巴,居高臨下看著她:“夫人覺得我在說笑么?” 阮星竹臉色一變,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 宋青書這才繼續(xù)道:“那晚發(fā)生的事情夫人這么快就忘了?夫人身上哪一處地方?jīng)]有我的痕跡,還需要我回避么?” 阮星竹急忙解釋道:“那天的事情只是個意外,我……我當時是任盈盈的身份……” “夫人還要自欺欺人到什么時候?”宋青書哼了一聲,打斷了她的話,“不管你是無意的,還是故意勾引,其實我并不關(guān)心,這次過來是為了向你確認一件事?!?/br> “公子但請吩咐,只要妾身能辦到的,一定萬死不辭?!比钚侵窦泵φf道。 “不用拿這些漂亮話來應(yīng)付我,”宋青書無動于衷,“難道讓你侍寢的話,你也萬死不辭?” 阮星竹臉色微變,不過很快恢復(fù)了鎮(zhèn)定,咯咯笑道:“若是公子不嫌棄妾身蒲柳之姿,妾身倒是愿意服侍公子?!?/br> 面對這個演技吊打奧斯卡影后的王牌間諜,宋青書不知道她有幾句話是真,有幾句話是假,當然不會將她的“服侍”放在心上,直奔主題道:“夫人不必再施展美人計,我這次過來就是要確認你們?nèi)罴也粫撑盐?。?/br> “怎么會呢,公子對阮家有大恩,我們又豈會恩將仇報?”阮星竹花容失色地說道。 “正所謂金帛動人心,這么大一批寶藏,若說你們不會心動,誰信?”宋青書說完后靜靜地看著她。 阮星竹急忙欲解釋:“公子……” 宋青書伸手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那些套話就不用了,我想聽的是一個具體的辦法,怎樣能確保你不會背叛我?” 阮星竹張了張嘴,良久都沒有說出話來,她知道自己那些慣常手段無法敷衍眼前這個男人,可是要確保無法背叛的話,只能用一些手段,那些手段她無論如何是不想用在自己身上。 “看夫人表情應(yīng)該是想到了,平日里夫人控制家臣肯定也有各種制衡手段吧,那現(xiàn)在就委屈夫人了。”宋青書說完,伸手往木桶里一吸,一縷水線倏地一下被吸到了他手中,阮星竹一怔,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對方手一揚,幾道晶瑩的冰片瞬間射入她身體上幾個大xue。 這一切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如果天山童姥在一旁看了,也會贊嘆他的功力,要知道木桶里的明明是熱水,卻能順間轉(zhuǎn)化為薄冰,這份功力,實在讓人嘆為觀止。 阮星竹卻不知道這一切,她只是感覺到xue道里傳來一種冰冰涼涼的感覺,緊接著渾身仿佛有千萬只螞蟻在噬咬她一般,那種生不如死的感覺讓她忍不住驚叫起來:“這是什么鬼東西?” 她的驚呼在寂靜的深夜里格外醒目,門外的幾個侍衛(wèi)面面相覷,其中一人忍不住咕噥道:“沒想到夫人平日里乖乖巧巧的,居然會叫這么大聲?!?/br> 另一人則說:“我更奇怪宋公子斯斯文文的,沒想到這么會折騰?!?/br> 旁邊第三個侍衛(wèi)一臉賤笑道:“可不是么,不是自己老婆用起來不心疼,哪還不使勁懟啊?!?/br> …… 房屋中的阮星竹聽不到這些議論,不然她恐怕會被氣死,不過她現(xiàn)在就算聽到恐怕也沒有力氣追究了。 “夫人走南闖北,應(yīng)當聽過生死符吧?”宋青書審視著阮星竹,笑著問道。 阮星竹此時身在熱水中,卻一股冷氣直冒,牙齒發(fā)顫地回道:“靈鷲宮的生死符?” 宋青書眼中閃過一絲訝色:“夫人當真見識廣博?!币贿呎f著一邊抓住了她的雙手:“夫人可別把這雞蛋一般細嫩的肌膚抓壞了?!?/br> “求求你,讓我死吧!”阮星竹聲音中再也沒了平日里的從容與套路,只剩下最軟弱的哀求。 宋青書捏住她的嘴巴,將一顆藥塞了進去,輕輕一抬她的下顎,待阮星竹咽下過后,身體里那恐怖的麻癢感漸漸消失,不過她臉上依舊殘留著剛剛的恐懼。 “這顆并不是解藥,只能暫時壓抑住你體內(nèi)的生死符?!彼吻鄷砷_了她的嘴巴。 “公子好狠的心?!比钚侵裰鞍桌锿讣t的臉蛋兒如今只剩下了蒼白,整個人多了幾分楚楚可憐之態(tài),有別于平日里那種偽裝色,現(xiàn)在的她一切處于自然流露,反倒比平日里更加吸引人。 “狠心?”宋青書笑了笑,“其實我還有另外的手段控制你,比如日月神教的三尸腦神丹,在你腦袋你種下尸蟲,發(fā)作的時候尸蟲破殼而出,會啃食你的腦髓;另外還有神龍教的豹胎易經(jīng)丸,一旦發(fā)作能讓人體型大變樣,夫人現(xiàn)在高挑美麗,如果發(fā)作的話,多半會變得又矮又丑,像個大冬瓜一樣……” 這兩種毒藥阮星竹之前都有所耳聞,再被他這么一描述,頓時有些毛骨悚然,不管是尸蟲啃食腦髓還是從一個美女變成一個怪胎,都是讓人無比恐懼的事情。 “不知公子到底想干什么,”阮星竹畢竟經(jīng)歷過大風大浪,慢慢鎮(zhèn)定了下來,不再像一開始那么恐懼,頓了頓忽然紅著臉說道,“公子能放開我的手了么?!?/br> 剛剛生死符發(fā)作,為了防止她抓破身上的肌膚,對方抓住了她的手,可是因為之前不停掙扎的緣故,遮在胸前的衣裳早已不知道飛到哪里去了。 宋青書一怔,這才注意到入眼一片雪膩,不禁也有幾分尷尬,訕笑著放開了她的手,感受著指尖殘留的那份滑膩,他甚至有幾分后悔昨晚太過囫圇吞棗,誰讓那時候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呢。 心中旖旎一閃而過,宋青書恢復(fù)了清明,沉聲說道:“既然夫人是個商人,那我們就在商言商了。夫人將這批寶藏妥善保管,將來安全送到我指定的地點,我就替夫人解開生死符之毒,另外再拿出這批寶藏的半成作為酬勞。” 之所以要拿出半成作為酬勞,倒不是他錢多得燒得慌,而是他明白要想馬兒跑就得給馬兒吃草,一味的高壓政策容易引起逆反心理,導(dǎo)致阮家陽奉陰違,說不定麻煩事更多,只有將雙方利益徹底綁在一起,榮辱與共才是長久之計。 阮星竹整個人縮到水面之下,只露出了一顆腦袋出來,聽到他的話不由得神色一動,要知道她一開始以為將來要過著被他奴役的日子,正尋思著如何才能擺脫他,可是聽到對方愿意提供半成的寶藏……梁元帝這批寶藏數(shù)額巨大,半成已經(jīng)相當豐厚了。 “不行,半成太少了,至少要一成!”阮星竹畢竟是商人本色,盡管如今性命都還在對方一念之間,她依然作死地開始提條件。 宋青書臉色沉了下來:“夫人不要得寸進尺,給你半成已經(jīng)是我格外開恩了?!?/br> 阮星竹卻倔強的揚起頭:“這件事阮家也冒著不小的風險,關(guān)鍵是這件事離開了我們公子也辦不了,所以我覺得我們值得一成的酬勞?!?/br> 宋青書深深地看著她,阮星竹同樣不甘示弱地回瞪著她:“如果公子不同意的話,大不了我們魚死網(wǎng)破?!?/br> 良久過后,宋青書方才露出了一絲笑容:“夫人的氣節(jié)讓我很欣賞,想必將來是一個靠得住的伙伴,好!一成便一成。”其實他一開始便做好了讓利一成的打算,故意那樣說是免得對方獅子大開口而已。至于損失的一成寶藏,他并沒有太放在心上,畢竟一個阮家可遠勝過那一成寶藏的價值,而且他另有打算,如果能徹底收服阮家,這一成的寶藏不過是左手倒右手,最終回來的還有整個阮家。 阮星竹卻沒料到他這么爽快,頓時大喜道:“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彼吻鄷樕弦猜冻隽艘唤z笑容。 阮星竹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忽然伸出手來:“不行,我們要立下契約,嗯,現(xiàn)在沒有紙筆,那我們拉鉤為證?!?/br> “拉鉤?”宋青書哭笑不得,“你堂堂阮家家主,居然用這么幼稚的手段?” “誰說幼稚了,這是最古老的契約手段,拉鉤過后相信聞名天下的齊王也不會失信我一個小女子的。”阮星竹振振有詞地答道。 看著她那露出水面猶自帶著水霧,白嫩如玉藕一般的手臂,宋青書心中一跳,有些不自然地移開目光:“也罷,拉鉤為證?!?/br> 兩人手指觸到了一塊兒,感受到她柔軟的小手,宋青書暗嘆一聲:我的乖乖,真是個妖精,看來得趕緊離開了,不然還真有些受不了。 他此行過來是為了確保阮星竹的可靠性,并非有著其他目的,如今事情辦成了,自然準備離開。 誰知道他剛轉(zhuǎn)身想走,手卻被阮星竹拉住了,不禁回頭疑惑地盯著她:“夫人這是何意?” 阮星竹眼神有些飄,猶如蜻蜓點水一般小聲說道:“剛剛因為公子的生死符,害得屏風上的衣裳全落到水里打濕了,現(xiàn)在妾身沒法起身,可以麻煩公子抱我回到榻上去么?” 宋青書頓時笑了:“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夫人這是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