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6章 始亂終棄
兩個女人對視一眼,皆看出了對方心中的忐忑,此時被宋青書盯著,仿佛被一頭洪荒巨獸盯上了,嚇得大氣都不敢出。 宋青書彈出一縷指風(fēng)點了佩兒的昏睡xue,然后看向了阮星竹:“說吧,什么時候動的手?”之所以點了佩兒的xue,主要就是遵循著后世隔離審訊的原則,免得兩人在一起串供。 阮星竹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再耍什么小聰明,而是老老實實將整個過程說了一遍。 “難怪當時你要給我們換房間?!彼吻鄷吡艘宦?,“為什么要對我們下手?” 阮星竹嘆了一口氣,事到如今再狡辯也無用,只能以誠動人,看能不能僥幸得到一條活路:“因為前不久金蛇營并未按照約定在大宋北伐時夾攻金國,韓相懷疑你居心叵測。再加上四川那邊令狐沖突然出問題……” “等等!”宋青書打斷了她的話,“你們知道他的真實身份了?” “韓相身為百官之首,想查一個人的底細又有什么難的。”說起自己賣命的主公,阮星竹語氣中充滿尊敬與驕傲之情。 “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為什么還要讓他去四川?”宋青書不解。 阮星竹答道:“查出他真實身份是在比武奪帥過后,如果那時候拆穿影響太大,反倒容易成為賈似道一方攻訐韓相的把柄,還容易落得個戲弄君上的罪名,所以韓相決定將錯就錯,反正有吳家替其背書,做好了善后措施,倒也不虞事后身份敗露,本來還想著令狐沖能感恩戴德,誰知道他還是吃里爬外……” 宋青書哼了一聲:“恐怕是韓相覺得他背景簡單,更好控制吧?!彼m然與令狐沖算不上朋友,但知道他品性高潔,聽到別人這般詆毀他,自然有些不滿。 阮星竹默不住聲,良久后才繼續(xù)剛剛的話題:“韓相本來就懷疑你,如今四川出問題,你又秘密往四川那邊去,聯(lián)想到任大小姐和令狐沖的關(guān)系,很難不讓我產(chǎn)生你是此次四川大變幕后黑手的疑惑。” 宋青書怒道:“什么叫盈盈和令狐沖的關(guān)系,難道你以為我會像你們那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讓妻子去施展美人計?” 阮星竹臉色一白,她知道對方是在諷刺自己的行為,凄然一笑:“我知道你看不起我,不過臨終之前我有一個疑問,希望你念在我們一日夫妻的份上,讓我死得明白。” “說!”宋青書面無表情。 “你們此行去四川到底是去干什么的,令狐沖的叛變是不是你們在背后搞鬼?!比钚侵窬o緊地盯著他的眼睛。 宋青書淡淡地說道:“我只能告訴你令狐沖的叛變與我們無關(guān)。” 阮星竹呼吸瞬間急促,良久過后整個人仿佛泄氣了一般:“弄了一半天我只是在白費力氣,還憑空給阮家惹了個大敵?!?/br> “現(xiàn)在死得瞑目了吧?”宋青書手一揚,阮星竹便覺得眼前一黑。 “就這樣死了么……”阮星竹此時也不知道自己是后悔還是不甘,又或者是別樣的一種情緒,不過很快便沒了知覺。 仿佛過了一個漫長的時間,她忽然睜開眼睛,仿佛溺水之人被救上了岸,大口呼吸著,從來沒覺得空氣這般鮮美。 看了一圈周圍,發(fā)現(xiàn)自己還在屋中,宋青書站在不遠處的窗邊望著江上的明月。 “我還沒死?”阮星竹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語。 “你很想死么?”宋青書剛剛只是點了她的昏睡xue而已,接著審問了佩兒,發(fā)現(xiàn)兩人之間口供并無太大出入,這才又將她救醒過來。 “螻蟻尚且偷生,又何況人呢?!比钚侵裼挠囊粐@。 宋青書此時卻是眉頭緊鎖,一副欲言又止地表情,回頭望了望在床上熟睡的任盈盈,對阮星竹招手道:“你跟我到外面去?!?/br> 阮星竹不敢反抗,默默地跟在了他身后,這期間她有一種荒謬之感,明明前不久兩人在一起還柔情蜜意,可如今自己卻膽戰(zhàn)心驚,對方隨時都會要了她的命。 來到甲板后,感受著江上的冷風(fēng),宋青書終于開口了:“夫人把我陷入了一個很難堪的境地?!?/br> 阮星竹一怔,心想現(xiàn)在到底是誰難堪??? 幸好對方接下來的話解開了她的疑惑:“我和阿紫是……好朋友,剛剛又和你發(fā)生了那樣的關(guān)系,將來傳了出去,是一個極大的丑聞。” 雖然那件事很多男人都會YY,但YY是一回事,實際cao作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樣的事不僅在后世,哪怕在古代也是很禁忌的存在,宋青書如果只想當個江湖大佬或者富家翁,這樣的事情倒也無所謂,畢竟也不是沒人這樣玩。可如果他志在天下,這樣的事情就萬萬做不得,一旦流傳出去將是對他聲望毀滅性打擊。 到時候他的敵人完全可以用這個理由來吊民伐罪,要知道在古代都講究師出有名,若是因為這樣的事導(dǎo)致他事事處于輿論不利的一方,那真是遺禍無窮。 所以從剛剛開始,宋青書一直就陷入了無盡的苦惱,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件事。 聽到他的話,阮星竹先是一怔,繼而明白了他在說什么,白皙的臉頰上也不禁綻開了一層嬌艷的暈紅:“你以為我想這樣啊,誰讓你剛剛不由分說便……” 宋青書也是郁悶到無以復(fù)加,聞言更是惱怒:“你明明知道我和阿紫之間的關(guān)系,你還來對我施展美人計,還來假扮我的妻子與我同床共枕?” 阮星竹也是一驚:“你真的和阿紫……上過床?” 宋青書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你認為呢?” 阮星竹抿嘴一笑,忽然間眼波流轉(zhuǎn):“那你覺得我們倆誰更……好些?” 宋青書聽得心中一蕩,本能地開始拿她們兩人做對比,各有各的妙處,一時間倒還真的分不清誰更好…… 搖了搖腦袋,急忙將這些不該有的念頭驅(qū)逐出去,宋青書不禁又驚又怒:“這是你一個當母親的說出的話么?” “誰說我是她的母親?”阮星竹一直緊張的情緒得到了舒緩,此刻笑得無比開心。 宋青書吃驚不已:“阿紫不是你的女兒?” 阮星竹點點頭:“她當然是我女兒。” 宋青書瞬間沉下了臉:“你在耍我?” 阮星竹唇角微微上揚,開始解釋起來:“阿朱阿紫以為她們是我的女兒,我對外也承認她們是我的女兒,但實際上我卻不是她們的親生母親?!?/br> 接著阮星竹也嘆了一口氣:“雖然我知道我不說出這點更容易保命一些,但我也不想背負那種……腌臜的名聲。” “啊,到底怎么回事?”宋青書有些凌亂了,這關(guān)系未免太混亂了些。 “這涉及到了當年一段秘辛,我不想說,你只用知道我們不是親生母女就行了?!比钚侵褚е齑?,將臉移到了一邊。 宋青書冷笑一聲:“這個時候你還有別的選擇么?”見她依然有些倔強的表情,便決定換一個方式:“那你先回答我她們的父親是不是段正淳?” “是,”阮星竹本能地答道,繼而露出吃驚的表情,“你連這個都知道?不過也對,既然你都知道她們身上那貼身銅牌上的童謠,知道這個很正常?!?/br> “那說說你和段正淳的關(guān)系吧?!彼吻鄷^續(xù)追問道。 阮星竹皺了皺眉,顯然依然有些猶豫,宋青書卻不耐煩了:“不要挑戰(zhàn)我的耐心,這一船人還有阮家的安危,可都在你一念之間?!?/br> “罷了,說給你聽也沒什么關(guān)系,”阮星竹這才將當年的事緩緩道來,“韓相一直抱負遠大,心系光復(fù)中原,所以提前派了很多密探到各國刺探,我當時被派去接近大理鎮(zhèn)南王段正淳?!?/br> “段正淳在大理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且保定帝并無子嗣,據(jù)可靠情報他一直有避位為僧的念頭,將來皇位多半會落在段正淳之手,韓相提前派我接近他?!?/br> 宋青書聽得心中暗驚,這個韓侂胄還真是深謀遠慮,十幾年前韓千葉也被他派到金國活動,如今又得知阮星竹也被派往大理接近段正淳……這布局不可謂不精深,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段正淳是個花花公子,我略施手段便取得了他的信任,只不過我也清楚,他雖然喜歡我,卻從沒有娶我的念頭,說得好聽點他對我用情頗深,說得難聽點他心中最愛的還是他們兄弟的權(quán)位。當年大理內(nèi)亂,保定帝之所以登上帝位,就是靠著國內(nèi)勢力最強大的百夷族的幫助,作為回報百夷族族長之女刀白鳳成了鎮(zhèn)南王妃,所以段正淳在外面再怎么跟其他女人山盟海誓,也不可能也不敢將外面的情人帶回去,不然惹怒了百夷族,他們兄弟皇位都未必坐得穩(wěn)。”阮星竹說起這件事語氣中充滿了鄙夷,顯然是對段正淳流傳與世的深情名聲非常不屑。 宋青書眉頭一皺:“你這是在吃醋么?感覺像個被始亂終棄的怨婦一樣?!?/br> “我吃醋?”阮星竹啐了一口,“我很早就開始經(jīng)營阮家,見到的哪個不是王孫公子又或者一方巨擘,他區(qū)區(qū)一個土著王爺又算得了什么?我又豈會看上她?我之所以對他不滿,是因為后來發(fā)生的另外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