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1章 騎虎難下
聽到他這番話,阮夫人和任盈盈臉色全變了,只不過任盈盈此時在宋青書身后,他沒法看到而已。 “不知公子從哪里得到的消息?”阮夫人問道。 “我從哪里得到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夫人能不能應(yīng)對即將到來的危機(jī)?!彼吻鄷畔虏璞?,淡淡地說道。 阮夫人沉默了,之前那次襲擊就差點(diǎn)讓鏡湖號易主,更何況經(jīng)過那次襲擊,如今護(hù)衛(wèi)力量還不如之前,面對更強(qiáng)大的敵人,結(jié)果是顯而易見的。 “還望宋公子施以援手,阮家必有厚報。”良久過后阮夫人方才一臉期冀地看著他。 宋青書平靜如水答道:“我為什么要施以援手?” “?。俊比罘蛉怂查g傻眼了,張大了嘴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宋青書眉頭微皺,總覺得今天的阮夫人沒有了平日里的那份靈動,沒缺了幾分出事的成熟,這樣的反應(yīng)應(yīng)該不會出現(xiàn)在她那里才對呀。 一旁的任盈盈解圍道:“宋郎,人家阮夫人待我們這般周到,你又何必故意這般戲弄她。” 宋青書也是郁悶,今天任盈盈拆了他幾次臺了,不過他素來憐惜對方,只當(dāng)她是這些日子和阮夫人相處,兩人之間產(chǎn)生了友誼。 “女人間的友誼真是讓人難以理解?!彼吻鄷蛋祿u頭。 阮夫人得到提示,終于緩了過來:“公子今后又何吩咐,但請直言,阮家必定以公子馬首是瞻?!?/br> “馬首是瞻?”宋青書輕笑一聲,卻不為所動,“這話若是傳到韓相那里去了可不得了哦?!?/br> 此言一出,連一旁的任盈盈也霍然變色,阮夫人訕訕地笑了笑:“公子說的什么,妾身聽不太懂?!?/br> “夫人又何必再狡辯,你是韓相麾下的人,這次派你為密使入川調(diào)查處理吳曦叛變的事情。”宋青書緩緩說道。 話說到這個地步,再否認(rèn)也沒了意義,阮夫人下意識看了任盈盈一眼,接著說道:“不知道公子是如何知道這一切的?!?/br> 此時“任盈盈”也是郁悶不已,自己這次費(fèi)盡心機(jī)不惜犧牲色相地接近他,不僅沒查到什么有用的東西,反倒被他先查出了己方的底,真是前所未有的失利啊。 宋青書淡淡一笑:“如何知道這一切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是敵是友?!?/br> 阮夫人這時也甜甜一笑:“既然公子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底細(xì),那么敢問公子一聲,我們到底是敵是友呢?” 宋青書上下打量她一番,仿佛在欣賞著她婀娜的身姿,直到看得她目光躲閃,方才答道:“朋友,當(dāng)然是朋友。” 他繼續(xù)說道:“夫人既然是韓相倚重的干將,顯然不是笨人,估計這段時間相處已經(jīng)猜到了我們的身份?!?/br> 一旁的任盈盈微不可察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對面的阮夫人方才說道:“敢問公子可是齊王?” “既然知道我的身份,那應(yīng)該清楚我與韓相私交甚篤,我們自然是朋友?!彼吻鄷α似饋怼?/br> 阮夫人暗暗撇嘴,本來的確是朋友,可前段時間金蛇營行動詭異,讓韓方上上下下懷疑他的居心,甚至懷疑四川吳曦的叛變也與他有關(guān)。 不過她臉上沒有表現(xiàn)出來分毫,而是笑靨如花:“搞一半天原來是齊王,之前實(shí)在怠慢了?!?/br> “夫人客氣了。”宋青書也回了一禮。 誰知道這時候阮夫人突然開口道:“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齊王,不知當(dāng)問不當(dāng)問?!?/br> 宋青書心中吐槽古代這些人明明都想問,卻又故意這樣說,不過吐槽歸吐槽,他也只能按著這些規(guī)矩來:“夫人但問無妨?!?/br> 阮夫人整了整臉色,幽幽地望著他:“不知齊王在這關(guān)鍵時刻前往四川所謂何事?” 宋青書心想這倒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便直接打到:“我是去看一下吳曦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 聽到他直言不諱,阮夫人和“任盈盈”盡皆心中一跳。 宋青書指著妻子說道:“夫人走南闖北消息靈通,應(yīng)當(dāng)知道盈盈和吳曦是老相識,我們皆清楚他的品格,知道他絕非那種叛國求榮之輩,所以想去看看他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br> 阮夫人與任盈盈對視一眼,顯然看到了對方眼中的震驚,因?yàn)樗齻円恢辈聹y對方的動機(jī),沒想到對方卻這么坦然地相告。 “先不說其他的了,時間緊急,不如夫人先易容成貝海石?!彼吻鄷闼銜r間,周五派來的人多半也要不了多久就會到了,倒也沒注意到兩人的眼神交流。 “???”阮夫人一頭霧水。 宋青書將原因解釋了一遍,然后繼續(xù)說道:“久聞阮夫人是易容高手,今天正好露一手讓宋某見識一下,不知可否?” “這……”阮夫人有些心虛地望了望一旁的任盈盈。 “任盈盈”心想他還真是把自己底細(xì)摸得夠清楚的,見“阮夫人”望了過來,適時開口道:“夫人不必?fù)?dān)心,時間緊急的話,我可以在一旁相助?!?/br> 宋青書一怔,心想她怎么相助,不過看到她對自己眨眼睛,終于反應(yīng)過來她是去當(dāng)間諜刺探對方的易容之術(shù)的,這樣正好,將來取長補(bǔ)短。 阮夫人適時表現(xiàn)出一臉為難,最終仿佛艱難地下了決心:“那……既然如此,妾身就獻(xiàn)丑了,還請公子回避一下。” 宋青書故意說道:“其實(shí)在下久聞夫人神跡,也想親眼見識一下?!?/br> 阮夫人卻說道:“公子見諒,這是我們?nèi)罴也粋髦?,每一代只有家主能學(xué)……” 一旁的任盈盈也瞪了他一眼:“扮成貝海石,女扮男裝等會兒少不得要換衣裳,你在這里豈不是有損人家夫人的名節(jié)?!?/br> 宋青書只當(dāng)是妻子給自己一個臺階下,倒也沒有多想:“既然如此,我就到外面去等夫人吧。”反正有盈盈在一旁觀摩,到時候讓她回來說說也是一樣。 且說房間中阮夫人取下了臉上的面具,赫然便是真正阮夫人的貼身侍女佩兒,只見她壓低聲音對一旁的任盈盈說:“夫人,既然如今對方是友非敵,我們不如坦然相告,將任大小姐放出來,多加賠禮道歉,想必也不會怪罪我們的?!?/br> “不行!”阮夫人下意識否定道,看到對方疑惑的眼神,不禁臉色微紅,急忙解釋道,“你忘了那晚貝海石一行人得罪了任大小姐,宋青書是怎樣暴怒的么?顯然任大小姐是他的逆鱗,如果我們實(shí)話實(shí)說,萬一他大發(fā)雷霆,我們這邊誰攔得住他?一切等到了四川過后,回到我們地盤再做計較。” 佩兒皺眉道:“可這幾天接觸下來,宋公子是個謙謙君子,應(yīng)該不至于對我們下毒手吧?!?/br> 阮夫人腦海中浮現(xiàn)出前幾晚的情形,心想他是毛線個謙謙君子?。骸罢l知道他說的話是不是真的,萬一他是騙我們的呢,吳曦的叛變他就是幕后黑手呢?” “這……”佩兒也猶豫了。 阮夫人接著說道:“后果無法預(yù)料,還是小心為上?!?/br> “可這樣一來夫人豈不是還要扮作任大小姐陪在他身邊?”佩兒瞪大著眼睛,非常吃驚地看著她。 阮夫人苦笑道:“我這也是騎虎難下,走一步算一步了?!?/br> 佩兒忽然臉色變得古怪起來:“我看夫人不是騎虎難下,而是樂在其中了吧?!?/br> 阮夫人臉色一變,伸出手便去掐她:“你這個死妮子,連我的玩笑也敢開?” 佩兒一邊躲閃,一邊笑著連連告饒:“夫人饒命,夫人饒命……” “坐好,我來給你易容!”阮夫人哼了一聲,心中卻有些茫然:我到底是出于什么原因這樣選擇…… 且說過了一會兒,兩女打開了房門,宋青書正在遠(yuǎn)處甲板眺望江陵方向的情況,聽到動靜回過頭來,不由面露驚色:“夫人果然神技,和貝海石簡直一模一樣?!彼@是真心稱贊,要知道他自己也是個易容大師,可如今明知道對方易容了,居然還是看不出一絲一毫的破綻,當(dāng)真是神乎其技。 聽到他的夸獎,一旁的任盈盈暗暗得意,佩兒則是揚(yáng)了揚(yáng)下巴,順手捋了捋下巴的胡須,模仿著貝海石的聲音道:“宋公子,我們又見面了。” “好,不錯!”宋青書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等會兒你就這樣去接應(yīng)周五派來的人,穩(wěn)住江陵那邊,等我們到了再將他們一網(wǎng)打盡?!?/br> 這時候佩兒按照之前夫人教她的話問道:“可是如今以船上的武裝力量,恐怕吃不下俠客島那么多高手吧,就算公子出手,那么多人也難保出什么意外……” 宋青書淡淡一笑:“這個你們不用擔(dān)心,我自有安排?!?/br> 佩兒還打算追問,這時候有水手道:“有一艘小船往這邊開過來了?!?/br> “夫人就按剛才商量的那么打發(fā)他,千萬不要讓他起疑,不用怕,我會在附近接應(yīng)你的?!彼吻鄷f完拉著一旁任盈盈的手躲到了轉(zhuǎn)角陰影處。 佩兒只好將滿肚子的問題吞了回去,收拾好心情往甲板前走了過去。 “任盈盈”一臉緊張地望著她,忽然腰身一緊,已經(jīng)被宋青書摟到了懷中:“你們倆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好了,搞得我都有些吃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