莬絲子
沉藍茗的名氣也越來越大,她沉醉于名聲帶來的巨大財富,對于黎音這棵搖錢樹,她也寬容許多。 再有人想要黎音做情人,沉藍茗都沒有過問過黎音,直接回絕。她現(xiàn)在明白了黎音的好處,自然不愿意輕易放手。 一天清晨,敲開黎音房門的,是多年未打招呼的顧照。她看起來還像小時候那般小心翼翼,局促不安。 “有事嗎?”黎音的語氣分外冷漠,她甚至沒有讓開一個身位,很明顯,她連客氣的邀請顧照進來坐坐的場面都不想做。 顧照有些尷尬,她猶豫著,說:“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又能幫你什么呢?”黎音看著她,問道。顧照低著頭,不敢看黎音:“我有事想求你。” 黎音靠在門邊,看著顧照,顧照頭低著,兩只手不安的攪在一起,十分不安的站在那。 “你想讓我給院長mama說情,是不是?”黎音直接問道。顧照抬起頭,臉色不是很好看,她說道:“你知道了?” 黎音站直了身體,一手扶著門,說:“回去吧,你找錯人了。”說著,黎音就要關上門。顧照一手擋住了門,聲音急切的說:“求求你,我真的沒有辦法了,mama她一定會的你你的話,我知道,你還為小時候的事怨我……” “你搞錯了吧?”黎音的聲音冷淡,“我不怪你做的決定,但我不會原諒你?;厝グ?,我們之前沒有什么好說的了。” “你以為我想這樣嗎!”顧照的情緒一下爆發(fā),“他快要厭倦我了,我不能繼續(xù)下去,我喜歡他,我愛他!只要mama肯幫我,我生下男孩,他就可以和那個女人離婚,我就是沉太太了!黎音,幫幫我,求你,mama不肯見我,只有你能……” 黎音的話如同一盆冷水,對著顧照的頭就澆了下去:“直到現(xiàn)在,你依舊是改不掉認不清局勢的缺點?!?/br> 說完,黎音關上了門,再也不給顧照留說話的機會。黎音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阿爾狄拉柯站在床邊,他看著黎音的臉。 她確實總能看到本質。顧照是這樣,苶彌斯勸她離開的時候也是這樣,她知道顧照的本性,那時候,她也知道他不會給她逃跑的機會,所以選擇面對。 阿爾狄拉柯總以為她是膽大不知輕重,現(xiàn)在看來好像不是這樣,她的經(jīng)歷就決定了,她不是個莽撞的人。 他好像現(xiàn)在才有些明白黎音。 很快就迎來了最大的那場鋼琴比賽,只要贏了,全國都會知道黎音的名字。賽前,沉藍茗喋喋不休:“黎音,你可一定要好好發(fā)揮,哦對了,最后環(huán)節(jié)要送給我的禮物,你準備好了嗎?要不要我?guī)湍銣蕚???/br> 黎音搖了搖頭,看著沉藍茗說:“園長mama,您的禮物都太貴重了,不適合我的人設。禮物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您肯定會喜歡的?!?/br> 沉藍茗哼了一聲,不大樂意,但也知道黎音說的對,她只能是默許,不說話了。 沉藍茗穿著貴氣,如果不說她是孤兒院的院長,別人或許還會以為她是哪位貴婦人。那副樣子,實在沒有一個慈祥的樣子。 黎音就坐在一邊,手里拿著一張樂譜仔細的看。沉藍茗毫不關心這些,她拿出鏡子,仔仔細細的看自己的妝容有沒有哪里不合適。 而阿爾狄拉柯,就站在她們兩個人中間。黎音穿著一條藍色的裙子,下擺是細碎的流蘇,垂下來,很好看。 這個姿勢,阿爾狄拉柯不是很能看清黎音的表情,好像她也沒有什么表情。周圍安靜極了,這一次,連心聲都鴉雀無聲。 阿爾狄拉柯又轉頭看看沉藍茗,臉上的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住她虛偽的笑容。阿爾狄拉柯手中,聚起金色的魔力,但只持續(xù)了兩秒就消失了。 這是她的回憶,他無法對回憶幻境中的人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現(xiàn)在能做的,就是看完它。 很快,主持人念到了黎音的名字,黎音緩緩上臺,鞠了一躬,然后將自己的樂譜放在上面,坐下開始彈琴。 悠揚的琴聲傳來,然而前奏剛出,臺下的沉藍茗臉色一下就黑了。這是黎陽的曲子!她記得!這是黎陽生前創(chuàng)作的一首曲子,她曾經(jīng)聽黎陽彈過。 喂不熟的狼,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記得黎陽。沉藍茗余光撇了撇旁邊的記者,狠毒的表情又平復下來。 不行,這可是最大的鋼琴比賽,她可不能被這些人抓到把柄,拍到什么流傳出去,對他可不利。 阿爾狄拉柯站在臺下,他閉著眼睛,欣賞著這鋼琴曲。有一瞬間,他甚至覺得最虔誠的天使吟唱的頌歌,也不如這個物件發(fā)出的聲音好聽。 不,準確的來說,是在她手中的這個物件。他們好像把它叫做——鋼琴? 還真是第一次看到她這么專注的樣子,好像真的很喜歡鋼琴。 一曲終了,黎音站起身,再次鞠了個躬,臺下發(fā)出陣陣掌聲,黎音緩緩走下臺去。 在她之后,還有很多選手上臺,但阿爾狄拉柯都無心傾聽,他有一種感覺,那個感覺越來越強烈。 當主持人宣布獲勝者是黎音時,臺下掌聲雷動。沉藍茗上臺了,她正了正話筒,官方的笑著,說道:“這孩子,為了這場比賽準備了好久,表演完了總算是松了口氣,還帶著病上臺的,現(xiàn)在已經(jīng)去休息了,就不上來了。我替那孩子謝謝大家了?!?/br> 言語慈祥,好像還真的是個慈母一般的形象。沉藍茗手里拿著獎杯,主持人也微笑著:“黎音也為您準備了禮物,讓我們來看一看吧!” 大屏幕上,先是一陣的黑屏,緊接著出現(xiàn)了一張照片,那張照片,看樣子是偷拍的,照片上的女人是沉藍茗,旁邊的男人是聞名的財閥。 緊接著,聲音傳出。 “沉院長,你能保證她們已經(jīng)是最好的了吧?我可不想給自己惹麻煩?!蹦鞘莻€男人的聲音。 隨后,沉藍茗的聲音響起:“劉總,您差還不相信我嗎?都怪黎陽,沒遠見,硬要養(yǎng)著這么一幫賠錢貨,如今養(yǎng)大了,能孝敬我了。您盡管放心,她們嘴嚴,當情人是最好不過的了。” “哈哈哈——那就好。我還是相信你的?!?/br> 大屏幕上,照片不斷的跳躍著,陸續(xù)出現(xiàn)了更多其他男人的聲音。場中一片嘩然,議論聲越來越大。 沉藍茗的笑容僵住,手中一松,獎杯落在地上,摔個粉碎。 場中,評委席上有個男人站了起來,他指著沉藍茗,憤憤不平的說道:“沉院長!你該給我們解釋解釋吧?” 隨著他的發(fā)聲,更多評委站了起來,指責的聲音越來越大。很多觀眾坐立不安,三五成群的議論著。 唯有一個男人,安然坐在座位上,表情輕松,絲毫不擔心。這個男人,正是霍以澤。 上面既沒有他的照片,也沒有出現(xiàn)他的聲音。 沉藍茗狼狽的被人扶著下了臺,坐在后臺,她發(fā)絲凌亂,表情也不如剛剛從容,面如死灰。皮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由遠而近,沉藍茗抬起頭,霍以澤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沉藍茗的臉色很不好看,眼神疲憊,她無力的說道:“霍先生是來看我的笑話的嗎?” 霍以澤居高臨下的看著沉藍茗,她的樣子很狼狽,完全沒有平時那副自信過頭的樣子了。他點燃了一根煙,說道:“不全是。只是有一種自己看大的小孩,突然成長起來的感覺。” “呵?!背了{茗冷冷的哼了一聲,她盯著霍以澤的眼睛,說:“她就是一只養(yǎng)不熟的狼,不知道什么時候,她就會突然回頭咬你一口?!?/br> 沉藍茗的頭發(fā)亂了,有那么幾根貼著臉,更凸顯她現(xiàn)在的狼狽。 霍以澤沒有說話,他抽了一口煙,緩緩吐出,他是有點帶著邪氣的那種長相,他看向遠處,這句話不知是在回復沉藍茗,還是在自言自語:“我就喜歡狼,不喜歡小白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