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妒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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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墨舒根本不知道自己今晚的一舉一動都在姬夫人的掌握之中,她接過蘇娘遞過來的衣服換上,蘇娘同樣換了一套衣服。 “好了,這下就看蘇娘如何把我從這府里偷出去?!?/br> 蘇娘柳眉一挑,笑的壞壞的,“這偷之一字倒是形容的十分貼切,姬小姐怎的不怕被我拐跑了?” “自是不怕,要說怕吃虧,我是天元,蘇娘是坤澤,這吃虧也得是蘇娘才對?!奔嬉槐菊?jīng)道,這是一個非常不公平的世道,貞節(jié)牌坊都是坤澤的,而天元沒有這種東西,作為天元的她自然不存在吃虧的可能性。 “哦?真的嗎?”蘇娘忽然對著姬墨舒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作甚?”姬墨舒蹙眉,蘇娘的眼神竟然給她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就像被侵犯了?不對,她是天元,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 姬大小姐那撐不住幾秒鐘的勇氣只是一個照面就泄氣了,有點訕訕的卻本著天元的尊嚴硬著頭皮不愿承認。 “小姐倒是學壞了,謝謝小姐的好意提醒,蘇娘可就得提防著免得被乘人之危了?!碧K娘暗笑,她拿出一個東西悄咪咪的遞給姬墨舒。 “幃帽?” “畢竟花燈節(jié)人多眼雜,雖小姐常年不出府,但保不準被認出來,這般穩(wěn)妥些?!?/br> “好主意?!?/br> 姬墨舒自是明白其中的玄機,她興奮極了,這般打扮竟好似有幾分偷情的意味。帶上質(zhì)地輕薄的幃帽,她既興奮又忐忑的跟著蘇娘繞到了院子的外圍。 姬府位于豫州城以南依山傍水之地,后院毗鄰的便是一片近郊樹林。既然要溜出去自是不能走前門,也不能走人多的地方,那么這后院之外的近郊樹林便是最合適的路線。幸好姬夫人為了給姬墨舒解悶在東廂周圍種了許多花草灌木,這就好比多了一條天然直通后院的小徑,不必經(jīng)過人多眼雜的堂屋,沿著小徑就能直達后院。 不過片刻,她們便順利抵達了荷花池后方的圍墻。既然要溜出去,自然就得爬墻了。許是考慮到安全問題,姬府的墻建的很高,后院毗鄰山林的更高幾分。蘇娘站在墻頭下四處看了看,很快便尋到了什么反光的位置,在那處摸索了下竟然摸到了一根繩子。 “蘇……欸?” 話都未說完,只見蘇娘拉著繩子幾步便躍上墻頭,姬墨舒還有點回不過神來。 為何蘇娘這般厲害?不等她回神,蘇娘已然對她伸出了手。 “快,小姐把手給我?!?/br> 隱于黑暗,那雙手顯得依稀不可見,可她卻分明看的真切極了,心頭忽然萌發(fā)出非常強烈的沖動,不做任何遲疑,姬墨舒便把手放到了蘇娘手上。正準備借力往上爬,便感覺自手臂傳來一股強大的升力,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她已然坐在了墻上。 蘇娘的動作依舊十分麻利,確保下面沒人后居然直接就跳了下去,姬墨舒膽戰(zhàn)心驚,這墻高達近三米,蘇娘居然就這么毫無防備的跳下去了? “蘇娘,蘇娘~”她壓著聲音對著下方的黑暗輕輕叫喚,正擔心的恨不得一股腦跳下去找蘇娘時,下方總算傳來了蘇娘的聲音。 “小姐別擔心,我沒事,你也跳下來吧,我會接住你的?!碧K娘來到姬墨舒下方伸開手,明明是個坤輩,卻表現(xiàn)的如同一個頑劣的天元。 “你怎的接得住我?”姬墨舒不大敢跳,哪怕她真的跳,可蘇娘是個柔弱坤輩,怎么接住她? “別廢話了,跳下來即可,這下面我事先鋪了干草垛,哪怕摔了也不疼的?!?/br> …… 姬墨舒翻了個白眼,作為一個病了半輩子的人還會害怕這點疼嗎?她怕的是砸到她心愛的蘇娘了。 不再遲疑,她也跳了下去。與跳進干草垛的觸感不同,她直接投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熟悉的熱度與氣息,以及那份早已習以為常的柔軟觸感。 “蘇娘,放我下來罷?!彼悬c難堪,哪怕她長的柔弱,但作為天元依舊是身高腿長,本就比蘇娘高挑,如今又是蘇娘抱著她的動作,她的手搭在蘇娘肩膀上,腿卻還拖在地上,胸口正好壓在蘇娘胸前,軟軟的,熱熱的,跳動還越來越快,別扭的不得了。 “好?!碧K娘放下了姬墨舒,當然,放下的時候故意緊貼著姬墨舒蹭了下。 姬墨舒臉更紅了,幸好一片漆黑救了她的羞恥心。 如今二人的相處不像定情,亦不像分別,更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定數(shù)的曖昧。本著先前那無厘頭的承諾,姬墨舒一門心思去成為蘇娘眼中的所謂能人義士,希望蘇娘能夠等到那一日,她便把蘇娘娶進門。而蘇娘嘛,更直接,已經(jīng)在計劃著成親之事。 兩人有說有笑的離開這后院的小樹林,方才她們翻過的墻頭立刻冒出來一個人影,紫蘇深深的望著漸漸隱沒在黑暗中的背影,幾個閃現(xiàn)便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常年養(yǎng)在深閨,姬墨舒的一切見聞幾乎都常人斷代了一般。有從奴婢們口中得知的,也有從書中的描述想象的,或者買回來的畫卷中看到的,可是真正是什么模樣的只有她自己親眼所見,或者親身體驗才能感受到,氣氛,不僅僅是靠眼睛與耳朵去感受,更多的其實是觸感,身臨其境的感覺。 今日是中秋節(jié),街道兩旁的門廊上掛滿了燈籠,五光十色,明亮的燭火硬是把街道染的如同白日,燈火通明,這還是頭一回見到如此熱鬧非凡的景象,這燈光明亮的甚至讓人覺得刺眼。街頭人影閃動,人群熙熙攘攘,根本分不清你我,嘈雜聲與吆喝聲霸占著耳朵,讓人既欣喜又緊張。 姬墨舒盡量躲在蘇娘身邊,生怕被人沖散了。 蘇娘細心的隔開人群,把姬墨舒領(lǐng)到了街道兩旁人群較少的地方。姬墨舒這時候又瞧見了許多支起來的小吃攤,煙火沸騰,走了幾步,頓時欣喜的移不開眼。 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個攤子,坐在攤位上的老婆子正舉著一個竹勺,手腕翻飛在案上畫著什么。 “蘇娘~” “小姐當心些,今日人太多了?!碧K娘再次隔開一股人流,便瞧見姬墨舒定定的望著不遠處,順著視線看去,是個賣糖人的攤子,靈機一動。 “想要糖人?” “不是,就是覺得這人挺厲害的。”姬墨舒連忙否認,眼底的期盼卻再度暴露了她的內(nèi)心。明明是個十七歲的人了,可是她卻連三歲小童常吃的糖人都沒有吃過,在她的世界里永遠都是只有喝不完的湯藥。 蘇娘并未理會這別扭的家伙,直接把人拉到攤子面前。 “兩位姑娘,可是要糖人?”老婆子立刻注意到兩位姑娘,雖帶著幃帽,卻氣宇非凡,生意上門了。 “對,中秋佳節(jié)祭月神,便給我們來份嫦娥玉兔罷。”蘇娘道。 “好嘞,老婆子我可是這里手藝最好的,嫦娥玉兔,兩位姑娘可瞧好嘞?!?/br> 話音未落,只見老婆子舀起一勺糖漿,在案上龍飛鳳舞起來。 糖人,說白了就是用糖漿作畫,但不是用筆,而是靠著這勺子倒下糖漿的過程來作畫,熱乎的糖漿遇到冰冷的案板便會凝固成糖塊,這就意味著作畫難度極高,不允許出錯。與其說是賣糖人,不如說是賣這份讓人眼前一亮的手藝,每回拿到那惟妙惟肖的糖人都得感慨一句民間手藝的精巧絕倫。 眨眼間,案上便出現(xiàn)了飄飄欲仙的嫦娥仙子與可愛玲瓏的玉兔,玉兔微微仰頭的小姿態(tài)都給畫了出來,活靈活現(xiàn)。 老婆子用鏟子把糖人鏟起來,遞給蘇娘。 蘇娘給了些銅錢,接過糖人問姬墨舒,“嫦娥還是玉兔?” “玉兔罷。”姬墨舒小心的拿過玉兔,這畫的如此可愛,卻也不舍得吃了。 “玉兔倒是挺符合小姐的,走,我們?nèi)ベI燈籠,這個面具你可喜歡?”蘇娘拿著嫦娥糖人,同樣沒有吃,而是拉著姬墨舒轉(zhuǎn)腳就來到另外一邊的攤子里挑選著。這里到處都是面具,有青面獠牙的鬼怪,也有眉慈善目的神仙,當然也少不了許多可愛動物。她一眼就相中了一個兔子面具,直接放在姬墨舒頭上。 “蘇娘!”姬墨舒有點惱。 “這般好看,要兔子面具可好?你帶個兔子,我?guī)н@個狐貍。”蘇娘又拿起了一個狐貍面具戴在自己臉上,還未帶好就被搶了去,“作甚?” “怎的你戴狐貍我就是兔子了?你戴兔子,我戴狐貍?!奔鏆夤墓牡娜∠伦约旱耐米用婢叻盘K娘頭上,滿意的戴上狐貍。狐貍吃兔子的,別以為她常年窩在深閨就不懂,蘇娘占她便宜。 “好,你狐貍?!碧K娘把面具帶好,復又戲弄道,“只是兔子亦是狡猾的,俗話說狡兔三窟,照樣把狐貍耍的團團轉(zhuǎn)?!?/br> “蘇娘!” “哈哈哈,不說了,花燈節(jié)該開始了,游湖去?!?/br> “哼。” 兩人打鬧的聲音迅速隱沒在人群的喧鬧聲中,紫蘇來到方才的面具攤上,看著上面琳瑯滿目的面具,眸子沉了下來。 小姐…… 姬墨舒與蘇娘一路欣賞著街道兩旁的景色,時不時就會看到什么新鮮玩意兒哇哇亂叫,她們戴著面具,買了配套的燈籠,拿著糖人有說有笑就像一對好姐妹。更惹人注目的是她們的手腕上不知何時已然綁了一條紅繩,竟是連在一起的。 紅繩與白皙的玉腕相交,就如同開了條血痕,醒目的很。若是沒記錯,紅繩乃月老牽線的繩子,紅繩兩頭各系一人,代表的便是有情人終成眷屬,而系在腕上更是代表著私定終身。 她們在用行動告訴對方,她在。 逛完花街,彼時已然來到晚上九點。 太湖周圍擠滿了來往的人群,上面游著好幾艘小艇,船體同樣掛滿了小燈,由一個掌舵的船夫撐船在太湖上游蕩。 太湖是豫州城最大也是最漂亮的一個湖,這里地勢廣闊,游人眾多,太湖之上還有拱橋直接通往湖心亭,每當中秋佳節(jié)又或者七夕節(jié)之類的,許多年輕眷侶都會喜歡來這里幽會。租上一艘小船帶上幾壇小酒在湖上消遣,宛如一葉扁舟,遠離世俗醉生夢死。 八月十五,月明當空,月亮已然到了最圓的時候。 蘇娘帶著姬墨舒來到湖邊,等了不過一會兒,船夫便撐著船回來了,這趟之后的下一趟便是她們了。 “上船了,小心些?!?/br> “好的?!?/br> 就著蘇娘的手上了船,姬墨舒坐在船頭,只聽船夫劃槳攪動水流,不過片刻小船便遠離喧囂的人群,來到寂靜的湖面上。湖面上飄著許多荷葉,上面點綴花燈,大大小小的花燈把太湖點亮,渲染的如同星空一般。 姬墨舒有點看呆了,光是這般坐在船頭,聽著木漿翻動水體的聲音便覺得心底出乎意料的平靜。船夫是個非常有技術(shù)的人,撐船的速度不會太快,而且十分平穩(wěn),坐在上面,可以感受到水面之下的暗潮洶涌帶來的細微晃動,亦是可以盡情享受這獨一份的寂靜祥和。 “兩位姑娘瞧著有點面生,可是情侶嗎?”許是覺得兩位姑娘太安靜了,船夫問。 “額,不是。我們,我們是姐妹……”姬墨舒嚇了一跳,情侶,她居然和蘇娘是情侶嗎? “原來是姐妹呀,我看兩位姑娘生的俊俏的緊,又是過來游湖,還以為是情侶呢,姑娘不要見怪?!贝蛴樣樀?,驚訝于自己居然看走眼了??僧斔吹絻晌还媚锸稚系募t繩,又明白過來,原來是害羞呀。 “不見怪,不知船夫可說說這太湖的景觀?”蘇娘趁機問。 “兩位姑娘可就問對了,豫州花燈節(jié)乃全國盛名,每年中秋,來自五湖四海的游客都會爭搶著過來豫州呢。你看這太湖,這些花燈飄在上面,瞧著是不是很像星空呀,抬頭是星羅棋布,低頭亦是繁星滿天呀?!?/br> 姬墨舒按著船夫說的那般看去,確實如此,太湖上面有著大大小小的花燈,明亮的花燈與深不見底的湖水相互交映,倒是像極了繁星呢。 “船夫說的不錯,這般景色,我們姐妹亦是頭一回瞧見?!?/br> “姑娘這便驚訝未免太早,這才是起初,待午夜時分月亮最明時,湖心亭處將會放孔明燈祈福,那時候海天一色,孔明燈就像水里的星星升上天際,那才叫人嘆為觀止呢。” “哦?豈不是等會兒就能瞧見了?” “自然,若是兩位姑娘不嫌棄,待會老夫便送你們到湖心亭處,趁著午夜時分觀景,平日里我都不會隨意告訴別人,今兒看兩位姑娘面善,便算老夫送給兩位姑娘的一份薄禮?!?/br> “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謝謝?!?/br> “不客氣?!?/br> 時間一晃眼就過去,船夫果然在午夜時分前把她們送到了湖心亭處。 蘇娘牽著姬墨舒來到亭子下坐下。湖心亭十分大,這里也已經(jīng)過來了一些人,臨近午夜,人群sao動,她們從商販那買了孔明燈。待午夜時鐘敲響,一片火光中,孔明燈帶著美好的祝愿緩緩升上天空。 姬墨舒雙目明亮,眸子中倒映著孔明燈的火光,越來越遠。似乎,她的情愫也隨著孔明燈傳遞給了天上的月老。 “小姐方才許了什么愿?”蘇娘拉著姬墨舒屈膝坐下,看著漫天的孔明燈,漫不經(jīng)心道。 “蘇娘呢?”姬墨舒并未回答,而是反問。 “自是小姐以后身體康健,繼承姬家光耀門楣?!碧K娘不假思索道。 “欸?”沒料到蘇娘會許這樣的愿望,姬墨舒眼眶暮的一熱,卻有點難為情,“都說中秋佳節(jié)是親人團聚的日子,今夜蘇娘沒法陪著郎君與孩子,可會覺得委屈?” “額這,這倒是沒想到。”蘇娘差點沒反應過來,撒謊之后卻要用許多個慌去圓。 “沒想到?” “嗯,我沒想這么多,今日我只是想與小姐出來玩,而我那郎君和孩子,年年歲歲都在一起,況且小姐只有一人難免孤單了些?!?/br> “蘇娘……你待我當真的好?!?/br> “小姐亦是待蘇娘很好呀。” 夜風吹過。吹起了年輕女子耳鬢的發(fā)絲,帶出一抹香意。 姬墨舒呆呆的看著身邊與她一般屈膝而坐的蘇娘,她們早已把幃帽脫下轉(zhuǎn)而帶上了面具,但是此時都把面具側(cè)了過來仰頭看著漫天孔明燈深思。發(fā)絲隨著一陣夜風飄舞,露出了女子的側(cè)臉,似是有絲憂愁,卻又轉(zhuǎn)瞬即逝。 她,在想她在想什么。 而她,亦是在想她在想些什么。 這時候姬墨舒恍惚間覺得自己就像那《青梅青梅,兩小無猜》里面的鸞綾,而蘇娘則是夏荷,雖前途飄渺,卻依舊選擇了給了她一個機會,以后等她建功立業(yè),是否也可以迎娶屬于她的夏荷? 美好的幻想只一瞬又被現(xiàn)實狠狠碾壓,還是不一樣的,蘇娘已然成親,是他人之妻。哪怕蘇娘真的愿意等她嶄露頭角的那日,屆時她們又將會是何種風景,她或許真的成了姬家家主,在商船上走南闖北,而蘇娘或許依舊在這豫州與蘇大壯其樂融融,甚至又生下了好幾個孩兒。 在未來的設(shè)想中她們此時年少輕狂的一己私欲顯得那么無足輕重,‘總角晏晏,言笑晏晏,信誓旦旦,不思其反’,那話本最后的一句民間反對海誓山盟的詩句此時就宛如夢魘般籠罩著她的內(nèi)心,摧毀她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念。 她很不安,卻苦不能言。 蘇娘,我該拿你怎么辦才好? “怎么了?”許是姬墨舒那糾結(jié)低落的情緒實在太過難以忽視了,蘇娘轉(zhuǎn)頭問。 “無事,不過是想到些事情?!奔婧鋈淮笾懽影烟K娘擁入懷中,她的眼眶有著什么東西在不斷閃爍,雖知道自己需要做什么,但是她卻放不下。 “想的什么事情這般,倒是黏人的緊?!碧K娘自然的窩進那不算寬厚的懷抱中,也不說話,只是享受這等平靜的溫暖就幸福極了。 “嗯,謝謝蘇娘今日陪我,帶我出來游湖,這是我這輩子頭一回游湖,真的很開心。” “我也很開心呢。” 姬墨舒不動聲色的把人抱的更緊了些,力道大的幾乎要把人揉進骨血中了。這時午夜鞭炮響起,人群也在鞭炮聲中情緒達到了高潮,在一片震耳欲聾的喧嘩聲中,她忽然小小聲的說道。 “蘇娘,可不可以不和蘇大壯生孩兒呀,等……” “欸?”哪怕很小聲,周圍亦是吵的厲害,蘇娘依舊聽見了什么,她倏的抬起頭來。姬墨舒卻立刻驚慌失措的別過臉。 “我說胡話了?!?/br> 蘇娘眉頭微蹙,見姬墨舒不愿說了,她也就樂的不管了。女兒家是需要磨練的,這么單純重情對姬墨舒沒好處。 “困了嗎?” “有點?!?/br> “那先休息一下,待會我?guī)慊馗!?/br> “嗯……” 果然,她還是無法說服自己接受眼睜睜看著蘇娘和蘇大壯生兒育女。 埋在蘇娘的發(fā)絲間,在外人眼中或許漫天孔明燈與煙火,而她,漫天鳶尾早已占滿了她的心,她亦是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她姬墨舒,其實并非一個大度之人。心眼很小,無恥還善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