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得晚，不是回來了就能休息了，大多時候洗完澡還要處理接著事情，睡得就更晚了。

    眼下臥著明顯的青黑色，早上得用粉底遮瑕多壓兩遍才能蓋得住，有時候看起來太沒氣色還會涂點(diǎn)rou桂色的口紅，點(diǎn)彩刷上點(diǎn)飽和度很低的腮紅，輕輕在臉頰帶過。

    莊啟玉臉上還有妝，唇上還有唇彩，謝金靈已經(jīng)洗過澡了，所以不好多碰她。

    “今天不是周日？怎么沒見你休息？”

    上午問她在干嘛的時候，她說在練習(xí)室跟著秦老師練臺詞。

    “秦老師說她閑著也是閑著，問我有沒有空，有空的話就接著練，這樣能在年底前多教我一點(diǎn)。”謝金靈如實(shí)回答。

    “秦老師人也是可以的?！?/br>
    秦老師是電影學(xué)院的老牌教師，帶過很多明星演員，師德很好，這也是莊啟玉請她來給謝金靈輔導(dǎo)的原因。

    “嗯，她明年初要出國了，現(xiàn)在時間都空下來了。”

    “那你最近有夠忙的?！?/br>
    莊啟玉笑著說道，她懶懶地靠在沙發(fā)上，看了一眼手機(jī)。

    “這個點(diǎn)了，你也差不多該睡了，我去客浴洗澡?！?/br>
    “哦，好，我收拾一下?！?/br>
    謝金靈從沙發(fā)上下來，她把東西收拾好了之后，莊啟玉也從沙發(fā)上下來了，挨著沙發(fā)扶手像是在等她一起走。

    謝金靈抱著書和莊啟玉并排走的時候感覺有點(diǎn)怪，像她還在讀書的時候跟玩得好的同學(xué)一起下課似的。

    ***

    跟方思思通過電話的第四天，莊啟玉好像簽了個大合同，早早的就下了班，訂了餐廳還去練習(xí)室接謝金靈去吃飯。

    餐廳的菜品是葡澳改良風(fēng)味，是一對在澳門土生土長的葡萄牙后裔，也就是土生葡人夫婦開的，避風(fēng)塘炒蟹是特色菜，蟹rou吃起來鮮甜，水蟹粥配油條，新開的店，權(quán)當(dāng)吃個新鮮。

    包廂里掛著澳門那邊濃郁復(fù)古的市井畫，涂著鴿血紅口紅卷著大波浪的艷麗女郎，川流不息的繁華街道，高聳入云的摩登建筑，破舊卻自帶風(fēng)情的小巷，小巷中間有個推著小推車的打赤膊的大叔。

    匆匆往來的店員說著葡語夾粵語的謝金靈聽不懂的話，好像一瞬間謝金靈也跟著這些穿著制服的店員來到了澳門，謝金靈對這種感覺還是滿新奇的。

    莊啟玉心情好就喜歡喝酒，特別是紅酒，餐廳沒有她想要的酒，她還在上菜前打電話讓人送只紅酒來，謝金靈是不喝酒的，點(diǎn)的椰子凍最先上來了，問過莊啟玉說不吃后，就拿個小勺子慢條斯理地舀著吃。

    餐廳人多，小包廂關(guān)著門也能聽到下面熱鬧的聲音，氣氛休閑輕松，莊啟玉單手支著下巴，看謝金靈很斯文地在吃東西。

    “你mama最近身體還好吧?！?/br>
    咽下滿口的椰香，謝金靈點(diǎn)點(diǎn)頭，“昨天剛?cè)タ催^了，精神狀態(tài)可以的。”

    莊啟玉頷首，“家里最近不是有好些水果么？送些去唄。”

    她朋友送了幾箱進(jìn)口水果，貴是真的貴，好吃也確實(shí)是好吃，謝金靈也不會拿她的東西去看mama，只含糊地應(yīng)了聲，隨后轉(zhuǎn)移話題。

    “我聽護(hù)工說我媽換藥了，那個藥比之前的貴好多....”

    醫(yī)院的賬單都是走莊啟玉的賬戶，每月月底直接從她賬戶上劃錢，昨天謝金靈問醫(yī)院要了賬單，看到那一長串的零，感覺眼前有瞬間的暈眩，她靠在醫(yī)院冰冷的墻壁上，好長時間才緩過來。

    本來昨天就要跟莊啟玉說的，但昨天莊啟玉好晚才回來，一臉疲態(tài)，她也不好說。

    “沒多幾個錢?！?/br>
    莊啟玉不甚在意地?fù)]了揮手，在看到謝金靈欲言又止的時候伸手做了個制止的手勢。

    “停停停，趕緊把你想說的話止住，一天到晚的說謝也不嫌累?！?/br>
    她這話一出口就把謝金靈要說的話堵得死死的，謝金靈抿了唇，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時候剛好有店員敲了門端著菜品上菜了，盤子里裝的蔥油鮮魷放在正中央，又放了一小碟醬油，莊啟玉瞥了一眼上面浮著的辣椒，轉(zhuǎn)頭就跟店員說。

    “請幫忙弄個不辣的醬來，謝謝?！?/br>
    莊啟玉說”謝”從來只是客套的一聲，就跟隨口說出的一聲”嗯”似的，沒有多少真誠在里面。

    “好的，請稍等?！?/br>
    手腳麻利的店員很快便送來了醬油，他聽到是莊啟玉要的，所以刻意往莊啟玉這邊放，碟子剛剛放下，莊啟玉就把那碟不加辣的醬油移到了謝金靈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