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他會帶我去拜訪他的幾個老朋友，這是我難得地可以出門的機會，我不知道別人怎么看我，我只是希望可以離開這個家見見外人和人說說話，哪怕她們不是真心的。

    “我不坐他的車?！贝蜷_車門看到司機，這是我婚后第一次見小張，我把門摔了回去，轉(zhuǎn)身就走。

    “怎么了？”他也下了車走進(jìn)來問我。

    我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我記得你們不是很要好嗎？”他在我旁邊坐下，看著我的臉說。

    “誰跟他要好！我不坐他的車，他怎么又回來了！?！币磺粦嵑逕o法說，只能發(fā)脾氣。

    “他就沒走，他負(fù)責(zé)單位那邊，家里一直是老吳，老吳手頭上有事，小張就過來了?！?/br>
    我還以為他不用小張了，原來他們分工明確，一個負(fù)責(zé)給領(lǐng)導(dǎo)家屬開車，一個負(fù)責(zé)外面獵艷嗎？

    他接著說：“小張呢，是個好孩子，跟了我這么多年……”

    我不想聽，只發(fā)脾氣道：“你換不換吧！”

    “換換換，這就換，”他朝外面的人說，“給老吳去個電話，問問事辦完沒有，讓小張回去吧?！?/br>
    老吳來了這才成行，但我一天心情都不好，我心里頭恨，不能恨他，我便去恨小張恨劉蓉，到了晚上我還不依不饒。

    “我以后不想看到他，你不要用他?！蔽覐南词珠g里走出來說道。

    他閉著眼睛不置可否。

    “你聽到?jīng)]有啊！”我爬上床搖晃他。

    “小張呢，辦事能力可以，下放吧，資歷又不夠，我用了他多年，也不敢把他給別人，你讓我怎么處置他，嗯？”他睜開眼睛無奈道。

    我想了想，我哪里有辦法嘛，只能繼續(xù)耍無賴：“我不管，我就是不想看到他，看到他我就生氣?！?/br>
    “以后讓他躲著你，好不好？”

    我眼睛一轉(zhuǎn)，趴在他的耳邊說小張壞話：“他看過我的視頻呢，就是，你記得嗎，我換衣服那些?！?/br>
    他笑了起來，安撫地摸我的背：“他不敢?！?/br>
    “你怎么知道呢，”我朝他耳朵吹氣，“他萬一有他看過沒發(fā)給你的呢。”

    他眼睛動了動，我知道他動搖了，我從他睡衣下擺摸進(jìn)去，摸著他的肚皮胡說八道：“他還調(diào)戲過我?！?/br>
    “真的？”他臉拉了下來，轉(zhuǎn)頭看我。

    他的臉色讓我害怕了，現(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小張一直和我保持距離，我的東西他一樣都不碰，連我的床他都沒有坐過，這個看似大大咧咧的年輕人做事還真是滴水不漏，我囁嚅道：“沒有，我胡說八道呢，我就是不想看到他嘛?！闭f完我使勁搖他。

    他被我搖得直晃，但只是閉上眼睛笑，一句松口的話都不說。

    “我就知道，”我把手抽回來，轉(zhuǎn)了個身，“我說話不管用?！?/br>
    “別耍小脾氣，”他伸胳膊把我拉回他懷里，“我想想。”

    我小幅度點頭，期待地仰著頭看他。

    他伸手捏了一下我的鼻子：“就這么受不了他？”

    “我也不是信不過他，就是，就是，他知道的太多了，照片視頻還好說，那些，那些我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語音，他不得聽一遍才能發(fā)給你啊。”我簡直不敢想我和劉蓉說了什么。

    他笑起來，胸膛震動，低下頭取笑我：“說要和我結(jié)婚的話？”

    我把漲紅的臉埋到他懷里尷尬地笑，那些只是玩笑話，誰知他當(dāng)了真，也許，他聽出那是玩笑話了，只不過，使它們做了借口，是我先說要結(jié)婚的。

    “還有，”他拿著我的手放到他的褲子里，“你還怎么說來著，說你不中用，沒讓我舒服，所以一次就把你忘了？”

    “我們說著玩呢！”我辯駁道，這些劉蓉怎么能發(fā)給他，我咬著牙發(fā)狠。

    “動一動，我想想，我想想……”

    他一直沒想出個所以然，我以為他睡著了，他又突然說：“你說得對你說得對，這人不能留……”

    我突然起了個念頭，手底下狠狠抓了一把：“他替你騙過多少小姑娘？”

    “嘶，”他皺眉道，“不許胡說。”

    “你不讓他走，我就去問他，給多少小姑娘送過吃的?！?/br>
    他嘴里發(fā)出些感慨的動靜來：“你一個就夠煩的了?！?/br>
    我半真半假地替自己報冤：“又不是我求來的?！?/br>
    “看你可憐呢，”他睜開眼睛心疼地看著我，摸著我的臉道，“好東西沒吃過沒見過?！?/br>
    我有一萬句話可以還回去，我為那些好東西付出了一輩子的代價，看我可憐就娶我嗎？但我不敢，我已經(jīng)看到他給我畫的紅線了，也就是我不能說我是不愿意的，所以我只能輕笑說反話：“托了你的福?！比缓罄^續(xù)遷怒，我不能和他撕破臉，我定然要小張走，不能讓他在我眼皮子底下，“你快想出個法子來，我再也不想看到他了！”

    “好好好，”他妥協(xié)道，“我給他筆錢，再豁出這張老臉去求求我的朋友，讓他去地方上好不好？”

    我想了想勉為其難地點了點頭，又囑咐道：“要遠(yuǎn)一點?！?/br>
    他答應(yīng)道：“好好好，睡覺吧，??？”

    “那劉蓉呢？”我問，我不舍得她，那是我一輩子的朋友，如果她還在我身邊，我不會這么憋悶吧，我這一年只當(dāng)是忘了她，如今既然提起，我想問問。

    “誰？”他利用過的人他已然忘了。

    “就是他那個女朋友，也是，我以前的那個朋友，他們還在一起嗎？”

    “丹丹，”他摸著我的頭發(fā)說，“他們兩個，就沒有談過?！?/br>
    我心中一沉，我一直有這個猜測，只是不敢確定。

    “怎么不說話了？”

    我欲哭無淚，我可以為了一個外人和他吵架，但我不敢翻舊賬，我往他的懷里鉆了鉆，帶著鼻音撒嬌：“人家讓你娶上婆姨了呢，你幫幫她吧，她家里比我家里強不了多少?！?/br>
    “好好好，聽你的，現(xiàn)在可以睡了吧？”他摸著我的頭發(fā)說。

    “嗯，睡吧?！蔽蚁氚咽殖榛貋怼?/br>
    “手放那?！彼]著眼睛昏昏欲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