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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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公主一行人輕騎簡裝走得非???,只是侍女從未騎過這么久的馬,就算被陳一帶著,雙股間也被磨出了疼痛難忍的水泡,晚些在驛站休憩時侍女對著自己那些腫得老大的水塊欲哭無淚,捏著針下不了手。最后還是十公主推門進來見此情狀,不嫌腌臜地替侍女挑水泡,邊挑還邊開玩笑道:“還跟著我來嗎,在我身邊養(yǎng)得細皮嫩rou的,又是第一次騎馬,有些苦還是要受的,稍微忍耐兩天也就過了?!?/br> 侍女痛得臉色煞白,雙眼激出淚來:“公主還笑奴婢,要不是擔心公主起居坐臥,奴婢也不用受這些苦了。”但到底心下感激,十公主竟能拉下身份替自己做這樣的事,也沒有真的怪她,反而提起了舊事:“說起來奴婢也記起來了,公主那時候和姜將軍學騎馬,回來也是一腿的泡,把王娘娘看得心疼死了,半夜還挑燈來看公主睡得好不好?!?/br> 說到王太嬪,十公主心里一片柔軟,但一想到自己現下的處境,臉上不免又帶上了一絲愁容。 雖說皇帝給了自己北疆指使這個名頭,但是旨意里并沒有指明自己到北疆要做何事情,再者,從未有公主被授過此等職位,有心人一琢磨便能明白,這是種另類的“發(fā)配”。 十公主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解衣上了榻:“睡吧,明日還要趕路?!?/br> 但還是睜著眼睛到了深夜,第二天在馬上眼下烏黑。陳二看她昏昏欲睡,擔憂地問她是否需要再休息一日,被十公主拒絕了。 因為帶著十公主,陳一陳二到底不敢走些奇路險道,還是選著有人煙的官道走,自然繞了不少路,若是多休一日,要趕的路程就更多了。接下來幾日四人緊趕慢趕,終于在姜將軍的隊伍到達后的第叁日,十公主也到了北疆。 十公主對這片被姜將軍征服的區(qū)域充滿了無窮的好奇,傳說中的北疆荒涼貧瘠,黃沙漫天,刮風時走石飛沙,能割破人的眼睛臉頰。而最令人恐懼的,是在這里橫行的蠻族,他們每到入冬前就會出現,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待搶無可搶后,就會帶著戰(zhàn)利品消失在茫茫的大漠中。直到姜將軍的到來,將卡茲國的大王子生擒了,才真正開始壓制了蠻族的囂張氣焰。 但真正見到所謂的北疆時,才發(fā)現傳言并不可靠,這里的人煙并不少,圍著大漠外一圈還建起了幾座小城,鏢行與客商絡繹不絕,在此押運買賣各色皮貨、玉石、干果等北疆產物。雖然比不上京城,幾乎可稱之為繁華了,不見所謂的肅殺氛圍。 至于景色,自不必說。十公主抵達時已是傍晚,落日仿佛將天與地融成了一片,是京城中從未見過的,完整的一片天。沒有一絲一毫的遮蔽,赤裸裸地向凝視著它的人展開了遼闊的胸懷。偶爾有小旋風將地上的細沙卷起,在西沉的日光中努力地上升。 樹草稀疏,人走在此中也顯得渺小。只有從遠處的駝鈴聲依稀傳來,不緊不慢地行走在這無邊無際里,又像是這荒漠中自己生長的一般,夾帶在風聲中低低吟誦呢喃著什么。 十公主不由得在城墻上看住了,駐足良久,一時間像是心都交付給了這樣的奇?zhèn)サ漠惥啊?/br> 此時已是夏末秋初,姜將軍與十公主商量一番后,為了安全考慮還是將她留在了軍隊后方的一座小城中,至于指使的職責,姜將軍表示待自己將軍隊重整完畢后,再讓她來軍中。 其實與姜將軍在一起,十公主總是覺得有些不自在,特別是在他撞破了自己與十二的不倫之事后,每次談話都會覺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在兩人之間漫延。而姜將軍的幾次欲言又止,更是讓她無法直視姜將軍的眼睛,怕看到任何帶有審視意味的眼神讓她無所遁形,所以逃避姜將軍幾乎成了本能。 姜將軍看在眼中,心中難過,卻也不知如何開口,暗自著急又無可奈何,但有比十公主更重要的事需要他處理,線人傳來消息,說卡茲國最近有異動。因為上次被生擒的大王子是卡茲國的儲君,儲君之位高懸,卡茲國國王的其他王子就蠢蠢欲動起來,雖然國王已盡可能快地將大王子殘余各部握在手中,可還是被瓜分去了不少勢力。 日漸蒼老而力不從心的國王,和年輕力壯并虎視眈眈的兒子們,卡茲國上下人心浮動,躁郁不安。但卡茲國有一處天然屏障可以依傍,那就是這茫茫大漠,最好的商隊也不敢輕易走入這大漠深處,只能繞著它邊緣的綠洲行走,若說還有誰能穿越這片橫沙走礫的沙漠,那便只有卡茲人了。 而姜將軍一直頭疼的便是這一點,打退卡茲國的騎兵一次兩次還能承受,若總是時刻防備卡茲人時不時的偷襲,對國對民皆是不利。若有一時不能支援,這北疆就要被卡茲國奪去,打通了北疆,沿著上方的一條長廊就能直打進京城,勢如破竹無人可抵。 這幾個月接替姜將軍守著北疆的是他的一位得力副將,所幸沒有戰(zhàn)事,風平浪靜。太守與他一同來見過小別幾月的姜將軍,談了許久的布防細節(jié),天蒙蒙亮才散去。 姜將軍談了一夜的政事,只小憩了片刻,卻仍神采奕奕,跟著他的副將卻已哈欠連天。兩人走至城墻腳邊卻看到十公主坐在路旁小攤的小馬扎上,捧著一碗酥茶慢慢轉著,沿著碗邊邊吹邊喝,一旁的侍女則一臉憂心忡忡地看著她,手里還拿著油紙包的烤條子,小攤的攤主自顧自地嘰里咕嚕地說著北疆的方言,只有見到十公主偶爾因疑惑而蹙起的眉頭才會停下講一兩句蹩腳的官話,大概就是與十公主吹噓自家早點如何美味。 十公主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他講,偶爾還能搭上一兩句,臉上的愜意輕松是姜將軍許久沒見到的,好似又回到了當初在宮里教她練武時那份靈動自在。他不忍心上前打擾,害怕十公主又會立刻低下頭,閃躲著他關切的目光。 但是天不遂人心愿,侍女發(fā)現了他,下一刻就熱切地喊道:“姜將軍!” 聽到侍女的喊聲,十公主抬眼朝他望來,天色還未大亮,她只能看到姜將軍的身影卻看不清他的神色,放下碗起身朝姜將軍福了一福:“師父?!?/br> 原想著姜將軍會像之前一樣還禮離開,不想姜將軍轉頭朝副將低語片刻,便信步朝她走來,揀了張馬扎圍著同一張小桌坐下了。那邊攤主自是認得姜將軍的,二人用北疆語聊了兩句,便給姜將軍遞來了幾張烙饃并一碗熱騰騰的羊奶。 姜將軍將羊奶輕輕一推,就推到了十公主面前:“毓敏嘗嘗這個。” 十公主啞然了一瞬:“師父,我不愛喝羊奶?!?/br> 姜將軍卻拿起一旁的烙饃撕成小塊,泡在了羊奶里:“試試看,這里的羊奶和京城的不一樣?!?/br> 十公主將信將疑,舀了一勺試探地吃了一口,果然入口醇厚香濃,沒有她厭惡的膻味??此袂槭嬲归_了,姜將軍心中快慰不少,又捏起一塊饃放到了她唇邊:“試試?” 十公主被他從未有過的唐突舉動給驚住了,姜將軍從來是最恪守禮份的,這樣的親昵舉動只存在過她未出閣時的少女夢中。她愣愣地張口,在口里嚼著那一塊饃都嚼不出香氣了。 一旁的攤主見姜將軍的舉動,以為十公主是姜將軍的心上人,在一旁打趣道:“哎喲,我說姜將軍為什么一直沒有娶親,原來是為了娘子您??!”為了防止十公主聽不出來,還特意用了官話。 姜將軍面上松動了一下,沒有否認,只是笑了笑,還嘴道:“做生意還忙不過來啊。” 十公主捧起碗擋住了臉,看不清神色。姜將軍將話題岔開,與老板用北疆語聊了起來,待十公主終于不再動筷,姜將軍才從懷里掏出了幾枚銅板押在了桌上起身:“老板,收錢?!?/br> “哎喲!姜將軍今日好闊氣!”攤主戲謔地夾了夾眼,“以后娘子可要管住了別讓姜將軍大手大腳的?!?/br> 十公主沒有說話,反倒是一旁的侍女插嘴道:“老板真是會說話,這句提醒剛剛好。”說到底,侍女還是對撮合姜將軍與十公主沒有死心,見姜將軍竟然有幾分意思,不顧十公主一直沒有說話,就起聲附和了。 此時,副將牽著兩匹馬過來,聽到了最后一句,又見十公主神色淡淡的,一旁的自家將軍沒有往日的自在從容,反而有些手足無措,聯想到剛剛姜將軍的囑咐,也想岔了,笑著上前將韁繩遞過去:“將軍,您帶十公主去轉轉吧,屬下想用點吃食,就不陪您了?!?/br> 姜將軍沒好氣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卻也沒有辯駁,反倒是一旁一直蹲著的兩個人跟了上來:“公主要去哪?” 原來是陳一陳二,皇帝要求他們片刻不離十公主,聽到十公主要與姜將軍去別處逛逛,連忙起身要跟上。 姜將軍知道這二人是皇帝的人,抿了抿唇,不知如何開口。他不知這二人知不知道十公主的事,此事關乎十公主的顏面與女子的私隱,若是這兩人在,他不好與毓敏談。 沒想到十公主卻握住了姜將軍的手,向陳一陳二道:“姜將軍能護住我的,二位將軍若不放心,遠遠地跟著便是。” 那副將為這兩人的不知情識趣很是不平,撇嘴道:“只有兩匹馬,二位若要跟上還請快去取馬?!?/br> 十公主輕輕搖了搖姜將軍,像是小時候剛剛長到他腰時那樣:“師父,我們要去哪?” “帶你逛逛北疆?!苯獙④娀剡^神來,朝眼前的十公主溫和一笑,“我們師徒二人好久沒跑馬了?!?/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