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堂擱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花稚還沒還得及理解他話里的意思，肚子傳來劇痛，“我肚子好痛……”

    “別再耍小把戲?！?/br>
    “不……是真的……”花稚整個人偎在憂生的懷里，“我肚子好痛……”

    憂生摸了摸她的手，發(fā)現(xiàn)涼了很多，立即把人抱起，跑回屋里。

    景堂脫下自己的披風(fēng)墊在床上，很是擔(dān)心，語氣無比溫柔，“是不是不小心弄到傷口？”

    憂生從行囊里拿出臘燭點燃，“不可能，要是她傷愈未全，我不可能冒險讓她離開?！?/br>
    “我好冷，肚子好痛，好痛……”花稚蜷縮著身子哭了起來。

    景堂見狀坐到床上把她抱在懷里，用掌心包起她的小手搓起來，溫聲安慰道，“沒事，別怕。”

    借著燭光，憂生掀開她的長衫，眼前的一切觸目驚心，褲襠被一片血色沾染，而這片血色還在漫開，他自言自語道，“不，不……不可能的，你明明已經(jīng)好了，怎么，怎么會……”

    “是不是上馬的時候扯到了傷口？”景堂猜想。

    “就算扯到也不會流這么多血。”

    血水一坨坨地滲出xue口，燭火太暗，想檢查也檢查不了，他執(zhí)起她的手把起脈，脈象沉細(xì)，輕浮。

    “是不是中毒了？”

    “不是，只是體虛?！?/br>
    這種痛像是把腸子擰緊一樣，似曾相識，花稚想到一個可能，“我是不是來姨媽了？”

    “來姨媽？”兩個男人都一臉困惑。

    花稚氣若游絲地解釋道，“我是不是有可能來初潮了……”

    這生不如死的絞痛太熟悉，太熟悉了……

    就是他先入為主才排除了這個可能，憂生聽到，閉起眼，重新仔細(xì)地確定脈象。

    景堂屏息靜氣，他的手不自覺地抖了起來，如果是真的，那他就……

    “是真的，少主來初潮了?！?/br>
    要來的始終還是來了，花稚聽到生無可戀地癱在景堂懷里，眼神虛空地穿過屋頂?shù)钠贫纯粗炜丈系姆毙恰?/br>
    這夜格外漫長。

    兩人逃跑，除了衣物與干糧，什么都沒帶，暗衛(wèi)也全是男人，自然沒有月事帶這樣的東西。

    沒有月事帶，沒有東西吸經(jīng)血，于是，她就那樣痛苦而平靜地流了一夜的血，把屁股周圍的布料全部濕透。

    活著，但她覺得自己已經(jīng)死了。

    直到差不多天亮，暗衛(wèi)才帶回一些類似月事帶的東西，還好其中一個暗衛(wèi)有經(jīng)驗，多帶了一個木桶回來，要不然她沒有暖水洗身了。

    景堂用燒熱的石頭把水加熱，憂生用濕的碎布給她擦拭下體，完事后，再拿著她的臟衣服到附近的河里清洗。

    “誰叫你逃跑，看現(xiàn)在多不方便?！本疤幂p聲責(zé)怪她。

    她現(xiàn)在這個樣子根本坐不了馬，這路也走不了馬車，雖然軍營不如竹苑方便，但好歹有瓦遮頭，吃穿不愁，不用現(xiàn)在這么狼狽。

    “對不起?！被ㄖ上蛩狼?，她知道自己離開，最受傷的人其實是他。

    景堂沒想到她居然會向自己道歉，他的委屈，他的憤怒不知如何宣泄，他明知道她無法離開自己，可她的離開還是傷到了他的心。

    他無法像從前那般視她為傀儡，不知不覺中，自己的情感被她所控，被她牽動。

    他摩挲著她的耳朵，“是因為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