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結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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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緊趕慢趕進行了一月多,裴輕舟對這一切適應的還不錯,有時感嘆她酒吧的經(jīng)歷并非一無用處,凌晨拍攝、熬夜通宵都能彰顯好處:頂住犯困的壓力。 除此之外,她同片場工作人員已經(jīng)處的像多年好友,社牛的本領在此處發(fā)揮的淋漓盡致。 因為有程暃做對比,工作人員也更喜歡裴輕舟多一些,覺得她比程暃更接地氣兒,更沒架子,更像個人,而不是一個高高在上的演員或者眾星捧月的巨星。 甚至于一些人調笑說“江老師你可別紅,紅了就不跟我們這么說話逗趣了”,裴輕舟擺手承諾“我江舟永遠做這樣的江舟”。 今天拍攝結束時已是下午三點,妝造師給裴輕舟卸著妝,聊起八卦。 “江老師,你知道程暃喜歡陳編嗎?” “知道啊。”裴輕舟手里轉著團扇,下午休息她心情不錯。 “那你知道她倆還有一段淵源嗎?”妝造師停下手,小聲說。 “什么?”裴輕舟好奇抬眉。 “就是陳編獲獎那一年,程暃也獲獎了,兩人同臺,互相錯拿了獎杯,后來陳編寄回給她的獎杯時,在網(wǎng)上還掀起了一陣熱度呢?!?/br> 聽妝造師說完,裴輕舟頓了頓。 一個青年成名的編劇,一個人人追捧的女星,挺般配的。 “那不挺好的,現(xiàn)在又拍她寫的劇,還挺有緣分的…” 說到緣分,裴輕舟失聲了。 “那確實是有緣分,聽說當初這劇本來是要定程暃女主的?!?/br> 是嗎?她從沒聽陳暮江說過,安桔也沒提到過。 妝造師見裴輕舟不再說話,以為是自己說錯話了,又動手拆起脖子上的珍珠首飾,惴惴不安地說:“江老師,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做女主當然是最合適的,就從這一個多月來說,郭導對你的稱贊越來越多,就連程暃對你也是頻頻點頭……” 裴輕舟朝鏡子里的人笑笑,拍拍妝造師的手,淡然說:“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有些累了?!?/br> 聞言后,妝造師也加快了動作,連忙道:“馬上,卸了這個就沒了,江老師今天下午可以好好休息啦!” 裴輕舟點點頭,看向桌上喝剩半杯的咖啡,不知道這會兒陳暮江人在哪兒。 “陳編劇,今天下午還能給我講戲嗎?”程暃問著剛被林業(yè)請來,還沒來得及坐下的陳暮江。 “今天下午怕是不行了?!标惸航劝ぶ?,卻沒想坐下,緊接著說:“程小姐對劇本的理解已經(jīng)很通徹了,完全沒必要每日都讓我過來講劇本?!?/br> “那怎么一樣,每個人的理解多少是有出入的,多聽你講講對角色的演繹上也能更接近些?!?/br> 程暃笑得很和氣,話里卻盡是阻絆。 大約是從得知陳暮江帶裴輕舟去后山時開始,程暃要求郭志讓陳暮江每天挑時間給她講劇本。 陳暮江迫于郭志壓力不得不同意,前幾日還能白日坐在片場講,后來程暃硬性找借口換成了晚間,早的話會是傍晚到晚間,總之陳暮江回休息室時多半是天黑。 “話是沒錯,但理解過度也不太好?!?/br> 陳暮江話里有話,程暃假裝不懂,還想請人坐下時,被適時打斷:“程小姐,我就不多坐了,今天下午大家都休息,趁這個時間,程小姐也好好休息吧?!?/br> 緊張拍攝一個多月,郭志首次給所有人放了半天假,主要也是因為安青要來了,他想趁這半日時間去打點好輿論方向。 安青和程暃一直被奉為圈里的才子佳人,多少人盼著兩人搭部戲,讓人磕磕CP。當初《山海歸夢》選角時,就有不少人猜測男主安青、女主程暃,結果陣容官宣后女主另有其人,引了不少粉絲罵戰(zhàn)。 過兩日安青進組,還不知會是怎樣一場腥風血雨。郭志最擔心的是,男女主的CP感被拆,所以他想先下手為強,把CP炒起來。 陳暮江在林業(yè)進門時便走了,程暃就是想留,也不知道該怎么留,她看著林業(yè)端進來的水,忿忿端起灑掉一杯- 片場人聲喧嚷,散落坐著人,聊天睡覺的都有。裴輕舟從妝造間出來,一路招呼不斷,最后停在監(jiān)視器旁。 一個跟她搭戲的男群演看到監(jiān)視器里的畫面后,感嘆道:“江老師,我覺得這段您演的真太好了!” 有人附和:“真的,我也這么覺得。簡直不像是演的!” 裴輕舟聽著贊嘆,謙心地點頭笑笑,起步離開,她原是想看看陳暮江在這兒沒有,沒見到人,才看起了上午拍的片段。 這段演的是:14歲的女主沉輕因戰(zhàn)亂與父母走散,只身漂零到上海,被一jian佞商人拐騙到了百樂門做舞女。 別人只說她演的好,卻不知有些經(jīng)歷是不用演的。 出了片場,裴輕舟對著艷陽伸了伸五指,猛地往后張開,像和太陽玩著捉迷藏的游戲,仰天嘆問道:“什么時候能拍完啊……” 她有些想念江北了,想念江北的雨。 除了雨,還有人?但裴輕舟在江北沒有家,也沒有朋友,硬算的話,勉強想一下安桔,安桔的酒。 陳暮江望看了一會裴輕舟的背影,才拿著橙汁到人身側:“不日就能拍完?!?/br> 橙汁穩(wěn)穩(wěn)落進后仰的手中,裴輕舟緩緩收臂,看了看,是在江北時,陳暮江常給她買的那款。 “去程暃那兒了?”嘬了一小口,問一旁戴著墨鏡的陳暮江。 橙汁涼涼的,嘴上甜甜的。 “嗯?!标惸航四R,側頭看裴輕舟。 裴輕舟不自覺咬起牙。 橙汁在吸管里的顏色被日光照的透徹,遞送到兩唇之間一堵一堵的,能看出來喝的人又在咬管頭,裴輕舟完全沒注意到陳暮江的視線,直到吸管從嘴里被人拔出來。 “干嘛,我正喝呢…” “喝就好好喝,老咬吸管干嘛?” 吸管被咬的癟癟的,橙粒想進嘴里怕是要費點力氣。 裴輕舟哼嚀道:“吸管咬著口感好…” 陳暮江無奈:“走吧,去吃飯?!?/br> 百年老店,全國連鎖,又逢晚飯時分,店里座無虛席,人聲吵鬧,飯香與酒香相伴,填補空蕩的胃,撫慰空虛的心。 “走一個!” “來來來……” 陳暮江去了前臺點菜,裴輕舟站在滿座的飯桌間四處打量,尋著空桌,有劃拳喝酒的、有朋友聚餐的、有辦生日宴的,短時間內都不像會走的,但也有和她們一樣簡簡單單只為填飽肚子的,應該會走得快些。 臨近門口的一張桌子在結賬,裴輕舟起步過去,卻有人快一步坐下。 “人可真多啊…”女人感嘆。 “今天是茹茹8歲生日,人再多也要過來慶祝下嘛?!蹦腥嘶?。 裴輕舟站一旁聽著對話,看向那個8歲的女孩,扎著兩個辮子,很可愛。 女孩朝男人和女人咧了一個大大的笑容。還未收起的笑容在轉頭瞬間,映入了裴輕舟的眼中,陌生的一霎對視,讓她不由地跟著笑了笑。 陳暮江點完菜,發(fā)現(xiàn)裴輕舟正站在一張滿座的桌前,抬步過去,走到一半時,看到了燦若繁星的笑。 “認識嗎?”陳暮江站到她身旁,心里還在回味那個笑。 裴輕舟收起笑,向左看:“不認識。” “笑的這么開心,說不認識,有點勉強了。” “誰說笑就一定是開心?!迸彷p舟看向別處。 “走吧,去那邊?!标惸航钢阜諉T正在收拾的桌子。 “讓讓讓讓——” 一個小哥兩手高高舉著托盤,在人群中穿梭,為各桌等著用餐的人送上熱乎的菜。她們本預先側站到了一旁讓路,但裴輕舟被從身后跑過來的小孩撞了下,又回到了過道上,眼看要與一步遠的小哥撞上,陳暮江眼疾手快把人拉到了身側。 小哥端緊盤子,走過后,回眸感謝,陳暮江回以微笑。 裴輕舟卻在低頭看。 她手?正被陳暮江牽著?而且這人好像沒有要松手意思。 “陳暮江…” “怎么了?”陳暮江回頭看她,眼神里并無異樣。 “手…”裴輕舟抬抬牽著的兩只手。 “介意?”語氣強硬且簡短,很不像陳暮江以往的風格。 裴輕舟轉著眼珠看她,一時竟不知道該答什么。 介意?她好像也不是很介意,陳暮江手暖暖的,還很大,握起來蠻舒服的。不介意?但她們的關系應該感到介意,又不是女朋友,對她來說牽手不大合適。 她們的關系什么時候這么近了? 陳暮江被人盯半天也沒收到回答,便說:“這兒人多,有人再撞到你,我怕拉不住?!?/br> “喔?!迸彷p舟淺應一聲。 等倆人真的起步時,陳暮江指的那張桌子已經(jīng)又坐上人了。幾經(jīng)輾轉,她們才真的坐下,牽著的手在落座時分開。 手上都濕濕,是汗。 裴輕舟坐下后便從紙盒里抽了張紙,握在沒有紗布包裹的手心里。 陳暮江則張開手,放在桌子下,想等它自己干。 菜是現(xiàn)做的,上的很慢,慢的讓她們的氛圍略顯尷尬且奇怪。 周邊的幾桌人慷慨激昂地聊天、八卦、喝酒,她們卻無聲坐著,眼睛時不時瞟著對面,或落在對方身上,或落在遠處某張桌子上,像兩個即將要分手卻還留有不舍的人。 菜來了,兩人的眼睛便跟著服務員的手,從托盤上一次次落到桌子上,像彈珠在兩點之間來回彈。她們在這般的循環(huán)往復中,視線相交一瞬,又立刻避開。 “這是最后一道菜,您點點,看看齊了沒有?”服務員問認真看菜的裴輕舟。 菜是陳暮江點的,裴輕舟看的認真只是因為不知道眼睛該放哪兒,她可不知道菜齊不齊。 服務員還在等裴輕舟回答。 “那個…”裴輕舟看看服務員,又求助陳暮江。 “齊了,謝謝?!标惸航瓕Ψ諉T說。 服務員這才意識到,自己好像問錯人了,欠身對她們說:“祝兩位用餐愉快?!?/br> 一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葷素都有,但只有一道菜有明眼的不同——沒有姜絲的清蒸魚,到平蕪的第一晚,陳暮江就給她帶了這個。 “這魚…”裴輕舟一眼認出,抬頭看陳暮江。 陳暮江也正看著她:“現(xiàn)在才帶你來吃,希望不算太晚。” 晚?為什么會晚? “不晚?!迸彷p舟說完,夾了一塊魚rou放嘴里,咽下后說:“可不可以給我一瓶香氛?來的那天就想去找你要的?!?/br> 陳暮江點頭后才動筷,問她:“怎么沒來找我要?” 答很快:“因為遠。” 遠?陳暮江??辏此?。沉默了一會兒,說:“可以打電話、發(fā)微信給我。我送?!?/br> 裴輕舟攥緊瓷勺,捏到了最高處。換話題,問她:“陳暮江,你為什么不喜歡雨?” “因為爸媽總拿雨當不回家的借口?!标惸航每曜釉诎装椎拿罪埨飻嚵藬嚕裁炊紱]有。 裴輕舟起身夾了塊魚rou放到陳暮江的米飯里,米飯有了顏色,魚rou被米飯推的高高的,出現(xiàn)在陳暮江眼中。 “爸爸mama在身邊,就已經(jīng)很好了吧。” 這句話從裴輕舟口中說出來,陳暮江看了她好一會兒,想起自己好像從來沒問過裴輕舟父母在哪兒,是否健在。 “你爸媽呢?對你好嗎?” “我爸媽啊…挺好的吧?!?/br> 裴輕舟說完看向了那個8歲的小女孩,戴著生日帽,桌上有插著蠟燭的生日蛋糕,有一群服務員給他們上了一大份長壽面,還唱著生日歌,鄰近桌子正吃飯的人紛紛投去了目光,像她一樣,但不如她專注,目不轉睛地期待著。 她對于爸媽的記憶,早就消泯了。 陳暮江順著裴輕舟的視線尋過去,看到了很溫馨的一幕:女孩閉起眼吹滅蠟燭,得了爸爸mama共同的一吻。 裴輕舟眼底的傷感落到陳暮江的視線上,引人換了話頭。 “你為什么喜歡雨?”陳暮江問。 “因為…雨天可以好好休息啊?!迸彷p舟笑答,語氣如釋重負。 餐桌四旁的喧鬧隆起夏夜的形貌,她們沉寂的桌子像六月的飛雪,不合時宜地出現(xiàn)在這家飯店里,辜負著廚師們的辛勞。 裴輕舟收回遠置的目光,聽到陳暮江又問她:“劇拍完要不要換個助理?” “韓誠不好?” 韓誠做裴輕舟助理,陳暮江是考量過的,所以她不太明白陳暮江的話。 “沒有,只是覺得他跟著你不太方便,換衣服什么的……”陳暮江夾了一塊魚放盤里,又用筷子沿中截斷。 裴輕舟笑謔道:“你很在意?” 陳暮江義正言辭:“怕出緋聞,畢竟很多藝人跟助理的關系都……” 裴輕舟懂她話里的意思。不過她喜歡的可是女人,怎么也不可能跟韓誠有什么,這是其一。其二是,她連出道都算不上,糊的不能再糊,緋聞?也要有人造吧。 所以,陳暮江的話很不合理,或者說擔心的有些早。 裴輕舟看著她盤里的魚塊被一點點夾碎,戲問道:“那你就不怕傳出我跟你有什么?” 她跟工作人員處的比陳暮江熟,已經(jīng)聽到一些細碎的傳言,說陳編和她近乎形影不離,關系不一般。 陳暮江夾著截斷的魚塊放進了嘴里:“我很少上網(wǎng)?!?/br> “上網(wǎng)少跟緋聞有什么關系?眼不見心為凈?” 陳暮江眉角微收,被逼問的有些難受,頓頓說:“你不想換的話,就不換了。” 這么快就妥協(xié),可不太像摳字眼改臺詞的陳暮江,裴輕舟勾唇笑笑,追著陳暮江話的尾聲換言道:“有場戲,我不太會,明天能不能給我講講?” 陳暮江低頭夾著米粒往嘴里送:“哪場戲?” 裴輕舟看她說:“第一場吻戲?!?/br> “吻戲?”陳暮江鄂然。 “怎么?”裴輕舟停頓,看到陳暮江的臉掛上幾分躲避后,又說:“吻戲,陳編不講嘛?” 陳暮江可不想做那種跳過男女生性知識的生物老師,她收起前傾的肩,吸口氣,放下筷子,回道:“明晚吧?!?/br> “那程暃那兒……” 裴輕舟視線緩緩挪落到陳暮江頸上,話還未說完,被陳暮江打斷。 “我跟郭導說?!?/br> “嗯。” 酒足飯飽后,裴輕舟朝前臺處擺手:“服務員——結賬——” “您好,一共245元?!狈諉T跑的飛快,站到裴輕舟面前。 “她結賬?!迸彷p舟指對面。 陳暮江愣愣,拿出手機掃碼,對服務員說:“嗯,我結?!?/br> 裴輕舟含笑瞥一眼手機,結賬結挺快,結婚不知道是不是也這么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