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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回閘,漫天燈火下見到的人和眼前重迭。 寧靜意心一軟,湊近了點給了謝時序一個擁抱:“不騙你,別想太多。” 她想,雖然師弟自那以后漸漸地開朗了起來,有時候還是愛撒嬌。 在她看不見的地方,謝時序目光沉沉,摟緊了懷中少女。 他忽然說:“師姐筑基了,是不是要開始修習采補之法了?” 聞言,寧靜意坐直了身子,看他:“你哪聽來的說法?” 謝時序勾著寧靜意的手指,垂眼看水底游魚:“我聽掌門說的。聽她說……劍試要到了,師姐如果修為提高,會更有勝算。” 羽珍仙子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臉浮現在腦海,寧靜意頭疼地說:“師叔又多管閑事,你別聽她的,師姐不需要。” 謝時序道:“是不需要,還是不需要我?” 這話有點問題,寧靜意一時不太理解,遲疑道:“什么意思?” 謝時序今日的態(tài)度奇怪,不似平??蓯圪u乖,她只以為是躲他好幾天,他心里不平。現在終于遲鈍地意識到,他整個都有點不一樣了。 當著她的面,謝時序捧起她的手,微垂下頭,吻了吻她的指尖。溫熱柔軟的吻,觸之即分,對寧靜意卻仿佛一個晴天霹靂。 她好像被電到了一般迅速收回手。被她深深埋在腦海深處的撫弄、呻吟、喘息與熟悉的親密觸感一道沖擊著她的神經,她本來都忘卻的混亂記憶,被同一個人再次喚醒。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沒反應過來似地呆了好幾秒。 “噗嗤,”謝時序忽然笑開了,陰郁的氣質陡然一變,“嚇到了?” 他變臉比川劇還快,寧靜意反應過來自己被逗了,瞪大眼睛:“好啊,敢編排你師姐,膽子真的大了!” 說時遲,那時快,她驀地撲上來卡他脖子,被他叫著癢躲開,二人笑鬧滾作一團。 等她騎在謝時序身上耀武揚威地宣布了勝利,二人都有點氣喘吁吁。謝時序抱著她,好像抱著什么稀世珍寶。鬧夠了,他心無旁騖地嗅她的味道,道:“掌門發(fā)了信,說師姐的劍穗到了?!?/br> 聞言,寧靜意眼前一亮,抓著他的袖子問道:“是我想的那個劍穗?” 還能有哪個,謝時序嘆道:“我的好師姐,當然是你最想要的那個。你不看簡訊的嗎?” 她當時正在顛鸞倒鳳,倒是確實沒注意。 寧靜意喜上眉梢,正欲說走,忽然好像想到了什么,卡了一秒殼。 謝時序關注她神色:“怎么了?” 她蹙起眉,想了幾秒,道:“算了,無事?!比莴k有她的結界養(yǎng)傷,調息完只要不亂跑,應當也不會出什么事。他一只狐妖,到了山下給她傳音,她來接他就是。不想再來找她,更是天大地大隨他去,他幫她一回,她幫他一回,兩兩相了,兩不相歉。 思及如此,寧靜意道:“既如此,我在這朔州城也沒什么要緊事,我先回宗?!庇龅疥P心的事,她一向雷厲風行,甚至說得上想一出算一出。 她提劍站起來,正欲整理衣襟,忽然感到一陣難以抑制的暈眩。她踉蹌幾步,感覺身體都要不是自己的了。 走火入魔了? 寧靜意扶額,想說點什么,字句尚還未從口中吐出,眼前模糊不已,一片黑。 她難以自控,軟倒了下來,失去了意識——落入了早有準備的人懷中。 謝時序垂眸看她,哪還見一絲能讓她心里松口氣的輕快神色。 起效真慢啊,他想,久得他幾乎要裝不下去了。 寧靜意依偎著他,他得幾乎把他抱滿懷才能讓她不至于滑倒在地。 這時候,他終于有機會仔細地描摹她。 他的目光,從她秀美的眉挪到纖長的睫毛、再到挺翹一點的鼻梁,最后逡巡到唇色淺淡的嘴唇。她知不知道,自己有一粒嘟嘟的唇珠,引人采擷。 謝時序的指腹撫過,腦內便跟著浮現起這片嬌嫩的花瓣被人蹂躪至腫脹的畫面。 有那么一兩秒,他什么都不想想,下意識地抱緊她,仿佛時間都定格在此刻。 她從來沒有在他面前這么任人可欺過,他描摹她沉沉入睡的眉眼,控制不住地想狠狠作弄一下她。 這個念頭一起,就如燎燎烈火,燒得他大腦都要跟著發(fā)昏,他得很努力地忘,才能把自然流露的念頭埋起來。 他把她打橫抱起放在塌上,坐在塌邊閉上眼,幾乎有點發(fā)抖。掙扎片刻,還是沒忍住,又抓著她的手吻了吻指尖。 那一點醉意便酥酥麻麻,直漫上心臟。 他認命地將臉栽進被里,覺得燙且渴。 滔天欲念織成的網,網住了他,他越掙扎,就纏得越緊,直到無路脫身。即使他早已認輸。 謝時序將已經安頓好寧靜意的消息發(fā)出,馬上收到羽珍的回復。羽珍仙子知道他分得清輕重,對他倒是很放心,卻想不到他私心之重,已經難以自抑。 謝時序目光熾熾,抓著寧靜意的手抵著額頭,低聲說:“可要準備好啊,師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