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夢(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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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不哭?” 賀景珩直直望向溫郁,音色里平靜無波,宛若一句家常話,可口出之言著實非比尋常,讓所有人為之一愣。 皇帝刁難刁難太孫也就罷了,可他竟如此質(zhì)問太后。 在周圍一眾屏息掩去存在感的突發(fā)寂靜里,他也沒有聽見任何回答,目中一閃而過的森意不見蹤影,仿佛當真充滿單純的疑惑一般,又問了一句: “你為何不哭?” “三弟!” 正當溫郁也被驚得神游事外,只聽一聲帶著斥責的怒吼,從眾人試圖逃避的游離中劃破而出。 賀景珩轉(zhuǎn)頭去看,溫郁也感大事不妙,緊張地上前一步。 只見賀景瑜義憤填膺地站起身,在月臺之上倒真是“鶴立雞群”。 賀景珩雙眸微夾,“三弟?” 對方被他短短反問一噎,瞬間犯了怵,方才意欲以禮德為由將其立于眾矢之的的理直氣壯,瞬間被那一個眼神打消地無影無蹤。 賀景瑜支吾了片刻,身前的手無措地動了動,覺得丟面心有不甘,便又開口道: “陛下為皇后哀痛,可也不能對母后無禮啊。” “無禮?” 剛出口的話又被猝不及防打回,賀景瑜雙唇微張愣在原地,余光瞟了一眼周圍,大家雖都壓低了頭,可他還是覺丟人至極,臉頰漲紅面色難堪。 “吾想皇帝也是病得糊涂了!”溫郁見兒子被欺負還這般窩囊樣,又氣又心疼,猛一甩袖陡然轉(zhuǎn)了臉色。 “是你殺了皇后?!?/br> 賀景珩轉(zhuǎn)向她,語氣淡然,卻讓溫郁登時被驚住,瞳孔震顫說不出話來。 “...你說什么?” 空氣凝滯半晌后,她忽被氣笑。眼前這位九五至尊,全像個備受打擊而癡呆的瘋?cè)?,言語間哪里有半分正經(jīng)和威嚴,怕不是要讓朝堂淪為笑話。 可賀景珩的周身也尋不出一分玩笑樣,眉頭低壓盯著她,有如聚集的烏云散著怨氣。 “是不是你?” “景珩!”賀景瑜見他如此出言侮辱,徹底看不下去,快步走來一把拉過他的手臂。倏然一股大力,賀景珩未及反應,被扯得轉(zhuǎn)向了他。 看著對面正義凜然的眼睛,他喉結(jié)滾動,又問向他:“是不是你?” “你...休得胡說!” 見賀景瑜愣然不解,賀景珩仿佛被觸及了什么機關(guān),發(fā)了瘋一般對著他嘶吼道:“是你殺了皇后!是不是你!” “陛下!”大監(jiān)和幾個內(nèi)官眼瞅形式不對,連忙上前拉住,喪禮上本肅然一片的場景登時混亂起來,人們不但畏懼天子怒氣,更腹誹其無異言語殺伐的瘋魔樣。 孫如玉見溫郁卻只是干看著,不解她此時為何又沒了主母風度,只得自己上前去。 可她還未來得及插上手,忙亂之中,刀尖刺破皮rou的摩擦聲讓一切都冷靜了下來。 賀景珩緩緩低頭看去,一把匕首直直捅入自己腹間,素白的衣袍和一小段尚且未盡數(shù)插入自己體內(nèi)的銀光,沒一時都被淌出的鮮紅壓去了本色。 “護駕!護駕!” “將寧王押下!” 御前侍衛(wèi)飛速分離了亂作一團的人群,押著賀景瑜跪下。 賀景珩面色慘白,由幾人扶著才堪堪站穩(wěn),虛弱地喘息著,不敢置信地看向罪魁禍首,“大...膽...” 可那個自幼膽小怕事的哥哥此刻竟毫無畏懼直視著他。 黑云壓境仿佛只是一瞬間的事,不光如此,亦忽有錚錚的沉重鐵甲聲從寶華殿廣場的三面宮墻外逼近。 月臺勢高,能清晰地望見廣場之上烏泱泱跪喪的人群被包圍過來的黑甲嚇得逃竄起來。 正當眾人都倉皇地四處張望,溫郁無事人一般拂了拂袖子后,站定在賀景珩面前,擋住了他勢要剜了自己兒子的目光。 她看著他,話卻是對著所有在場之人高呼。 “皇帝沉迷美色昏庸無度,胡亂聽信后宮干政,不顧綱常全無禮數(shù),只有即刻退位,將干政之人逐出皇室,泯滅世間,才可順應天道!” 她不僅要他退位,還要他心愛的女人魂飛魄散。 “太后娘娘!”大監(jiān)怒吼一聲,可看了一眼已沖至月臺階前的謀反軍,又什么也做不了。 新政的推行傷到了士族根本利益,他們本就積怨不淺,加之曾經(jīng)有專寵的皇后這樣一個活靶子,溫郁此言可謂是一呼百應,讓局面全然傾覆無法掌控。 賀景珩如何看來都是毫無轉(zhuǎn)機的,所有人都這么認為。 他因腹部鎮(zhèn)痛而垂下頭顱,溫郁得意地看眼前的落魄之流。 誰料賀景珩驀地抬眼,其中再無一絲驚惶。 他緩緩勾起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