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五) p o18 bt . 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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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仿佛是第一次認(rèn)識她。 丟棄了這個年紀(jì)本該有的嬌憨,卻讓她在這幽靜落寞的深宮之中猶顯矜貴。 或許是眼睛,她的眼睛變了。 白榆不禁陷入回憶的漩渦,究竟是物是人非,亦或者她本就該是眼前的模樣。 “你來了?!眳侨粢讼瘸隽寺暎牪怀鋈魏吻榫w,只是簡短地陳述此情此景。鮜續(xù)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es. 見白榆怔愣不答,吳若宜的眼中才浮起幾分嘲弄,抱著孩子轉(zhuǎn)過身前又瞟了她一眼,“進(jìn)來吧?!?/br> 夏葵無來由地起了些擔(dān)憂,臉色為難地看著白榆。 白榆覆上她的手輕拍以示撫慰,提步往前走去,“在外面等我?!?/br> “娘娘!”夏葵猛地抓住面前僅剩的半片衣袖。 “沒事的?!卑子芪⑽⒁恍?,“去外邊等我?!?/br> 熱氣氤氳到了屏風(fēng)外,候在外頭的丫鬟咽了口唾沫,又一次將臉貼近屏風(fēng)的縫隙,可緊緊可見的一線白光中水霧迷蒙,那邊的光景全然被籠罩,心跳卻也被這不得窺探的迷霧掻動起來。 突然傳來一陣水聲,她手忙腳亂地站穩(wěn)身子等著召喚。 里面隱約的動靜聲一刻沒停,卻遲遲沒有人喚她前去。心亂如麻之際,也不知是哪里來的勇氣,那丫頭竟顧自繞過屏風(fēng),取下了掛在架上的衣物。 “侯爺,奴才來服侍您。” 周羨安系里衣衣帶的手一頓,看見悄無聲息就出現(xiàn)在面前的人影,淡淡說了一個“滾”字。 丫頭似是被這毫不留情的一字砸了個悶響,可近水樓臺有如此冠玉又存心不甘。 浴房中一陣混亂的墜地碰撞聲,守衛(wèi)握緊了劍柄準(zhǔn)備沖進(jìn)門內(nèi)呵斥,手還未觸及門扉,后者就驟然被從里打開,害得他一個踉蹌。 周羨安衣冠整齊,信步從門檻內(nèi)邁出,只輕輕留給他一個側(cè)眼,就徑直越過。 “你”守衛(wèi)對著他的背影欲言又止,往里瞅了一眼,只見那丫頭手足無措立于瓢盆筑起的廢墟內(nèi),看見他,倒像是犯了錯的模樣悻悻垂頭。 “蠢貨!”他啐了一口,提速跟上周羨安的步伐。 廊道上立著其余守衛(wèi),就算不知他們究竟在搞何明堂,也知曉要往哪處走。 一道道監(jiān)視的眼神最終都聚焦在他停住的門前。 是已許久未有涉足的正廳。 “侯爺,請吧?!?/br> 門頁敞開,在看清正中高案上擺放之物時,周羨安仿佛被釘住一般,就連冷冽的氣息也被凍上。 那簡陋的牌位上赫然寫著五個大字。 [亡妻李星喬] 只有賀景珩知道這對他是莫大的羞辱。 周羨安眼睫微顫,臉頰抽搐,手腳卻被拉索牢牢禁錮,如何使勁也無法動彈,轉(zhuǎn)而小幅顫抖著。 “侯爺,夫人已等候多時了。”守衛(wèi)又上前一步做出請勢。 周羨安僵硬地扭轉(zhuǎn)頭頸看向他。 在對上那雙瞳孔時,守衛(wèi)瞬時慌了神。 剎那間銀光閃爍,刀劍出鞘聲此起彼伏。 周羨安手握的劍刃上已是成線紅流淌至劍尖,一滴一滴打落在那守衛(wèi)被割斷的脖頸上。 其余人如臨大敵舉刀將其包圍,可只敢虎視眈眈繞著他,如何也不敢再靠近一步。 清脆的鐵器聲摩擦在院中地磚上,周羨安松手將劍丟落,仰面閉上了眼,長吸一氣。 “伺候的人也好,監(jiān)視的人也罷,都給我收起那點動手動腳的心思?!彼嗔巳喾讲盼談Φ氖滞?, “今日之事若有人敢說出去,來幾個殺幾個。” 話尾被夾斷在怦然合上的門里。 數(shù)人面面相覷,大氣也不敢出,更是對眼前慘死的兄弟無從下手。值守浴房外的那人面露難色,恨蠢丫頭主動給人送來下手的由頭,她自己倒是毫發(fā)無損,可損失一名會武功的守衛(wèi),這要如何跟主子交代。 周羨安停在了牌位前,伸手以指背拂過粗糙的表面,甚至有些硌手。 怕不是為了上趕著羞辱他而連夜打造出來的。 他收回手,凝視著手背上剛被牌位刮出的幾道紅色印記。 此乃他周羨安的府邸,如此立威方式雖偏激狠毒,卻立竿見影。 只消看看明日賀景珩是否找上門,就能知曉外面的都是些什么貨色。 是狐假虎威,還是膽小如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