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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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身形如何纖弱,打起架來也不可能無風(fēng)無影。 白榆被力量壓制,對方的拳腳剛?cè)岵?,處處打在她的痛點上,加之剛從賀景珩的牢籠中逃出,此刻虛弱不堪,她只能艱難躲避著身上的力勁。 連連后退時,她根本不及看物,撞到了角落矮架,其上盆栽歪斜,重重砸底,碎泣之聲震地。 她慌張地看向安睡的人,可對面根本不想給她驚惶反應(yīng)的機會,眼見著那片千斤之力的衣袖就要揮向她的心口,白榆使力向側(cè)旁倒去的瞬間閉上了眼。 她從來不是她的對手。 “??!” 白榆跌坐在地,可原處傳來一聲尖銳的慘叫。 疼痛使她皺起臉,微掀的眼簾內(nèi),那女人被白止掐住了命脈揮退撞在柜上。 柜中零物零零散散落地,混亂的聲響不斷擾來。 還沒等她反應(yīng)過來這一切,便失了重心。 白止一臂圈住她的腰提起,利落地將她繞至自己另一側(cè)護在懷中。 就像是護著自己心愛之物那般,惡狠狠瞪著吃痛表情猙獰的女人。 “白榕,我警告過你?!彼穆曇魪难狸P(guān)擠出。 對面,雪白色的袍子里洇開一點紅色。白榕捂著心口嘴角的鮮血一滴一滴落下,直至如線般澆濕衣擺。 這是他第二次對她使內(nèi)力。 若說上一次還是因為對她留有幾分情誼,那么這一次,只完全是為了他心愛的女人。 白榕大口緩著氣,嘴角卻還艱難地扯出一抹笑。 她看向他懷中被保護著的人。 白榆的目光卻落在因打斗而裂在地上的匣子。 一塊紅木描金的精美木牌躺在她腳邊。 白榆頭一次在白止這兒看見這個東西,可它對于她來說卻一點兒也不陌生。 這樣的她,看在白榕眼里又是那么嬌弱依人。 身后家里的仆從匆匆闖進,嘴中忙慌地詢問著發(fā)生了什么,看見地上的人又沒了聲。 “白止,我真后悔?!卑组艔埧?,卻是滿嘴的血模糊著話語。 白止余光看了一眼臂中人,語氣中沒有一點心軟,“把她帶下去?!?/br> “你這個人,可曾有過一絲真心?”白榕譏笑,“就這樣,還想要別人的心嗎?”她又看向白榆。 白止沒說話,稍稍側(cè)身將白榆擋在陰影里。 “養(yǎng)育之恩,就一點也不及生育之恩嗎?” 宅里為數(shù)不多的男丁都來了,將白榕往屋外拖去。 “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身形再狼狽,她的面上絲毫不顯,她盯著他身側(cè),笑著,視線卻仿佛直直穿過阻擋灼燒著白榆。 白榆抬頭看了一眼面前高大的身軀,不知怎的,心生些不妙。 就在白止向前跨出一步之時,她眼疾手快沖上去抱住了他的腰。 “不要!” 此刻緊緊圈住他,她才感覺到他全身都在顫抖。 白止像是突然從噩夢中驚醒,他低頭看著皺眉哀求自己的人,緊繃蓄力的身子漸漸平復(fù)下來。 他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想要將白榕置之死地,可他明明不是容易受激之人。只她叁言兩語,就讓他著魔般起了殺性。 若非被白榆喚回,連他自己都不會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年少的噩夢,終還是支配著他。 白榆的手臂有些抱他不住,見他猩紅的眼底漸漸淡下,便開口道:“冷靜一點,不要殺她?!?/br> 迷霧消散,方才情急時使盡余力將她護下的人像是被突然解除了魔咒,捂住胸口向后倒去,癱軟失力。 “師兄!” 白榆叫幾人一起扶他上床,“快去叫大夫!” 她撫著他的臉頰,眼中不解,左左右右想看出點什么。 方才發(fā)生的一切都太不真實。 眼神又落向地上那塊木牌,白榆眉心跳動,看了眼安靜閉目躺著的白止后跑出了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