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七):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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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身熱潮散去后,白榆的身體恢復(fù)冰涼,下意識向著熱源尋去。 醒來時,她正緊緊貼在一具胸膛前,見那里衣的交領(lǐng)掩著脖頸的青筋。她緩緩抬臉看去,白止微微俯著臉,能清晰看見他的睡顏。 他合眼散發(fā),眉目的鋒利淡去了許多。 可白止并無睡意,只是害怕她醒來后,昨晚的激情和現(xiàn)在的溫存都會變成一場夢。 白榆又垂下了眼。 她全然記得自己做了什么樣的選擇。若說昨夜只是未解情欲一時沖動,那么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自己似是釋然了。 當(dāng)下能將她完好救出來的,就只有眼前這個男人而已。 白榆伸出雙臂環(huán)住上了他的肩,側(cè)臉貼上他的脖頸。 白止的身體一剎僵滯,未曾想過她會做出此舉。 “你醒著?!彼p輕說。 他默默睜開眼,只能看見她乖巧靠在自己身前的側(cè)顏,喉結(jié)處都是她的鼻息。 見他沒回應(yīng),白榆抬眼,用指腹輕觸他頸間薄薄的肌膚,觀察他的反應(yīng)。 被她撫過之處敏感地繃緊起來,喉結(jié)跟著滾動。 白止再忍不下,從她身下探過手,將她整個人緊壓進(jìn)懷里,才慢慢睜開眼。 “傷!”她急促的扭身躲開他腰那處。 “無事,它好得很快,早就沒事了?!?/br> 她雖全然不信此話,卻知曉他現(xiàn)在最需要什么,緩緩循著他的力道貼近那具緊實的身軀。 兩人靜靜對視了一會兒。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仔仔細(xì)細(xì)望進(jìn)他的眼底。卻不知道說什么,便又一次垂眼埋進(jìn)他的懷中。 有這些就夠了,她最終的抉擇再清楚不過。 “星兒,再給我一些底氣吧。” “...什么?” 他將下巴搭上她的發(fā)頂后,輕輕吐了口氣。 “等一切結(jié)束,我們就去西洲。你不是最喜歡草原嗎,我們?nèi)ツ?,身邊只有彼此,好不好??/br> 粗茶淡飯,朝霞碧落,還有她曾想過兩人下輩子的綠野連空,雁過斜陽。 那夜他騎馬離去,決絕如死生不復(fù)相見。 如今一切釋然,他緊密抱她入懷,可她只覺自己是個完全的惡人。 他不知道,一個用慣了錦衣玉食的人會向往草原,只是因為那里有一個她牽掛的人,那里是他意氣風(fēng)發(fā)的戰(zhàn)場。 白榆也至今才明白,她只愛她自己,愛自己幻想出來的美好生活。 “到那個時候再說,現(xiàn)在不想這些?!彼哪粗冈谒掳洼p輕摩挲。 “星兒,你知道我最怕什么。” 白榆的手頓住,想緩緩收回身側(cè),卻被他一把抓住。 白止拉過她的手,又放回臉側(cè),俯臉輕蹭掌心。 “只在我身邊。” 她默了半晌,才低聲應(yīng)道: “好?!?/br> 話音剛落,腰背的力道松開,隨即又是一股大力將她提起,鋪天蓋地的吻向她襲來。 白榆沒有猶豫,當(dāng)即給出了回應(yīng)。 白止似乎是想將她的靈魂都吸走,靈活的舌尖總是讓她猝不及防地被叼走,到最后全然不屬于自己。 這個吻有些過于漫長了,潺潺的水聲延續(xù)了許久許久。 到最后,她的下半張面頰已然失去知覺。她推了推他的身軀。 唇瓣終于緩緩分離。 白榆對他的索取心生了些怯懼,索性背過身去不面對他。 白止并無異色,從后抱住,收起手臂讓軀體緊貼,胸膛喘息的起伏一絲不落傳向她的背脊。 “你昨夜跟蹤我?” “嗯。” 白榆一時無語,輕輕嘆了口氣。默了許久,她才又說: “我得早些回去,府里的人一定一夜未眠。” 白止不再說話。 “你不是說今日帶人來見我嗎,所以...” “所以,”他打斷,“這與你回去與否有何干系?” 身后的人探上前來,俯臉于她頸間。 這回?fù)Q作白榆沒了氣勢,頸側(cè)呼吸弄人癢,她狀似無意地閃躲。 “他們都是我的家人。” 她平靜的話落,室內(nèi)彌漫開一股窒息的寧靜,白止撤開了力道。 “不在乎就不會失去?!?/br> 他放開她,先起身下了床,氣息充斥些低沉。 話雖如此,他卻也放她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