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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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知道,外邊是有人守著的。 白術(shù)那般聰明,怎會隨便放兩個小啰嘍來看住她。這讓她拆門而出的幻想也幻滅了。 她無力地走回鏡前,光線透著紙窗,室內(nèi)一片明堂,打在她蒼白的臉上也顯明艷照人。可就這薄薄的一層窗戶,便能封住她的腳步。 她該意識到的。自己的頭發(fā)亂成這樣,可白術(shù)卻只叫她幫他梳理。 白榆煩躁地抓了一把雜亂的發(fā)絲,百無聊賴地回到床上躺著。 正思考著脫身之法,手腕突然硌到了什么,她抬臂,眼神又亮了起來。 她今日戴在身上的,是自己曾精心設(shè)計過的暗器。 “什么人!” 白榆聞聲正要起身,又聽得外面一陣廝打之聲。 打斗夾雜在風(fēng)聲中你來我往數(shù)回,伸身手還都不賴。 一方想要弄大聲響讓人注意到這里,又被另一方壓制下去。 一陣狂風(fēng)卷來,門被從外面揮開。 一個黑影跑進,見她只身著單衣,便戛然頓住僵硬地背過身去。 “娘...娘子,我是睿王府的,快收拾好隨我走?!?/br> 睿王二字不禁讓她挑起眉。 “殿下今日也在嗎?”她緊張起來。 “啊,殿下與柳公子有過交情,今日派了禮官前來,我聽見娘子呼救便趕來了?!?/br> 白榆輕哼一聲,穿起衣服。若要說什么湊巧解救,她才不信。不過是被心懷不軌的賀景珩發(fā)現(xiàn)了另一位心懷不軌的秘密。 可若能就此離開這里,何樂而不為。 “好了,走吧?!彼酆米詈笠活w盤扣,走至他身后。 只是門外并未躺著什么殘軀。 “還請娘子抓緊我,他們?nèi)ズ叭肆??!?/br> 白榆還未聽清他說了什么,就被整個托起爬上了墻。 “哎!”趴在檐頂進退不是之時,那人已然翻過院墻,在另一側(cè)朝她伸出雙手。 她咬咬牙,只好翻身躍下,未沾他半片衣袖。 一墻之隔也還身處柳府之內(nèi),只是出了里院,沒再有那股窒息感襲來。兩人躲開視線從偏門出,外面停著一架馬車待命。 果然,賀景珩可不會只是單純來帶她出去。 “娘子,這邊?!?/br> 男人回過頭,只瞥見一抹虛影消失在近處的巷角,當(dāng)即追過去,“站?。 ?/br> 白榆屏息躲在一處拐角后,余光中那黑影一竄而過,才敢松下呼吸,隨意一把挽起了散下的長發(fā),跳上了巷墻。 站在那扇木門前,她猶豫了一下。 可伸手覆于門上時,一股血腥氣撲鼻而來。 門是被踹開的。 隨著昏暗的地下被打亮,白榆沖了進去,尋著那氣息疾步而入。 墻角躺著一個人。他捂著側(cè)腰處,呼吸微弱面色涼白。見她來,看似奄奄一息的臉上艱難擠出一絲笑。 “白止!”白榆撲過去跪在他身側(cè),急切地想要看清他的傷處。 “你來了?!痹捯魺o力又輕飄,他腰間的衣料早已被血浸透,很難想象布料下的血rou已然潰爛成什么樣。 她扒開他的手,眉頭緊皺,一邊撕開衣衫一邊怒斥道:“你怎么不處理它!” “我在賭你會不會來?!?/br> “瘋子!你怎么不去死!” 錯過了最佳療愈時機,傷口感染,他的力氣幾乎耗盡。 白止只是笑笑,看她為他心急,為他忙碌,絲毫感受不到痛楚。 白榆去拿來了工具箱,用剪子一刀沿腰線將衣袍劈成兩半,一層層掀開,才看見其下的血rou模糊。 她含下一口酒,噴在了傷處。 白止緊緊咬牙,仰起脖頸以承受這刺激。 “呃啊...” 潰爛那處甚至泛起了白沫,叫人緊緊揪心。白榆顧不得那許多,狠心下手剪去了糜爛,又聽得他艱難的一聲呼嚎。 最后取出小葫蘆瓶,將藥粉灑在創(chuàng)口后,只剩下纏紗布這一環(huán)。 白止的臉上已然不剩一絲血色,在此過程中,兩人的眉心都未曾有片刻松動。 她將紗布一圈一圈圍著他的腰裹上,清晰看見腹肌的溝壑一深一淺吸動,得以窺見他已用盡全力隱忍。 可在纏起時,有什么硌到了她的手臂。 她垂眼看去,只見男人腿間高高聳起,把衣料都支起了帳篷。 “你!你還有精力想這個!”她狠狠瞪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