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霧氣繚繞。

    佟遙站在淋浴下，水溫適宜，順著背脊流下去，小腹微微墜痛，她掌心貼在上面，輕輕按著緩解，一面發(fā)呆想事情。

    誤會解除后，周柏山臉色不算好看，佟遙覺得他一定在生氣，畢竟洗床單確實(shí)麻煩。

    于是她話不敢多說，旁的要求也不敢多提。

    周柏山直接出門了，出門前拎一條干毛巾遞給她，讓她洗澡。

    嘆口氣，佟遙沖掉身上的浮沫，關(guān)了水，想著待會兒墊幾張紙，先湊合撐一會兒，剛開始來，量不會很多。

    水關(guān)掉，浴室一下變得很安靜，外面的門被打開又關(guān)上的聲音也很明顯。

    周柏山的腳步聲停下后，浴室的門被敲響。

    佟遙拿毛巾擦干臉上的水，睜開眼睛，等著他說話，但是外面的人遲遲沒出聲。

    她奇怪，以為他是催她快點(diǎn)的意思，斟酌著回了一句，“我很快就出去了。”

    周柏山可有可無的嗯了一聲，又過了幾秒，才重新說：“衛(wèi)生巾，給你放門口了?！?/br>
    他語調(diào)很平，聽不出不耐煩聽不出惱意，佟遙吃驚地看向浴室門口的時候，磨砂玻璃外的人影已經(jīng)不見了。

    佟遙穿好衣服開門，看見了地上那個粉色的包裝，這個牌子比她平時用的要貴一些，她和她奶奶開銷很節(jié)儉，用的生活用品都是最便宜的。

    她拿起來，心里想著明天要把錢還給周柏山。

    …

    周柏山?jīng)]要佟遙的錢。

    二十出頭的東西，在他眼里算不上什么，他現(xiàn)在確實(shí)落魄，但還不至于這點(diǎn)錢也去和人女孩子斤斤計較算清楚。

    佟遙站他面前，執(zhí)意要給錢。

    周柏山不知道她怎么會那么軸，懶得說話，于是進(jìn)了房間去換被單。

    他個子高，這種單人床也不大，彎腰隨手抓兩下，被單就被揉成一團(tuán)拽下來。

    周柏山直起身，隨意瞥一眼床鋪，結(jié)果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

    床墊上也有血。

    佟遙跟在他身后進(jìn)來，自然也看見那塊頑固血漬。

    她咬唇，走上前說：“這個應(yīng)該可以用刷子刷掉，我會弄干凈的?！?/br>
    周柏山說不用，抓著床單往外走，佟遙亦步亦趨跟著，看他把床單扔進(jìn)盆里，開了洗手池的水龍頭加水泡著。

    做完這些，周柏山說：“走吧，先送你回去?！?/br>
    錢也不用還，床單床墊也不用她負(fù)責(zé)，佟遙一路上都沒想通為什么。

    她家就在周柏山住的小區(qū)前面一點(diǎn)，幾百米的路程，周柏山的車停在車庫充電，所以和她一起走回去。

    來回折騰，周柏山到現(xiàn)在都沒吃晚飯，打算把人送回家之后，順便在樓下餐館買份蓋澆飯帶回去。

    佟遙在他面前話少，兩人一路上沒溝通，并排走著，離她家樓下還剩幾步路的時候，周柏山停下了，準(zhǔn)備跟她說一聲就走，偏過頭卻見她又是一臉欲言又止。

    周柏山?jīng)]讀懂她的欲言又止。

    不過答案很快在周一早上被他知曉。

    早晨七點(diǎn)不到，周柏山家的門被敲響，他翻個身，再次入睡失敗，遂起床，臉色沉得嚇人。

    打開門，門前站著佟遙。

    校服，馬尾辮，規(guī)規(guī)矩矩的三好學(xué)生打扮，一臉無辜問他，“你是不是睡過頭了？”

    周柏山壓住怒意問她什么事。

    佟遙舉一下右手，上面掛著一份早餐，“我給你買了一份早飯，在你家小區(qū)門口等了很久都沒見到你出來?！?/br>
    “周柏山，你再不起來就要遲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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