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煙火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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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忽然一陣笑聲喧嘩,將她吵醒。季矜言眼一睜,四面空空,就只有她孤身一人。 還來不及思考自己為何睡在了床上,就披上斗篷沖出門去。 齊珩不在屋子里! 而昨晚他們明明在一起的! 雪已經(jīng)停了,天色透亮,堂前擺了張圓桌,幾個女人圍著在幫忙包饅頭,剛剛的笑聲應(yīng)該就是她們閑聊時發(fā)出來的。 季矜言辨認(rèn)出,穿著花襖的大嬸就是鄺家兄弟的母親,于是焦急地奔到她身邊,“阿嬸,可有看見我表哥?” “小文小武帶著他去鎮(zhèn)上看大夫了。”說罷,她擦了擦手上的面粉,從口袋里摸出一張紙條遞過去,“吶,這是他留給你的字條。” 不知從哪里尋來的紙張,皺巴巴一團(tuán),但上面字跡遒勁瀟灑,應(yīng)該是齊珩的筆跡,他說,讓她在這里等著。 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季矜言看那幾個大嬸正盯著自己瞧,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還未曾洗漱,竟就這樣沖了出來。 她有些不好意思,嗡聲問了句:“大嬸,哪里可以打些水洗漱?” 平日里他們都拿冷水漱口擦臉,但這小姑娘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的,必然受不住,鄺嬸早有準(zhǔn)備,領(lǐng)著她往廚房里去:“那邊燒了熱水,你洗著舒服些。” 季矜言想到昨日里救她與齊珩回來的那輛牛車,鄺家兄弟林中拾柴,來之不易,于是屈了屈膝蓋,向她行了謝禮。 其余幾個女人在她們走后,又開始熱烈地議論起來,無非是揣測這一對年輕男女的家世與身份。 新婚的小夫妻倆,郎君俊顏,娘子?jì)身?,聽說還是表親,著實(shí)般配的很。 季矜言仔仔細(xì)細(xì)地將手和臉洗干凈,只是,當(dāng)熱水滑過臉頰的時候感覺到微微的刺痛,她下意識低頭去尋自己的帕子,卻怎么也找不到。 奇怪,昨晚明明別在腰帶里的,怎么就不見了? 她也沒多心,大概是自己起得急,落在了床上也不一定。 床……這個字蹦進(jìn)了腦海里,她面上即刻又燒起來,定下心神后仔細(xì)回憶。 昨晚不是趴在床邊睡的,為何醒來時會在床上?齊珩將她弄上去的?不是就只有一床被褥,那他昨晚又是怎么睡的? 他們,同床共枕了? “丫頭,饅頭蒸好了,快過來吃!”鄺嬸熱情的招呼著,將她思緒拉了回來。 季矜言應(yīng)了聲,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水漬,又回到了堂前。 縱然未施粉黛,季矜言的容顏也是明艷姝麗,大家都沒坐下,她也乖巧地站在鄺嬸身邊,舉手投足之間,儀態(tài)優(yōu)雅,仿佛不是在啃饅頭,而是品鑒珍饈。 香兒看得癡了,早上她跟著母親一道來鄺家?guī)兔r,恰好撞見小文小武帶著齊珩去找大夫。 那郎君矜貴清冷,渾然間有一股冷傲出塵的儀態(tài),她從未見過如此俊逸非凡的男人,只覺得一顆心都跳得厲害。 只可惜,正待將芳心暗許,就聽聞人家已經(jīng)有了新婚妻子。 她亦是村里交口稱贊的美人,心中不免好奇,怎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那人呢? 直到見了季矜言,她才知道,那些戲文原來都是真的,金童果真要配玉女。 “我能幫什么忙嗎?”季矜言想著,鄺家人這么照顧自己與齊珩,她必須也要為他們做點(diǎn)什么,總不能一直躲房間里等別人伺候吧。 村里沒什么外人,鄰里相熟,大家也都很淳樸,香兒朝她招招手:“那我來教你包饅頭吧?” 季矜言剛才就瞧見,一堆面粉在她們的巧手下如何被揉成團(tuán)然后填入餡料,最后上鍋蒸熟,成為松軟可口的點(diǎn)心。 她覺得稀奇極了,期待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 兩人年紀(jì)相仿,沒一會兒就熟絡(luò)起來,香兒不遺余力地教,季矜言也是一絲不茍地學(xué),好像是奔著以后要開包子鋪一般用心記憶。 “吶,最后給它點(diǎn)上紅點(diǎn)做標(biāo)記,一個點(diǎn)是青菜餡兒的,兩個點(diǎn)是rou餡兒的?!毕銉簩⒖曜诱毫苏杭t曲水,點(diǎn)在白嫩的饅頭中心。 季矜言接過筷子,在上面點(diǎn)了三個紅點(diǎn):“這樣我就知道哪個是我包的啦!” 她高高興興地展示給香兒看。 香兒竊笑,用手肘戳她:“矜言,你是不是想留著一會兒給你表哥吃呀?” “啊,不是不是——”她只不過想留下自己包好的第一只饅頭作為紀(jì)念罷了。 鄺嬸聽見了,經(jīng)過時伸手把那點(diǎn)著三個紅點(diǎn)的饅頭放進(jìn)籠屜,也揶揄道:“大戶人家小姐,是第一回下廚房吧?若你表哥吃到你做的饅頭,一定很高興!阿嬸這就先給你蒸上!” “好香?。 编椪孜渎氏葲_了進(jìn)來,看見蒸好的饅頭就伸手去拿,“餓死我了!” 季矜言見他回來,高興極了:“小武哥,我表哥呢?” 鄺兆武指了指外頭:“好像你們家人找你們來了,都在村口呢!王兄弟和他……四叔吧?好像聽見他這么喊來著,正在村口說話呢……” 是他來了! 季矜言等不及聽鄺兆武說完,手都沒擦,就這樣粘著面粉跑了出去。 “他叔叔來了?”香兒迎上去,好奇地問道,“那是不是矜言要回家了?” “是??!嚯,王兄弟那叔叔可真年輕,不說我還當(dāng)是他哥呢!”鄺兆武狼吞虎咽著對香兒感嘆道,“他們一家子……都生得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