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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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是什么? 半個月前的許眠歡會說夏天是討人厭的高溫,聒噪的蟬鳴和被窗簾稀薄的沉悶日光。 此時的許眠歡卻會說夏天是滿池荷花,一瓣西瓜和會流汗的冰淇淋。 洛雀給她安置的小區(qū)附近有一座公園,許眠歡每天晚飯后都會去那里散步。 考慮到宋溺言一定在四處捕捉她的行蹤,許眠歡不敢去更遠(yuǎn)的地方,也不敢聯(lián)系除洛雀外的任何人,可即使有這么多不便,許眠歡仍然覺得她過得很自在。 從小區(qū)走到公園需要花費(fèi)半個小時,在這半個小時里,天邊的橘日會漸枯漸黯,最后徹底膩進(jìn)霞云里,十字路口的紅綠燈則越來越遠(yuǎn),漂浮在視野的盡頭時,宛若一粒粒喜好變色的星碎,這時就能隱隱約約聽見公園門口的廣場舞歌聲,揉雜喇叭聲及交談的人聲一起飄進(jìn)耳朵里。 許眠歡經(jīng)常會遇見鄰居家的小孩,那是一個七歲的小女孩,會特意跑到她身邊,彎著葡萄核似的眼睛喊她“許jiejie”,用手里的玩具吹出泡泡來送給她。 小女孩的父母是一對熱情的年輕夫妻,他們給許眠歡介紹了樓下便利店的兼職,這對身無分文的許眠歡來說簡直是雪中送炭,她感激得說不出話來,這對夫妻不在意地擺手,好奇地問她: “你年紀(jì)也還不大吧,成年了嗎?怎么一個人住在這里?” 許眠歡一怔,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并無惡意的問題,只能用最含糊的字句搪塞,這對好心地夫妻顯然是看出她有難言之隱,于是再沒追問過,并且時不時地會來敲門邀請許眠歡去吃飯。 白天在便利店里兼職,傍晚散完步回來已經(jīng)八九點(diǎn),有時還要接待造訪的洛雀,一切看起來是這樣充實(shí)且美好。 不過許眠歡還是偶爾會不合時宜地想到宋溺言,比如在咬著被子的夜晚,或者在擦肩一對吵架的情侶時,或者在路過超市外陳列的冰柜時,又或者是在不經(jīng)意瞥見自己手臂上那枚丑陋的煙疤時,許眠歡都會想到他,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會發(fā)瘋成什么模樣,最好早點(diǎn)瘋到捅死自己。 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很平靜地回憶他,這得多虧公園里的那汪荷花湖,許眠歡每天都要坐在湖心的那座小亭里發(fā)呆,看瀲滟水光被晚風(fēng)吹碎,看月亮藏在漆黑的蓮葉下,看荷花一天比一天清麗。 當(dāng)然是絕對不可能釋懷的,許眠歡要恨宋溺言一輩子。 這句話被許眠歡寫進(jìn)嶄新的日記本里,后來又被她親手撕掉,她不想讓自己困在過去,這本日記里不要再有宋溺言的名字了。 于是她的首篇日記記錄的是一支冰淇淋,她那天將上面的奶油全都吃掉了,雖然味道膩到她反胃又反胃,但許眠歡還是將奶油全部吞下肚。 只有宋溺言會幫許眠歡耐心挑掉所有的奶油,不過她并不懷念沒有奶油的蛋糕,那天她的口腔里徘徊著令她作嘔的奶油味道,許眠歡卻只平靜地在日記里寫原來她也不是一點(diǎn)都不能吃奶油。 隔壁家的小女孩無意中看到她的這篇日記,皺著小小的眉頭奇怪地說:“可是jiejie你買的是冰淇淋啊,冰淇淋本來就不能把奶油挑掉,冰淇淋是會融化的。” 許眠歡一愣,隨即蹲下身摸小姑娘的發(fā)頂,笑著回答:“你說得對,冰淇淋是會融化的?!?/br> 冰淇淋會融化,奶油永遠(yuǎn)不會被挑盡,這本來就是不能強(qiáng)求的自然規(guī)律。 * “等她回來以后,我該怎么懲罰她才好呢?” 趙蓉正絞盡腦汁回憶和許眠歡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聽到這樣一句,頓時所有思緒瞬間被打亂。 她不知所措地看著宋溺言,沒敢接過他的話頭,她如今能夠安安穩(wěn)穩(wěn)地站在這里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畢竟在發(fā)現(xiàn)許眠歡逃走時,趙蓉一度消沉地認(rèn)為自己死定了。 她那時猜測自己和兒子勢必會被宋溺言疏遠(yuǎn),可宋溺言并沒有怪罪于他們,相反,趙蓉受到了他的重用——宋溺言要求她每天都要講述她和許眠歡的往事,哪怕是重復(fù)的內(nèi)容他也不在意,趙蓉后來才想明白他只是想聽到“許眠歡”這三個字。 這些天里他一直都是安靜地聽他說,這是他第一次打斷她,還不等趙蓉琢磨出其中的詭異,少年就委屈地輕聲開口: “她總是這樣,無論我怎么做她都要離開我,要不然把她在意的人都?xì)⒘税?,最起碼這樣她會怕我怕到不再敢跑。” 他說這話時的語氣風(fēng)輕云淡,漂亮的面容里甚至含著笑,漠然又殘忍,趙蓉心頭一驚,悚得渾身開始抑制不住地小幅度顫抖。 像是察覺到趙蓉的害怕,少年眼尾的笑痕更彎,他歪歪腦袋,語調(diào)輕快地說:“趙姨,你該不會當(dāng)真了吧,我怎么可能這樣做,這個社會可是有法律的。” 他這樣解釋,幾天后就抓來一對男女關(guān)在別墅里。 趙蓉得知他們是許小姐已經(jīng)離異的父母時,嚇得夠嗆,以為宋溺言真要瘋到犯法,可宋溺言很快又把他們完好放走,他說他的本意只是用他們威脅許眠歡。 “可我完全沒有她的下落,消息放不出去,”他譏諷地勾唇,“看來這次幫她的不只是洛雀,更是一整個洛氏。” 趙蓉似懂非懂,宋溺言垂著眼嗤笑,語氣張狂高傲: “洛雀蠢就算了,一整個洛氏居然也陪著她蠢,真以為能玩得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