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韞梁在半島花苑站一起下了車。

    他送她走到小區(qū)門口，兩人不約而同都想起了昨晚。

    昨晚的最后，是雨停了，是他們坐上了深夜環(huán)線，是蔣韞梁送她到了小區(qū)門口。

    而在到小區(qū)門口之前、在等到公交車之前、在雨不再下之前，他們，給過彼此，親吻。

    但經(jīng)過了今天，紀苭決定忘記昨晚。

    她抬起手想和蔣韞梁說拜拜。

    而蔣韞梁的視線從遠處收回面向她后，自然地落在了她的肩骨上。

    敞亮的小區(qū)門口路燈下，是小巧圓潤的下巴、是優(yōu)越的肩頸線條、是突出分明的鎖骨、是白皙的大片肌膚，他的目光一一掃過，最后落在一個不容他忽視的地方。

    “紀苭，我剛剛看到你的內(nèi)衣了?！彼麛棵颊f道，語氣平淡地像是在讀課文，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嗯?！奔o苭輕哼了一聲，頂著他的視線把襯衫扣子扣上了一顆。

    “你不在意嗎？”蔣韞梁難得地對自己以外人的事情產(chǎn)生了疑惑。

    紀苭望天想了想，視線突然移到他的下身，第一次用帶有十分侵略性的目光看他，還語帶挑釁地問他，“那你現(xiàn)在在意嗎？”

    蔣韞梁不自在地躲了躲，點點頭勉強算是接受了她的類比，但也不知道該怎么繼續(xù)這個多少有些尷尬的話題了，他舉起手，五指略帶僵直地朝紀苭擺了擺，“你進去吧，我也走了?！?/br>
    “等一下?！奔o苭伸手拉住他的手臂。

    蔣韞梁回眸，眼尾上揚，只見她笑盈盈一雙桃花眼的落點在他的…腰？還是……他慢慢低頭。

    紀苭左右望了望，抓著他的手臂牽他到物業(yè)中心背后的角落，樹蔭繁繞的位置。

    一墻之外的馬路邊，昏黃的路燈探照進來。

    她靠在一棵粗壯樟樹下，抓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比她的大好多，也很白，看得見皮下的血管經(jīng)絡，只是不如她一般白里透紅，紀苭用幾根手指摩挲了兩下他的掌心，下一秒便反轉(zhuǎn)手腕揪住了他校服西褲邊緣上的襯衫褶皺。

    抽出了一點。

    紀苭低著頭抬眼瞄他，他也正垂著眼，下巴到耳根的線條崩得很緊。

    她繼續(xù)抽……

    襯衫的邊角即將掙脫束縛的那一刻，蔣韞梁按住了她的手。

    “你干什么？”蔣韞梁低聲問。

    紀苭卻笑出來，“這個問題的答案不是顯而易見嘛，你這么聰明還要問？”

    她說著便想掙脫，但還是被按住。

    “你可以不把這個當問題，就當是我在確認吧。”

    確認……

    她倒是也真的是在確認，至于確認的是什么……

    紀苭往下看了一點，剛剛在小區(qū)門口看的一眼，她就覺得那個地方似乎有些格外的突出，現(xiàn)在再看……

    眼前突然一黑，紀苭被推緊到了樹上，輕叫了一聲。

    “別看了?！?/br>
    話音很短促，紀苭卻似乎聽出了一些…惱羞？

    “放開我?！奔o苭兩手撐在他的腰上，假意推了推。

    “不放?！?/br>
    右手掌心感覺到她睫毛的顫動，很癢。

    襯衫的下擺被她完全抽了出來，腰上立刻貼上了一只調(diào)皮的手，左滑右拂的，可他的左手正按在她的上臂，已經(jīng)沒有手去阻止她了。

    蔣韞梁深深吸入一口氣，腹部的線條溝壑愈發(fā)明顯，感覺到紀苭的手法轉(zhuǎn)成了一寸一寸探索，他吞咽了一下低頭在她耳邊說話。

    “紀苭，你這樣顯得你很色，你知道嗎？”

    氣息噴到耳后，紀苭瑟縮了一下，聽到他的話又笑出來。

    “我承認啊，沒事，你可以這么說我?！?/br>
    她真的很愛笑，開心時會大聲笑，竊笑時便像只小松鼠，和姜鷺嘰嘰喳喳時也要流出幾分笑音來，那樣自由那樣隨心。

    蔣韞梁咬了咬她的耳朵，站直了身，一眼就看到了她紅潤的唇。

    她的手還停留在他的腰上，似有若無的到處即觸即離。

    他想低頭靠近的，他該用力吻住她的，終結(jié)掉她的笑語，淺嘗她的甜美……

    不過他看到了她胸前因線頭脫落而搖搖欲墜的白色紐扣，兩團欲白的飽滿正上下激動地起伏，小小的紐扣便像是妄圖禁錮住一個野獸的無結(jié)之繩。

    蔣韞梁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左手同時摘下了那顆紐扣，親吻一觸即離，他也松開捂住紀苭雙眼的右手。

    她還有些迷茫，無辜地看向他，眼里似有水霧。

    他摸摸她的鼻子，捏住她的耳垂晃了晃，“不早了，趕緊回家吧?！?/br>
    “嗯?！奔o苭乖順應答。

    樹蔭里的亮度總是不夠，蔣韞梁小心翼翼地牽著她的手往外走，紀苭由他牽了幾步路，主動將兩手相握轉(zhuǎn)為十指相扣，她在后面，看不到他的表情，便小跑了兩步。

    蔣韞梁把她抓得更緊，“別跑，小心點，有了幾次的教訓還不夠？”

    他說這種話時，尾音的疑問總是輕輕的，絲毫不讓人感覺是在說教，因此紀苭也不覺反感，何況摔倒這種事確實在他面前也好幾次了，她不好意思笑笑，慢下腳步和他并排走，不自覺皺了下鼻子，“我就想看看，你是不是在笑嘛?！?/br>
    她像是在撒嬌，正好也走到了外面，蔣韞梁松開手，側(cè)身把臉伸到她面前，“看吧，我在笑嘛？”

    很近的距離。

    紀苭看清了他的雙眼，看到他清雋分明的五官，她有些害羞，但并沒有閃避眼神，仔細描繪了一番他臉龐的輪廓，踮起雙腳靠近他。

    他也沒有躲，瞳仁里倒映出的她越來越近，直到成為一團墨影。

    她吻他一下，往他身上倒。

    蔣韞梁撐住了她，兩手展開在空中試探了兩下，終究沒有抱住她，而是又把她推開，扶穩(wěn)她站好。

    “我回家了?！彼麊≈曢_口。

    “嗯，明天見?！奔o苭點點頭。

    “明天見?！彼不貞?/br>
    紀苭摸著下巴看蔣韞梁走遠，眼睛滴溜溜地轉(zhuǎn)了轉(zhuǎn)，直到看不見他的背影才收起笑容，轉(zhuǎn)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