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你男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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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小玲迎著頭皮改完第n次稿子時,天色已變得昏暗,照進玻璃房內(nèi)的不再是明媚溫暖的日光,而是清冷朦朧的月光,照得她內(nèi)心拔涼拔涼的,她竟然在這里趕稿趕了一整天。 在余祁的要求下,她十分“榮幸”地踏入他的專屬工作間,與他共同修改設(shè)計。如果他不是自己的畢導,她大概會很興奮能和美男教授獨處一室,可現(xiàn)在這種情況,她就像是與老板在同一間辦公室辦公的可憐社畜。男人就坐在她的后方畫著稿紙,鉛筆尖與稿紙摩擦發(fā)出的“沙沙”聲格外清晰,他只要抬頭,她的電腦屏幕便一覽無遺,讓易小玲連摸魚都不敢摸一下。 余祁作為校內(nèi)最受學生歡迎的教授之一,原因不僅僅在于外表,更在于他佛系的態(tài)度。上課從不點到,十分隨性,對想認真探討課業(yè)的學生,他知無不言,對僅僅是來湊熱鬧的,也不會去干涉對方。她當初知道畢設(shè)導師是余祁時,還暗自慶幸,覺得他能力強又不愛管學生,自己肯定能輕松畢業(yè)。 如果易小玲今天沒有突發(fā)奇想周末來工作室找清凈的話,她的想法倒是沒錯,余祁壓根不在意哪個學生是否能畢業(yè),但如果這個學生與他發(fā)生過關(guān)系,那就得另當別論了。 “小玲,改好了嗎?”余祁不知何時已走到她的背后,他平緩沙啞的聲線如同一顆不規(guī)則的砂礫,在她的肌膚上緩慢地摩擦,較她不禁渾身顫栗。 易小玲自己都不能理解,雖然余教授監(jiān)督她畫了一天圖,可態(tài)度也算溫和,從未說過嚴厲的重話,但她就是能從他身上感到一股極具壓迫性的威懾感。 “余導,我改好了。”她誠惶誠恐地打開成品界面,焦慮不安地等待他的點評。 余祁雙手握住她的椅背,朝前俯下身細看她的作品,“恩……這個版本好多了?!?/br> 易小玲聽到評價,長舒一口氣,想著終于結(jié)束了,壓根沒注意到他們之間過于親密的距離已經(jīng)遠超普通師生間的界限。 余祁露出微笑道:“小玲,你很有創(chuàng)意,這很好。但對建筑設(shè)計來說,它并非全然為創(chuàng)意的載體,建筑更像是人與自然的連接,是人在自然活動中的錨點,在設(shè)計的初始階段就需要明確重心。不過如果你想嘗試建構(gòu)主義風格的話……” 易小玲扭頭看向在她耳邊侃侃而談的余祁,當他談?wù)撈饘I(yè)時,眼眸明亮得如同花火,那令她膽寒的危險感也消失無蹤。 她想在年輕時就有所成就的人,果然不僅僅是擁有天賦,還擁有對行業(yè)無比誠摯的熱愛,無論是余教授還是鄭智宸,他們都是如此。她真羨慕他們。她自己也要畢業(yè)了,但對于之后該如何走還沒有明確的想法。她是喜歡攝影,但她真的有能力靠這個養(yǎng)活自己嗎? 她還沒惆悵多久,余祁的聲音又將她拉回現(xiàn)實。 “小玲,今天辛苦了。以后就每周向我匯報一次畢設(shè)進度吧?!?/br> “好的……”她懵懂地應(yīng)答,隨后猛然意識到不對。 難道余祁打算從此直接負責她畢設(shè)的指導工作?她明明只想水水就過的。 “余教授,您愿意指導我,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學生,據(jù)我所知,您特別忙,我占用您這么多的時間,可能會很打擾你吧?!彼樞χf。 “小玲,難道你不歡迎我親自指導你?”余祁抱著雙臂,垂眸森森地俯視著她。 他愿意犧牲寶貴的時間來指導這女人,她竟然還不樂意,真是不知好歹。 失去白晝溫熱陽光的照耀,男人被穹頂外的漆黑暗幕襯得更為狠戾。他站得筆直,身上散發(fā)著殘忍的氣息,如同暗夜中的暴君,絕不容忍他人的忤逆。令易小玲恐懼的感覺重新席卷而來,甚至更為強烈,壓得她不自覺低下頭臣服。 她流著冷汗,怯怯地回應(yīng):“怎么會呢?那就謝謝余教授了?!?/br> 明明只是個教授而已,怎么氣場這么可怕啊…… “對了,外面站著的那個男人你認識嗎?”他突然說道。 “啊?”易小玲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一個瘦削蒼白的男人低垂著頭,手插進褲兜,孤零零地靠在路燈上,背有些佝僂,看起來垂頭喪氣的,而微弱的燈光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投出一圈深沉的黑暈。 “他從傍晚就呆在這了,時間也不短了,這人是你的男朋友嗎?”男人緩緩說道,語氣含著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懟。 “不是男朋友,是我的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