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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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時候告訴她,那眼神中沒有一丁點愛意,她大概是不信的。 但是呢,他就只能給這么一丁點了。 不是他吝惜,而是有些人只擁有一丁點,已經(jīng)全部放在這里任君采擷了,還想怎么樣。 難道要走一次根本不存在的時空回溯,讓他把分出去的歡喜全收回來,收進瓶子里,再捧給她嗎? 她現(xiàn)在恨的已經(jīng)不是自己不爭氣了,而是一種很復雜的情感,說不清道不明。 因為你再幻想,現(xiàn)實也就擺在眼前了,只有接受與否的選項。 因為她沒辦法對未發(fā)生的事打包票,假若現(xiàn)在站在她面前的齊失既變成沒經(jīng)歷過任何的齊失既,她還會不會成為一只飛蛾。 十幾歲,向思遷會把盲目的愛情歸為少女春心。 二十幾歲,她只會縱觀,到底是愛他哪一點。 愛部分的話,何必呢,轉身離開就好。 愛全部的話,但凡少些許經(jīng)歷,他就不是全部的他。包括那一丁點,也該涵蓋在全部里。 誰都不是第一天知道齊失既混賬。 可誰又能在屬于他的夜晚里拒絕他。 明明知道這個時間很晚了,該做夢了,他就那樣跟著夢來了,你要怎么拒絕呢? 你只會想,再讓我將這場夢做得久一點吧。 況且,他不是也盡力做著那一丁點了嗎。放在桌上的藥瓶,被紙包起來的中藥。 雖然已經(jīng)好了,但還是會想裝病,哪怕讓他心疼一下,多停留一會兒。 他們一起坐在桌邊,喝了碗粥。 她先放下勺子,盯著他看了片刻,他才混不吝地抬頭笑:“好吃?!?/br> 她想聽的不是這個,其實她也不太明白這時候想聽什么。 興許眼睛能講出話的,反正他好像讀懂了些連她也不太確定的事:“遷遷,我可以解釋,但你不會想聽,我也不太想說?!?/br> 他連示弱都高昂著頭顱。 甚至讓人無法問憑什么,因為很明顯嘛,不用問也明白的。 向思遷幻想過這再見面的場景很多次。 每一次,她都會歇斯底里地大喊大叫,哭得嚎啕,像瘋子那樣,把一切堆積起來的情緒都徹底爆發(fā)在這刻。 說說她的委屈,氣憤,惱火。讓他聽,讓他哄,讓他也瘋。 但是太奇怪了,她忽然之間就什么話都不想說,只是想安安靜靜地陪他喝完這碗粥。 齊失既這種人,她沒碰到過,難免無措。 但是去哪兒吃一塹,才能在他面前長一智啊,世上鮮少有人像他,就只有一個他。 好是真的,壞也是真的,全是天生的。 所以他可以坦然地裝聾作啞,故意不把實情告訴她:“更何況,你那天不是也玩得很開心么?我們不是那種非要拴住彼此的關系,這樣在一起反而兩個人都快樂。” 向思遷難免把時間調回到他們的初見,一切的一切就只是因為一次錯連。 是不是有些人傻到連天意都要提醒一下,這是一場錯誤的開端。 不然他們的相遇為什么減不去一個錯字。 為什么并非萬物才醒來的清晨街道,不是傍晚即將打烊的晦暗餐廳,沒有伴著落日的黃昏晚霞。 她就那樣沉默著,說不出一句話。 平靜至極,和接受他來的時候一樣。 齊失既難得認為自己摸不透女人,還不如她大大方方地說究竟圖點什么。反正不管圖什么,都不過揮一揮手就搞定了。 最怕她圖一些,他身上未曾有過的,他得去哪兒給她找? 而且很多問題,從看見的第一眼就能知道回答。 “遷遷,你要海,我給你盛。你要珍珠,我給你撿。你要天上的星,我都可以去試試能不能給你摘回來?!?/br> 但是你要愛,他真的不多,也分得不清。 這怎么能怪他呢,這該怪人的。 總是想在機場等艘船,又想在水里撈一汪月出來。 她的思緒飄忽著,已經(jīng)不再愿意去分析任何。結果又發(fā)現(xiàn),當把一切抽離,剩下的唯一念頭居然是:這房間里能處處回蕩著他的聲音,真好。 哪來的久病成良醫(yī),遇他這種人,華佗在世都難治。 將蠱一點一滴植進骨髓,即便講著不動聽的話,也只會想,他能坐在目光所及之處,真好。 她飄著飄著,下意識說:“齊失既,我好疼啊?!?/br> 椅子摩擦地面的聲音刺耳,他單膝半跪到她面前,將曾經(jīng)傷過的那只腳托到手心上,輕輕地揉。 既怕碎了,又怕化了。 他多聰明啊,她沒說哪兒疼,他卻搶先默認是腳腕。 能說他不貼心么? 愛也恨也罷了。 難不愛,也難不恨。 —— 很神奇 我也以為這里會有一次歇斯底里的談話 把話擺上臺面一一解答 但我寫到這里發(fā)現(xiàn)她并不想說 揉腳腕 我本來想表達他這個人總在不經(jīng)意間用溫柔給人希望 寫出來發(fā)現(xiàn)又多了一層意思 這兩個人之間的一些東西也許真的沒辦法用語言、解釋之類的明示吧o.0但絕對并非她軟弱包子 有些不是寫不清 是真的只能意會 掰碎了太通俗 感情又多朦朧 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