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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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又明不是欲擒故縱欲拒還迎。 周奶奶新喪,他就抱著人家孫女滾床單?另外他也不想和周曉艷這么糾纏不清——戀愛不算戀愛,分手不是分手,這一篇既寫不下來也翻不過去。 可周曉艷不依不饒。 其實她主動索取的次數(shù)并不多。原先多是怕李又明熬夜過甚猝死,干脆色誘放倒他強迫他睡。中間李又明有問你就不怕我死你身上?周曉艷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逼他一起呸呸呸,說她一直親他一直親他就是在做人工呼吸,才不會有事。還有就是酒醉微醺那回,其他基本都是李又明饞她黏她。 但是,要特別說明一下,大明明定力還是有的。谷倉月下那個初夜過后,長達一年多,李又明都沒有再動過周曉艷。高考后的那個殘酷之夏,他帶周曉艷近乎私奔地北上,囊中羞澀只得先在蝸居在學校附近的小旅館。老板娘看兩個小年輕只開了一間房,嘴角上翹笑意曖昧不明,故作無心地來了句,「墻皮薄,動靜小一點啊~」 對于周曉艷而言,初夜的切膚之痛并不甚美好,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她本有點害怕,但兩張床雖僅有幾步之遙,李又明卻未越雷池半步。周曉艷松了口氣,還以為李又明那股青春期的悸動勁兒過去了,結果等李又明住進真格的公寓,原形畢露獸性大發(fā),她方恨自己天真。 按大明明的話,他不能讓女人在那種陰暗混亂的環(huán)境下跟他發(fā)生什么,那不是交歡,那是茍合。 青澀褪去,周曉艷漸漸食髓知味。李又明剛在地下泊好車熄了火,周曉艷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就黏膩閃爍起來 ,亦步亦趨貼著他上了電梯,也不嫌熱,指腹摩挲著他的掌心,蠢蠢欲動。也好,李又明想,這次不吵架,好好說話。 走在前面按密碼鎖的時候,李又明開始戒備身后:她會如何?是壁咚上來密不透風地吻他,直接把他扒了上下其手,還是推進浴室讓他濕身?應該不會弄濕他,再沖動她也會記得這身行頭多少錢,得干洗才行。如此一番思前想后,李又明有些心猿意馬。 誰知打開燈剛踏進房間的瞬間,周曉艷忽然想起來一事兒,一把甩開了李又明的手,整個人戒備嚴肅了起來:“你多久沒回來住了?是不是又沒打掃?窗戶關了沒…” 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屋里干干凈凈,空氣并不污濁,周曉艷肩膀一松,警報解除。李又明啞然失笑,這開場也是沒想到,“最近讓物管進來定期打掃?!?/br> 周曉艷方才徹底放松了下來,一屁股癱坐在沙發(fā)里。打了這么個小岔,加上一天的疲累,她的眼神不復剛才的勾魂攝魄,晦暗,疲憊,渙散。 看來她并沒有什么心情翻云覆雨,李又明算了下日期,心下了然,獨自進了衛(wèi)生間。 沖個涼的功夫等他出來,周曉艷窩在沙發(fā)里一動不動,瞇著了。李又明凝視她的睡顏,她睡得并不踏實,眉頭時時會攥在一起。他轉身回去衛(wèi)生間,拿了卸妝油和棉片出來。給她卸妝這事李又明做得輕車熟路,次數(shù)一多甚至連濃妝淡妝都分得出來。 臉上被人一動,周曉艷抬了下眼皮,看到李又明,又重新合上,等被除了衣服抱進浴室,她仍是半夢半醒骨頭散架不睜眼??吭谠「桌?,李又明給她洗頭,力道不輕不重,她悠悠轉醒,嘟囔著,“頭發(fā)太長了…洗起來太費勁,還得吹半天…回頭剪短點吧~” 除了高中時叁中要求女生一律短發(fā),周曉艷一直是長發(fā)披肩,這樣拍照時好做發(fā)式,造型多變,方便成片。“你喜歡長發(fā)還是短發(fā)?”隔著嘩嘩墜落的水簾,周曉艷問背后的李又明。 無應答。 “嗯?”周曉艷又追問。 “我喜歡什么不重要?!崩钣置鞯幕卮疠p飄飄。 “誰說的。你要是喜歡長發(fā)呢,那我就不剪了,麻煩就麻煩點吧~”周曉艷像是還沒完全睡醒。 頭上的花灑偏了偏,熱水灑向周曉艷的肩頭,她歪頭看李又明,李又明一手拿著花灑,另一手撐著浴缸的邊緣低下了頭,少頃抬眸,透過迷霧般的水汽凝視她,“我是誰?你是我的什么人?憑什么我讓你怎樣你就怎樣?” 這是他第幾次這樣問?周曉艷不記得了。周曉艷轉過身,皺眉撅著嘴,也不管會不會弄李又明一身水,欺身而上環(huán)住了他脖子,頸項交纏,她咬上了他的肩,“你再讓我一次,就再忍我這一回好不好?明天,明天以后,我說話算話,真不再纏你~” 熱氣盡數(shù)吹進李又明的耳道,灼得他不禁渾身一顫,當真是語氣越溫柔,說出得話越絕情。就著雙臂環(huán)抱著他,周曉艷腰肢款擺,將李又明帶著站起來,舌尖舔過他的喉結就要去吻他的唇。 李又明居高臨下,根本不拿正眼看她,視線掃過緊貼在他身上蜜桃般的乳,一把捉住她腦后的黑發(fā),也不管她疼不疼,硬是將他們之間的距離拉開,重新又舉起花灑給她沖頭發(fā),“想都別想。只有我女朋友能親我,你算老幾?你逮個男的就敢隨便親?” 這話真難聽。臉上有散落的水珠,李又明沒看到周曉艷狠狠咬著雙唇也沒憋回去的眼淚。她也犯起了倔脾氣,被她自己咬得豐潤殷紅有些微腫的唇順著李又明的耳骨,貼著他頸子下滑,吻上了他的鎖骨,微微嗚咽的嗓音從唇齒的間隙沉沉溢出,“你只管嘴硬,反正夜長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