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正言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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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別墅,門口查驗請柬的還是那天從這個屋子里醒來時負(fù)責(zé)招待她吃飯的女傭。 沉汨將她臉上的蒼白和不自然看在眼里,視線穿過偌大的庭院看向隱隱穿出音樂聲的大廳方向。 “不用擔(dān)心我,”她主動出聲,安慰這個表情為難的熟人,“我既然敢來,就不怕遇到刁難?!?/br> 女傭抿住唇,沉默地拉開院門,在她走出兩步后終究沒忍住開了口。 “您多小心?!彼缡菄诟赖馈?/br> 沉汨點了點頭,朝著那扇豪華的廳門緩步走去,仿佛走進(jìn)一只張開血盆大口的巨獸腹中。 鎏金的門把手被拉開的同時,震耳欲聾的音樂聲和混雜著各種氣味的熱氣也爭先恐后地涌了出來,她腳步一頓,有些不適應(yīng)地皺了皺眉。 殷勤的門童上前想要替她脫去身上那件不合時宜的羽絨服,被她避開半步躲開手。 她盯著他那張俊秀的臉上掛著的紅暈,也嗅到了他身上類似于煙草的刺鼻氣味。 “不用了,我自己來。” 雙目迷蒙的門童點了點頭,掛著他那略顯呆滯的古怪笑容去迎接她后邊的賓客了。 毫無疑問,這又是一個被“享用”過的獵物。 恰如當(dāng)初帶著章弋越氣息回國的她,在他們這群非人類眼中一樣的定位。 真是,傲慢。 前廳早被騰出所有空位用來布置鮮花和自助餐飲,十多個和門童一樣統(tǒng)一著裝的服務(wù)生們正端著不同種類各種顏色的酒水忙碌地穿梭著。 空氣中本該是鮮花和酒香的氣味,此刻卻被更加強烈的各種味道牢牢壓制住了,熱氣裹著那令人作嘔的混雜氣味像是一根根針,妄圖刺穿她身上的衣服,刺進(jìn)她四肢百骸。 她抬頭看向更深處的大廳,一切的聲音氣味乃至毫無遮掩的惡意,全都聚集在那里。 費心邀請她過來的人,究竟想讓她看到一幅怎樣的人間地獄呢? 無法動搖仰光,就想著從她這個脆弱的人類身上尋求突破口是嗎? 狗血言情劇里尚且有個財大氣粗的mama出來甩支票,如今是這點代價也舍不得出,純純想空手套白狼了。 她抱著自己的羽絨服,邁步走向污穢最中央。 她知道,仰光在等她。 “你不該來這里?!卑殡S著低緩男聲一起走近的,還有那股淡雅的松木香,“沉汨,這里很危險,也很骯臟。” 沉汨轉(zhuǎn)過頭去,果然是有段時間沒見的林瑯。 他穿著一身深棕色大衣,頭發(fā)長長了些,略顯凌厲的眉峰被遮住,整個人看上去溫和了不少。 她的視線在他身上短暫掠過,然后又落回他臉上:“你瘦了很多。” 林瑯有些狼狽地撕開視線:“我送你回去?!?/br> 沉汨站著沒動,直到久沒得到回應(yīng)的林瑯重新看向她,與她四目相對。 “仰光在這里,對嗎?” 因為她剛才親近得仿佛關(guān)心的問話而彌漫開的溫暖情緒,在她這句事關(guān)師仰光的問話里又被強勢凍結(jié)。 她察覺到他瘦了,只是因為她記得上次見到他時他的模樣體型,并非因為關(guān)心或是在意。 但她來到這里,是真的因為喜歡師仰光。 有了對比,才有了更大的心理落差。 她經(jīng)歷過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非人類的傲慢與惡劣?可她還是義無反顧地來了。 明知危險,沒有半分遲疑地來了。 他沒有辦法不去嫉妒被她如此愛護的師仰光,但他知道,他沒有任何立場去嫉妒。 一切,早在他見她第一面,心里就對她滋生惡意的那一刻,全都被他搞砸了。 他本該是這個世界上,最名正言順和她擁有一個家庭的人。 林瑯的苦澀,從舌尖一直彌漫到心里,滲進(jìn)每一滴血液,不停息地奔涌在他身體的每一處。 “那我就更不會走了?!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