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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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十九與胡明輪著蹲守,未發(fā)現(xiàn)這祖孫二人任何異動。 那少年人的衣裳尺寸,比對整個烏珠村村民,未有符合者。 時限已至,準(zhǔn)備充足,周琮又告了假,帶阿厘下山。 這回告假并未多費(fèi)口舌,侯寶文批的痛快極了。 周琮看了看他和善的面容,心上對他多了幾分防備。 當(dāng)下緊要巫術(shù)之事,無暇探究侯寶文,待騰出手來,再做細(xì)查。 阿厘是騎毛驢下山的,一路上一直想讓給周琮,起初是真心實(shí)意,想著前幾日折騰了一番,怕他身子有虧,勸他歇歇。 問了兩三遍,得到的全是拒絕。 后來阿厘生出了逗弄他的心思,故意激他,磨地周琮百般拒絕之后,沉默已對,不再理她這一茬。 阿厘摸了摸毛驢的耳朵,有些低落地發(fā)問:“夫君為何不愿坐上來呢?” “有損儀貌。” 阿厘以為自己聽岔了:“什么?” 周琮坦然重復(fù),吐字清晰:“有損儀貌?!?/br> 阿厘笑開了眼:“之前夫君要幫我烹飪時,似乎未曾如此呀?” “不可并論?!敝茜悦H擔(dān)著的竹簍里拿出一顆荔枝,未剝皮,放到她面前不遠(yuǎn)處:“試試?!?/br> 阿厘曉得他這是不放心自己,依言微抬右手,瞄準(zhǔn)那處,牽動中指和無名指,戒指發(fā)出一聲輕微的錚鳴,同時有一線殘影沖出,在荔枝上穿出了個幾不可見的小孔,汁水緩之又緩地淌進(jìn)周琮的指縫。 “不錯?!敝茜舆^阿厘的帕子,就著水囊里的水,細(xì)致地擦干雙手。 阿厘瞧著,忍不住浮想聯(lián)翩,若是在房中,便不用帕子代勞了,她可以幫他,一根一根地吮干凈。 周琮自是不覺,轉(zhuǎn)動戒指的機(jī)關(guān),幫她再重新補(bǔ)齊短針。 “你同她們說話時,不要看她們的眼睛?!?/br> 阿厘小雞啄米似的點(diǎn)頭:“夫君放心!我都記著呢?!?/br> 有周琮一同,她總是不懼危險(xiǎn)的。 在長公主面前如此,在劫匪面前如此。 在詭怪的祖孫面前,她也不會怕! 這是療愈周琮的希望,關(guān)系到他后半輩子擺脫病體康健地生活。 她一定一定,會竭盡全力! # 從烏黎山一路下行,自山腰處極目遠(yuǎn)望,烏約山、代曉山、蕩都山重迭峰聚,翠江環(huán)抱,九曲回腸。清晨薄霧籠罩其間,更遠(yuǎn)的十萬山巒則呈現(xiàn)出黛綠色的輪廓,影影綽綽連綿不絕。 阿厘從竹簍中拿出一團(tuán)苜蓿草,喂給身下的毛驢。 這畜生吃個沒夠,停了蹄子伸頭去頂她的手。 阿厘便又拿了出一團(tuán),舉在毛驢前頭,這畜生果然加快腳程,小跑起來。 “夫君你看它!”她笑彎了眼,從前爹娘在的時候聽他們講故事,說那磨坊拉磨的驢子,上頭要吊著豆餅,這畜生就會不知疲倦地往前跑,又因?yàn)樗┰谑ド希鸵蝗σ蝗Φ?、心甘情愿地拉磨?/br> “道路坎坷,當(dāng)心些?!敝茜舆^她手中的苜蓿草,走在前面,毛驢立刻低下頭,一心向著他手里的吃食。 懸空舉著胳膊確實(shí)累人,阿厘甩了甩手:“我沒事,夫君才要當(dāng)心它咬你。” “阿厘言之有理?!痹捯粑绰?,周琮便將手心的苜蓿草扔給了旁邊的胡明。 胡明轉(zhuǎn)手丟給十九,十九方要扔回去,便見那毛驢跟著苜蓿草繞圈,背上馱著的那人明顯重心不穩(wěn),他瞪了眼胡明,自行到驢子頭邊,悶頭前進(jìn)。 阿厘牽著韁繩,跟周琮并排。 她騎在驢背上,比原先高了近一尺,破天荒地到了他的耳朵處,便不自覺地扭過頭,看著他笑。 周琮也覺得這高度分外適宜,牽住了她放在身前的手。 蔥蔥郁郁的林間充斥著泥土和青草的味道,還有不知名的花香。 阿厘貼近他的肩膀,輕輕嗅了嗅。 她記得以往,他的衣衫上總有淡淡的熏香,她在府里管事之后發(fā)現(xiàn),大大小小的香,林林總總加起來竟有上百種,皆是宮中養(yǎng)出來的華貴。 而她,最最最喜歡的的,就是當(dāng)下衣衫殘留的皂角香氣。 那個袞衣繡裳寶馬香車的周琮,太遙遠(yuǎn)了。 “要不然撒開吧,還戴著戒指呢?!卑⒗逍÷曁嶙h,她真的怕誤傷他,若要換只手戴,她又怕會在緊要情況下忘記怎么用,畢竟每次練習(xí)都是用這只手。 周琮低首,跟她重新十指交握:“如此便好了。” 她的手指抵在他的指骨上,動彈不得,確實(shí)不用擔(dān)心牽動機(jī)關(guān)。 就這樣,將近午時他們終于到了代曉山谷地。 十九將那團(tuán)苜蓿草喂給驢子,便把它拴在了樹下。 胡明卸下隆原木,利落用麻繩纏繞,綁在背上。 阿厘跟著他們,深一腳淺一腳地往烏珠村走,在接近村子三里的地方,十九率先施展輕功,前去探查。 阿厘倏地緊張了起來,周琮捏了捏她的手心:“不會有事的。” 阿厘趕緊搖頭:“我是怕……我是怕拖累你們?!?/br> “本是為我冒險(xiǎn),當(dāng)是我拖累你?!蔽吹劝⒗逯狈瘩g,緊接著笑道:“然夫妻之間,不論你我?!?/br> “阿厘,順其自然,莫有負(fù)擔(dān)?!?/br> 原本不安動蕩的心,被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輕易地?fù)嵛亢昧恕?/br> 毋庸置疑,周琮便是她的靈丹妙藥。 快到村口之時,十九隨著胡明發(fā)出的鳥鳴之聲現(xiàn)身。 “一切如常,那祖孫之家清冷偏僻,沒幾個人去那邊?!?/br> 胡明把隆原木交給十九,自己隱到暗處。 周琮帶著阿厘和十九,繞路再次來到了那破敗的門前。 輕叩兩聲,里面迫不及待地打開放他們進(jìn)來。 稀草看著更瘦弱了,幾乎像是被吸干了精氣似的,雙眼凸顯,大得嚇人。 阿厘謹(jǐn)記周琮的囑咐,不敢與她對視,飛快移開視線。 稀草未覺,見她跟著來,顯得激動極了,完全無視了周琮和十九,只看著她,好像是稀世珍寶似的。 與上次相比,屋內(nèi)的老嫗看起來沒有分毫變化,甚至指尖蜷曲的弧度都一模一樣。 周琮心下微沉,不著痕跡地將阿厘掩在身后,用伏息語問稀草:“需要我們?nèi)绾危俊?/br> 稀草這才看向他:“把隆原木交給我,然后我點(diǎn)了燈,她在我祖母面前舉著。” 看著她急切的模樣,周琮似笑非笑:“事前,你得把這巫術(shù)的方方面面講全了,不然我怎么放心妻子幫你呢?” 這人這么說,就是催她教他們巫術(shù),稀草了然,面上仍是為難的模樣,然后嘆了口氣,勉為其難道:“這是我們族內(nèi)的禁術(shù),不得外傳,但是我要救活祖母,把巫術(shù)告訴了你們,請你們們保守這個秘密,不然被族人發(fā)現(xiàn),我們會被火祭的?!?/br> 周琮自然應(yīng)允,低聲翻譯給阿厘和十九:“讓她告知巫術(shù)具體的法子?!?/br> 阿厘點(diǎn)頭,她沒多說什么去跟他討論,因?yàn)橹茜嬲]過他們,這對祖孫很可能聽得懂官話,不可輕信她們的偽裝。 她就在他身后,裝作一個無知無覺的羔羊,盡量松懈歹人的心防。 稀草看了看后面的祖母,沙啞的聲音再度響起,跟他們解釋這個秘術(shù): “此術(shù)施法,要女子掌燈,高舉于亡者身前,玄布蒙眼,助巫念叩請神跡之咒,用高舉之火,點(diǎn)燃隆原木,女子待隆原木燃盡,捧燼鋪于亡者周身,助巫再行歸來咒,灑水點(diǎn)灰,再燃燈,女子舉燈繞亡者上方打圈,助巫行招魂咒,最后助巫輕點(diǎn)女子額際,搖鈴吟唱吹滅燈盞,亡者可歸于rou身?!?/br> 周琮的視線落在她身后桌子上的銀鈴鐺上:“可否一觀?” 稀草很大方,將手持搖鈴遞給他,又貼心道:“這個跟治病的異曲同工,只不過是把歸來咒、招魂咒替換成驅(qū)邪咒和滌身咒?!?/br> 周琮這幾日復(fù)習(xí)伏息語卓有成效,不然這么多生僻詞語,稀草說的是什么意思都難以理解。 “那勞煩你書下咒語。”他把銀鈴遞給十九,后者仔細(xì)檢查,確保里面沒有暗藏機(jī)關(guān)。 稀草有些不耐,瞪著周琮:“我寫下來你們也不會念,等我救活了祖母,再一字一句地教給你們!” “可以?!?/br> “那開始吧!你們出去!”稀草拿起燈盞,就想拉阿厘的手,阿厘驚地一顫,又往周琮身后躲了躲。 同一時間,周琮用折扇頂住了稀草的額頭,讓她不得寸進(jìn):“我們要旁觀,不然沒有商量?!?/br> 稀草惱怒地后退,摸著自己的腦門,跺了跺腳:“隨你們隨你們!反正已經(jīng)破了規(guī)矩,能救活我祖母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