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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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日,阿厘告了假,天蒙蒙亮,獨自一人前往城南的佘山。 穿過西市,北風(fēng)漫卷旗幡,整條街空蕩蕩的,商販現(xiàn)下都在和家人過年節(jié)呢。 阿厘找了個背風(fēng)處潦草吃了個窩窩頭墊肚子,有點涼了,但她帶了水囊,里面灌了熱水,一口水一口窩窩頭搭配著,也不用擔(dān)心壞了肚子。 吃完便繼續(xù)趕路,佘山在城郊,離得遠,她只求了半天的假,要趕在午飯前回去。 本來是一整天的,不知怎么的夫人忽然吩咐管家減了一半,異常堅決,說是還有差事等著給她。 周克饉讓她我行我素,可阿厘不是他,無依無憑,沒有如此的資本與勇氣。 他便要給她找個車夫,可現(xiàn)在是年節(jié)里,臨時找哪有那么容易。 家里的車夫也都有安排,氣的他要騎馬送她。 阿厘高興他為自己著想,卻不愿事事都麻煩他。況且往年她也是自己徒步去的,哪有同他一起后就嬌氣起來的道理呢。 約莫一個時辰,她才到了佘山腳下。 她沿著階梯一步一步爬到山腰,經(jīng)過的墳?zāi)谷怯檬^壓了嶄新的紙錢,碑前的酒水也都是新?lián)Q的。 阿厘走到不太顯眼的兩個碑前,先點了兩根蠟燭,把旁邊的野草根都拔了,又用帶的抹布擦了擦碑上的泥土。 做完這些,縱使山上冷寒,還是生出了一身薄汗。悶在冬衣里 ,被風(fēng)從領(lǐng)口袖口灌進去,不一會就通體生涼了。 她跪在地上,從籃筐里拿出一迭紙錢,用火石點著,一張一張地放到碑前的銅缽里。 火舌逐漸吞沒黃紙,化作一小撮灰燼,風(fēng)一吹便散了。 她一邊燒一邊說話:“我如今是大丫鬟了,月例有一吊錢呢,你們不要擔(dān)心我吃不飽穿不暖?!?/br> “也沒人敢欺負我了,現(xiàn)在到哪都是叫我云笙jiejie?!?/br> “差點忘了說,我有了新名字,是夫人起的,叫云笙。云彩的云,笙簫的笙,是不是很好聽?” “可是我也很喜歡原來的名字,你們給我起的,厘同里,福也。” “去年品果宴你們猜我碰到了誰,我居然碰到了琮世子?!?/br> “他…是我見過最好看的人?!?/br> “哈哈,娘乳過他,如今他生的這樣俊俏有沒有點你的功勞~” “…女兒還有叁個月便及笄了,找誰挽發(fā)叉簪呢?” “每年過節(jié)見別人家其樂融融湊在一起,我都…很想你們。” “還有一件事,女兒…同二公子在一起了,就是娘你討厭的那個周克饉?!?/br> “他很喜歡我,對我很好,給我?guī)Ш贸缘?,替我出氣,逗我開心,他還說要納我為妾,然后找機會抬平妻。” 她臉上帶了不好意思的笑,墓地土質(zhì)冷硬,感覺雙膝有點疼便換了蹲姿。 “你們可別著急訓(xùn)我,我知道這是有點異想天開,也知道你們不樂意我做小。” “但他這個人赤誠坦蕩,不會誆騙我的,而且我也…我也喜歡他?!?/br> 她燒完了余下的紙錢,雙手托腮,看著半舊的墓碑,喃喃自語:“女兒愿意的,我愿意信他?!?/br> 信周克饉真心喜愛,信周克饉不會讓自己落的侯爺那些小妾一樣的下場。 山風(fēng)打了個卷,呼呼作響,仿佛在回應(yīng)她。 阿厘把銅缽?fù)獾幕覡a撥進去,繼續(xù)道:“說來不怕你們倆笑話,我之前..還傾慕琮世子來著?!?/br> “但是他那樣的神仙公子啊,我怕連想想都是冒犯?!?/br> “你們說啊,琮世子的才貌人品,還是長公主養(yǎng)大的,不得集萬千寵愛于一身啊,我算什么呢,要不是娘乳過他,我估計一輩子也不能跟他有交集的。” “而且他救過我,我傾慕他也是平常嘛?!?/br> 她嘿嘿一笑:“但是周克饉說,他說就喜歡我一個人?!?/br> 想起那個少年,唇角的梨渦在臉上停了許久。 “過年的時候吃了四喜丸子,特別香?!?/br> “我想吃娘做的豌豆黃了,自己試著做過,總是味不對,你們托夢給我吧,我都好久沒見你們了,你們給我托夢告訴告訴我…我哪做的不對….” 眼淚流得很快,阿厘擔(dān)心風(fēng)一吹臉就要皸裂,使勁拿袖口擦干。 可仿佛流不盡似的,越擦越多。 良久,將將止住,她細致地將椒柏酒灑在碑前。 “等女兒再攢攢錢,明年喝竹葉青!” 酒香就著凜冽的山風(fēng)撲鼻而來,阿厘認真地磕了叁個頭。 “我先走了,明年再來?!?/br>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籃筐,轉(zhuǎn)身下山。 明年,她可以試著帶周克饉一起來看他們,等見了他,他們肯定會為她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