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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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第二天,很多事情發(fā)生了變化。 比如易秤衡不再派司機接送易殊,這倒也遂了易殊的愿,這段時間暫時先搭易郁的自行車,等周末了再去買一輛。 許繼也回到了班級,大約是他的警告起了作用,班里不再聽到窸窸窣窣的議論聲。 池躍半天之內(nèi)集齊了紙飛機,班里同學(xué)對她的態(tài)度也一夜之間友好了不少。 這些都是易郁意料之中的事,但有一件事在他意料之外,沒有人找他簽處分。 等到周五傍晚,快放學(xué)了,易郁見還沒有風(fēng)聲,就去找了方憐木。 但方憐木不在辦公室,不過手機還在桌上,應(yīng)該是出去了,易郁就站在一旁等。 等待的過程中他把方憐木辦公室都仔細打量了一遍,作為一中年紀最大、資歷最深的老師,方憐木是有獨立辦公室的,而且裝修非常氣派。 也因為崇高的地位,方憐木一直是家長奉承的對象,往年的教師節(jié),方憐木桌上永遠堆積如山。 但今年,他桌上只有一個藍色禮盒。 “你怎么來了?”方憐木進了門。 “我想問問處分的事情?!?/br> “哦,我剛剛?cè)ソ虅?wù)處問了,你寫份檢討書就行了,沒必要處分?!?/br> 見易郁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方憐木笑道:“怎么了,你非要來張?zhí)幏謫稳M▓蟛鸥吲d?” “不是……” “沒什么事就回去吧。” 方憐木把禮盒塞進袋子,一抬頭易郁還在那站著,“不走我鎖門了啊?!?/br> 這擺明的逐客令,易郁猶豫了會,慢吞吞離開了辦公室。 上了樓,樓梯口有道熟悉的身影,那個人聽到聲音微微側(cè)過身,他似乎在笑,但光線太暗,看不真切。 易郁頓住腳步,和賀以謙隔了一個臺階的距離。 兩人凝視著對方,下一瞬又移開目光各自向前,擦肩而過時,賀以謙突然道:“照片真不打算還我嗎?” 易郁愣了下,隨即道:“我說了,還沒到時候?!?/br> 聽到回答后賀以謙等了等,確定沒有回轉(zhuǎn)余地后,他反而笑了,“易郁,你威脅別人的時候,有想過有一天會被別人威脅嗎?” “你不是真的窮途末路,你也有弱點?!?/br> “還很明顯。” 捕捉到易郁臉上一閃而過的慌張,賀以謙笑著下了樓梯。 而易郁停留在原地,直到那抹身影消失不見,他才如夢初醒。 回到教室,教室里只剩下易殊,她寫得投入,連易郁走近了也沒發(fā)現(xiàn)。 “jiejie?!?/br> 易殊聽到聲音抬起頭,“怎么去那么久?” “方憐木不在辦公室,我等了一會。”易郁頓了頓,又道,“沒有處分,就讓我寫一份檢討?!?/br> “……”易殊合上書,“收拾東西吧,邊走邊說?!?/br> “好?!?/br> 兩人并肩走在教學(xué)樓后的小路,每次抬頭,銀杏葉都會深一些,少一些,時間的流逝,往往在不經(jīng)意的變化間。 “池躍和我說,她看到方憐木為了巴結(jié)學(xué)校領(lǐng)導(dǎo),把學(xué)生送的教師節(jié)禮物都轉(zhuǎn)送出去?!?/br> 易郁愣了下。 “我現(xiàn)在想……他應(yīng)該是為了幫你免除處分,和上級做的交易?!?/br> 易郁顯然不信,“方憐木這么勢力的一個人,怎么會自掏腰包幫一個不喜歡的學(xué)生?” 易殊搖搖頭,“我也想不明白,所以這只是猜測。池躍因為這事還挺難過的,在她眼里,方憐木應(yīng)該是個清正廉潔的形象。” 易郁笑了,“她怎么會覺得方憐木清正廉潔?她不應(yīng)該交了最多錢嗎?” 方憐木辦事向來是明碼標(biāo)價,就好比班里的職位安排,座位排列,池躍成績一直倒數(shù)還能穩(wěn)坐班長,交的錢怎么會少? “可是……”易殊想到池躍今天談及她的家庭,“她父親是普通的建筑工人,母親好像也只是流水線上的員工,她的家庭條件……付不起吧?” 易郁啞然,這顯然出乎他的預(yù)料。 易殊突然笑了笑,“班里人不是對池躍態(tài)度變好了嗎,她和我說,其實大家本質(zhì)里都是很好的。她看這個世界是白色的,我們看這個世界是黑色的。” “我們都挺……極端的。” 因為這個世界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如果真的是方憐木做的,他應(yīng)該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是好是壞,反正這件事徹底過去了?!?/br> 折騰了好幾天,易殊神經(jīng)都衰弱了,“明天周末,我們?nèi)ス涔???/br> 易郁回過神,笑著一口應(yīng)下,“好啊。” 回家的路上,易殊頭靠在易郁脊背,突然連自行車都不想買了,“易郁,我想麻煩你一年?!?/br> “一輩子都可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