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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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憐木幾十載人生閱歷,即使領(lǐng)導不言明,他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這年頭,有錢人在外面養(yǎng)情人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奇事,再生個扶不起的阿斗,動用關(guān)系送到好學校更是稀松平常。 但他看易殊安安靜靜的,或許是個例外。 “你和易郁坐習慣嗎?我高一就帶他,他一直是一個人坐在角落,可能不太會與人相處,你要是不習慣我?guī)湍銚Q個座位?!?/br> 不太會與人相處嗎? 似乎所有人都給易郁貼了標簽,不好相處、不近人情,每一個人都叮囑她小心些。 可易殊回想起這兩天,似乎找不出什么差錯,最終她搖搖頭,“不用了老師,易郁他……” 他……他很好? 可是他們相處不到24小時,這么短的時間就可以很武斷地評價一個人嗎? “總之,不需要麻煩了老師?!?/br> 她這么說,方憐木也不強求,交代了兩句別的事,就讓她回去了。 易殊回到班級時,班里正在早讀,但這讀書聲里還混了不少的閑話。 角落里的易郁正靠著椅背,低頭不知道在干什么。 一走進,他腿上攤了本書,看到頁眉上的“七個房間”,易殊猜道:“乙一的《動物園》?” 易郁翻過一頁,點點頭。 易殊見他才看到開頭,也不多言,推理小說劇透可是相當于死全家的罪過。 她轉(zhuǎn)過頭去看墻上的鐘,還有十分鐘下課,打算做篇完形填空。 八分鐘過去,易殊翻到練習冊最后對答案。 “ACDBC……” “老頭找你有什么事嗎?” 易郁合上書,似乎還沒從故事里回過神。 易殊手上批改的動作不停,只簡單說了句沒什么。 筆尖和紙面摩擦的聲音就在耳畔,易郁發(fā)現(xiàn)他這jiejie真是惜字如金,也不知道是戒備,還是性格使然,亦或者兩種都有。 他側(cè)過身,支著下顎笑道:“那就好,還以為他會把jiejie換走,嚇死我了。” “……”易殊筆一頓,偏頭剛好能看他如釋重負的笑容。 “我出去一下?!?/br> 她一走,徒留易郁一個人對著空蕩的座位,視線落在易殊的書上,看她工整的字跡,盯了良久,突然輕笑出聲:“太直接了啊,都把人嚇著了?!?/br> 易殊踩著鈴聲進了教室,臨川一中的開學考比較隨意,座位不用拉開,只要桌面清理干凈就行。 她回到座位,把試卷整理好開始寫名字,很快進入狀態(tài),投身題海里。 考試分兩天,一天兩門。 考完試的話題基本就是對答案,一群學霸互相說自己完蛋。 易郁和易殊則坐在自己座位上,一言不發(fā),原本兩人身后就是空調(diào),他們冷若冰霜的樣子一下把那一塊又降了幾十度。 一直到傍晚,考完今天的最后一科,兩人一個去車棚,一個去校門口,彼此間連個再見也沒有。 也是,有什么好再見的,反正過幾分鐘又要見了。 易殊坐車,自然比易郁早到家,她做好了自己煮碗面的準備,卻一推開門就聞到飯菜香。 還有易秤衡的關(guān)心。 “小殊第一天過得怎么樣,還適應(yīng)嗎?” 易秤衡從前也不這樣事無巨細,可能愛屋及烏,梁疑死后,他把所有的思念與愛都寄托在易殊身上。 “還好?!币资庀肴N房端菜,卻被易秤衡推了出去,“這些事讓阿姨做就行了,你去洗洗手,準備吃飯?!?/br> “其實……” 易殊想把司機和保姆的事情說一下,但看易秤衡忙著接電話談業(yè)務(wù),估計是百忙中抽空回來一趟,也不好打擾他。 她攥緊書包帶子,猶豫片刻后還是上了樓。 等她放好書包,洗好手,下樓時,易郁也回來了。他正在廚房和餐廳之間往返,和阿姨一起端菜,易秤衡此刻也不打電話了,就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看易郁。 “這些事情就交給阿姨做好了……” 易殊突然想起易秤衡的話,又想到昨天,她和易秤衡走在前面,易郁一個人在后面提著她的行李,還有早上易秤衡的偏心。 易秤衡對這個兒子的態(tài)度,是不是不太好? 易殊踟躕不前,但易秤衡眼尖的看到了她,“小殊,怎么站在那,快來吃飯?!?/br> 手拿餐具的易郁放下碗筷,視線也朝這瞥過來,易殊和他對視時,從他眼睛里讀出了一絲脆弱。 是因為父親的偏心嗎? 等易殊坐下后,易秤衡又接了個電話,再回來時很抱歉地拍拍易殊的肩,“對不起啊小殊,爸爸還有工作,下次爸爸再陪你吃飯,好不好?” “沒事,您忙您的,我可以照顧我自己?!?/br> “哎好,小殊真是懂事。” 易殊下意識偷看易郁的表情,他沒有太大反應(yīng),只是自顧自夾菜。 等易秤衡走了,易郁突然放下筷子,“jiejie我吃好了?!?/br> 易殊抬頭看易郁的碗,確實空了,可她印象里好像原本就沒盛多少飯,現(xiàn)在又沒吃多久。 “……你吃飽了嗎?” “飽了?!?/br> 他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拿到廚房清洗干凈,背起書包就上樓了。 易殊一個人待在偌大的餐廳,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突然,手機響了下,易殊劃開鎖屏一看,是易秤衡發(fā)來的轉(zhuǎn)賬。 【小殊這是生活費,你想買什么就買,不夠再問爸爸要。】 一筆巨款,但易殊的物質(zhì)欲望低,完全用不著這么多。 她關(guān)上手機,往后靠,遙望旋轉(zhuǎn)樓梯的盡頭。 “易秤衡會給易郁多少錢,夠花嗎?” 大少爺像個私生子,她這個私生女卻像大小姐。 夜晚,凌晨一點,易殊睡了又醒,輾轉(zhuǎn)反側(cè)半小時,卻入睡困難。 失眠令她有些煩躁,隨即掀開被子下了床,打算去陽臺透透氣。 易家的陽臺沒有封,但這房間一直空置著,所以陽臺也光禿禿的。 要是養(yǎng)盆吊蘭點綴一下,或許會好看很多。易殊這么想著。 凌晨的風吹著有些冷,但空蕩的街頭、皎潔的明月,這份后半夜獨有的安靜,無一不使易殊著迷。 她倚靠欄桿,視線隨意略過每個角落,卻剛好瞥到了對面的易郁。 男孩應(yīng)該沒注意到她,雙手搭在欄桿上,頭一直低垂著,好像站在懸崖邊凝望深淵。 “易郁……” 聽到聲音,易郁抬起頭往這看,在月光下,他臉部線條柔和許多,卻也顯得他眼里的脆弱更加脆弱。 易殊下意識攥緊欄桿,“你怎么還沒睡?” 易郁笑了下,“jiejie不也沒睡嗎?” 他走到陽臺最右邊,易殊也鬼使神差走過來。 兩人在月色下對望,中間有條不長不短的阻隔。 “jiejie?!?/br> “嗯?” 易郁垂下眼,“你也很討厭我嗎?” 一陣風把他的聲音帶到易殊耳邊,易殊愣了下,“……為什么這么說?” “你從老頭辦公室回來以后就不理我了?!?/br> “你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想我?冷漠、自私、不近人情?” “我……” 易郁輕輕笑了下,笑里卻掩不住苦澀,“別人怎么想我沒關(guān)系,可是我真的不希望jiejie也這么看我?!?/br> “jiejie,我以前都是一個人,我以為我會一直一個人,但是你來了以后,生活似乎有些不一樣了?!?/br> 從見面到現(xiàn)在,易郁見了易殊總會笑,可易殊總覺得這笑不懷好意,像刻意的討好。 但現(xiàn)在,她卻被他勉強的笑容刺到了。 “我……我不是故意冷落你。”易殊頓了頓,“我只是不太能接受別人的示好,我……總之就是。” 她抬起頭,“在我看來,你很好。” 似乎怕易郁不相信,她又重復(fù)了一遍,“真的,你很好?!?/br> 易郁看向易殊,手不由收緊,眼神有片刻迷失,但轉(zhuǎn)瞬間又清明起來。 “jiejie,謝謝你?!币子粜Φ?,“我今晚可以睡個安穩(wěn)覺了。” 易殊看他笑了,嘴角也微微揚起,“晚安?!?/br> “晚安?!?/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