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如果我說，我是和人私奔呢？哥哥會生氣、會吃醋嗎？會親親我嗎？”

    裴音走上前，又想蹭上去索要擁抱，被李承袂用目光制止拒絕。

    “吃醋？”他慢慢重復(fù)這兩個字，道：“裴音，還不到那種程度。”

    男人抽了很多紙巾，慢慢把桌子上積成一小灘的潤滑油擦掉，又捏住避孕套丟進垃圾桶。

    礙眼的東西消失，李承袂的心情稍好了些，這才示意裴音過來，將她擁進懷里，指尖插入淺金的發(fā)絲里輕緩撫摸。

    少女的頭發(fā)扎成了丸子，頭骨飽滿，在發(fā)根已有黑色長出。李承袂在meimei身上聞到劣質(zhì)潤滑油的氣味，那種粘稠的質(zhì)地和刺鼻的味道，令他本能地厭惡。

    他側(cè)頭附在裴音耳邊問詢，語氣不輕不重：

    “私奔，是嗎？裴金金，你要什么時候才能知道，你對他完全沒感覺……至少，我在你身邊的時候，你根本用不到這些潤滑的東西?！?/br>
    李承袂將裴音抱離地面。

    在春喜，能一下子在熱門商圈周圍找到這種水平的旅館，某種程度而言，也算是種本事。

    裴音不缺零花錢，又沒過什么水平線以下的苦日子，李承袂一開始也想不到她會為了不登記信息，就跑來住這種賓館，在里面縮著“離家出走”。

    他默默關(guān)注了裴音很長時間，說來也巧，讓特助安排的觀察看護裴音的人，就住在404。

    他知道m(xù)eimei每天在房間看音量很大的爆米花電影解悶，知道她經(jīng)常能聽到其他房間的人zuoai的聲音。她的作息是晝出夜伏，會拒絕和林銘澤到酒吧去玩。

    而李承袂這次突然過來，確實是為著meimei突然購買安全套的異樣舉動，但更主要的，還是為了給她禮物。

    這或許可以算是十八歲生日禮物的一部分，別的需要在正式的場合給予，而這個卻足夠私人，私人到就適合這種他們二人獨處的場合。

    李承袂有想過很多小東西，但看來看去，好像都不如這個能說明白他的意思，而且，李承袂想借這個機會，先見她一面。

    一陣子不見，裴音看起來非常想念他，細腿一直緊緊掛在他腰上，使李承袂更加為meimei離家出走的動機感到困惑。

    想著，男人把裴音按進被子，緊緊抓著她的手直至十指相扣，低頭下去吻她。

    嘴唇相碰、輾轉(zhuǎn)，肌膚相親，李承袂被女孩子熱情急切的回應(yīng)取悅到，掌握著分寸壓下身撩撥她。

    接吻的過程伴隨著空氣中細小的灰塵，隔壁的旅客是剛才在樓下遇到的女人，知道他們是兄妹。

    李承袂剛吻到裴音就硬了，他分出心神不讓自己撞到她，低聲告知她關(guān)于隔壁的事。

    裴音被親得暈暈乎乎，抬著腿用腳背磨蹭男人的背肌，嗚嗚嗯嗯應(yīng)著李承袂平穩(wěn)的講述，直到那句：

    “我說，我來看顧叛逆期的meimei。唔，好乖…叫得很乖，很清楚………金金，記得嗎，這里的隔音很差。”

    哥哥在輕輕跟她調(diào)情。

    裴音的動作突然停下，舌尖立刻被李承袂吮住深入。下一秒，她整個人開始掙扎，努力逃離哥哥溫柔的桎梏。

    李承袂以為弄疼了她，從善如流松手，看著裴音逃下床，坐在床角捂著胸口平復(fù)呼吸。

    男人眼底流露出幾分饜足。

    他顯然相當喜歡接吻，長腿在床上展著，整個人傾身過去摸了摸meimei的臉，即使同意她自個調(diào)節(jié)呼吸，手指也仍輕輕揉著她的唇瓣。

    裴音看著李承袂的眼睛，小聲問道：

    “她知道我們是兄妹的事，哥哥怎么不早早告訴我？我剛才聲音是不是很大？人家聽到了會怎么想？……哥哥有說是親meimei嗎？那、那她會怎么想呀…哎呀…哎，應(yīng)該不會聽到吧？”

    她剛開始聲音還有些氣虛，越說越順，口吻就急切起來，近乎詰問。

    李承袂聽來覺得有些刺耳。

    他的笑容消退一些，平靜問她：“很重要嗎？”

    裴音對哥哥的變化毫無覺察，還在試圖跟他爭辯：“當然呀！哥哥，她會不會……會不會……”

    裴音的表情，讓李承袂覺得他的出現(xiàn)是不受歡迎的，是臟東西。

    他靜靜看著裴音，看meimei垂頭喪氣縮在床頭，嘴唇都還腫著，眼里卻懊悔與恐懼并存，像偷吃完乳酪蛋糕，才想起有大貓在門外守候的蓬松白鼠。

    ——狡詐，可愛，貪婪。

    “你覺得我今天來找你，是見不得人的？”他道。

    裴音怔了怔，立即搖頭，眼神躲閃：“我只是怕隔壁知道……我們……”

    李承袂望著她懷里絞緊的纖細手指，淡淡道：“裴音，你根本沒有為我們的關(guān)系做好準備?！?/br>
    裴音抬著臉辯解：“我有！我只是，我只是……”

    李承袂伸手鉗住她的胳膊，將她扯回身邊，傾身覆上去。

    “那就現(xiàn)在在這里做?！彼樕蠜]有溫和的神情，聲音聽起來卻是溫和的：“你不是一直都想上我么？”

    裴音立刻服軟：“不，不……我錯了，哥哥…不要現(xiàn)在……求你了?！?/br>
    李承袂面上無有情緒地笑笑，從她身上下來。

    及等走到桌邊，整個人已經(jīng)再度冷靜，李承袂用手指關(guān)節(jié)輕輕敲著桌面，良久才打開放在邊上的礦泉水倒進玻璃杯，把賓館附送的劣質(zhì)茶包也撕開丟進去，等了等，喝了口冷茶。

    李承袂端詳著meimei稚嫩的臉。

    這是一張十幾歲的年輕女孩子才會有的臉，還沒有成熟女人的韻味，但已經(jīng)依稀出現(xiàn)嫵媚的影子，四肢修長矯健，身體不好卻充滿無用的活力，好像至少明面上沒有她做不成的事。

    世界從來都是給這樣一張充滿活力的臉準備的，他有時候走在前面，有時候又遠遠被落在后面。

    “我大概知道了。全部，包括你離家出走的原因?！崩畛旭菍⒈臃诺娇坷锏奈恢?，不再去碰它。

    原來還是因為“l(fā)uanlun”這兩個字。

    “裴音，我怎么會一時昏了頭……以為你能明白愛？”

    李承袂沉靜望著meimei的眼睛，道：“你這種年紀，明明還是買櫝還珠、凡事圖個新鮮勁兒的階段。我怎么會蠢到以為，你會真的敢和自己的親哥哥luanlu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