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不擇手段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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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排明亮的路燈被黑亮的車身反照,整輛車形成了一種耀眼的黑,寬大的車頭霸氣外露,車頭的自由女神像更是被點綴成了鉆石一般閃耀。 勞斯萊斯的外形已經(jīng)足夠奢靡耀眼,車內(nèi)的裝飾更是窮奢極欲。 卿純仰著頭像一個沒見識過世面的小孩子一樣,眼底全是好奇又驚艷的崇拜之光。 “我的天吶,車頂在發(fā)光哎,好漂亮??!” 商顏的余光瞄向卿純,片刻后才開口回她,“星空頂,有私人定制的星座流星?!?/br> “流星?” 卿純好奇極了,商顏穩(wěn)住車速抬手按了按頭頂?shù)陌存I,下一秒,原本還靜止不動的星空瞬間劃過無數(shù)流星,形成了一場絕妙的流星雨。 “哇!真的是流星哎!”她就像個好奇寶寶,又驚又喜甚至還產(chǎn)生了奇妙想法,“那你說我對著這個流星許愿,上天會不會實現(xiàn)我的愿望呀?” 這么久,商顏一直在觀察卿純的一言一行,如果說現(xiàn)在這副單純蠢萌模樣都是裝出來的,那這個女人的演技和道行可就太深了。 “你有什么愿望?”商顏繼續(xù)問。 卿純剛想開口,下一秒?yún)s又咬起了手指欲言又止,“我不能說哦,因為愿望說出來就不靈了?!?/br> “哼………”商顏沒忍住,像是嘲笑但戛然而止。 卿純逐漸將目光放回到商顏身上,偷瞄著他的表情反應(yīng),說話時更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 “干嘛笑我呢?”卿純委屈得又睜起圓溜溜的大眼睛。 “那不是嘲笑,只是一點點驚訝?!?/br> 卿純才不信,但又不敢得罪,略帶著討好:“周先生人真好,不是給我開電梯就是開這么貴的豪車送我回家,謝謝你呀!” 面對卿純的夸張商顏并不會為之所動,他繼續(xù)穩(wěn)穩(wěn)得開車,時不時近距離觀察副駕上的女孩兒。 她好像很單純,一眼就能看穿,但她又好像很復(fù)雜,根本猜不透她下一步會做出什么。 “話說………周先生今天其實是挪用了公車送我吧,要是被老板知道了,他會不會爆發(fā)雷霆之怒立刻宰了我呀?” 商顏面無表情,語氣卻隱隱透出些不悅:“在你的印象里,似乎覺得這個老板很兇殘?!?/br> “嗯………我聽人說他很兇很可怕的!而且只要惹他不爽了,立刻叫人卷鋪蓋走人,是個特別嚴(yán)肅特別嚴(yán)厲脾氣還特別陰晴不定,還有還有!相當(dāng)難伺候,是個半點不容人的魔鬼呢!” 商顏越聽越覺得離譜,抓著方向盤的雙手骨節(jié)都泛了白,“聽誰說?” “八卦啊,他們私底下都這么說!” 商顏眉頭緊皺,反應(yīng)了幾秒才發(fā)現(xiàn)回答似曾相識。這女人………是故意的嗎? “以訛傳訛罷了,他是人,不是什么魔鬼?!?/br> “我知道,人嘛,總喜歡在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情里添加很多自我感受,然后試圖用這種捏造的謊言來獲得更多無知之人的認(rèn)同。” 汽車在空曠無人的高架上行駛,偶爾幾輛超車再無其他。 商顏將速度穩(wěn)定在80邁,接著試圖開始了解真相。 “現(xiàn)在可以告訴我你的方法了嗎?” 卿純正坐,目光一直停留在前方,“看來周先生還是在乎過程的?!?/br> “不,我確實更在乎結(jié)果,但你的事情確實很匪夷所思,我有點興趣?!?/br> 其實這件事很簡單,卿純都覺得自己要是說出來,商顏都不會有什么驚訝,他僅僅是好奇而已。 “我記得你說過的,要我離你遠(yuǎn)一點,要我學(xué)著有邊界感,所以昨天我很努力得去嘗試過了?!?/br> 商顏沒想到她會換一個話題,她的意思也就是說昨晚的冷漠疏離其實只是聽了他的話? “不過可惜,失敗了,你看我今天還是忍不住想和你打招呼,我這種難改的性格很討人厭吧?” 她的臉上掛著勉強的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青澀恍惚得招人憐,只是身旁的男人并不喜歡施舍憐憫。 “答非所問?!彼淠米屓四懞幌胫雷约合胍拇鸢?。 卿純聳肩微微一笑,再次睜眼,她的目光變得格外銳利。 “周先生說的對,真正的職場遠(yuǎn)遠(yuǎn)不是我想象中那么簡單。不是埋頭努力工作就會有回報,也不是費盡心思處理人際關(guān)系就不會被背叛陷害,吃一塹長一智,是你教我的?!?/br> “只不過我這個人,并不想吃了教訓(xùn)才長點智慧。周先生是個很厲害的人,其實我跟你一樣,比起變數(shù)紛亂的過程我更看重結(jié)果。所以,對我來說只要能留下來,我并不介意使用一些手段。” 商顏有些驚訝卿純的回答,她似乎比他想象中要聰明復(fù)雜,“這么說是我小看你了,還以為你剛出學(xué)校什么都不懂?!?/br> “那周先生會覺得我這樣做不好嗎?”卿純追問。 商顏頓了頓,“你會使用手段說明你有腦子,比起無用的單純,有些心機手段并不是什么壞事?!?/br> 卿純半低著頭,不自覺的掰扯手指恰恰反映出她的緊張恐懼,又或者其實是一種袒露本性的興奮。 “不,不是………”卿純使勁掰著手指,“我其實是那種為達(dá)目的不擇手段的人?!?/br> “不擇手段?” 商顏愕然,卿純聲音越發(fā)怯弱,可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令人恐懼。 “法務(wù)部只錄用一個實習(xí)生,其實就算另外三個人合理競爭,我還是會為了得到這份工作對他們下手。我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我甚至無所謂要使用什么樣的手段,也不會因為他們先算計陷害了我就會覺得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復(fù)仇。因為只要我想要,妨礙我的人是好是壞我都不會在乎?!?/br> 商顏想要的真相遠(yuǎn)遠(yuǎn)超乎他的想象,他轉(zhuǎn)過頭看向副駕上的女孩兒,眼神交匯的瞬間,商顏像是發(fā)現(xiàn)了同類,從她膽怯的笑容中提取到了一股病態(tài)的瘋狂。 黑暗里,只有燈光勉強照亮前方的路,卿純癡望著商顏深邃漆黑的眸子,她的靈魂早已沉浸其中。 她就這么一直看著他,直到車子停下,他們到達(dá)了目的地。 車子里一片寂靜,商顏注視著前方默不作聲,他不主動開口,卿純也不主動下車,兩人就這么處在同一個狹窄空間,無聲得對峙著。 過了好久,卿純才忍不住詢問:“我這樣是不是很讓人討厭?” 這不是一個正常人該有的邏輯三觀,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否認(rèn)這種極端自私的觀點。 可商顏卻說出了截然相反的話,“你不該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說出來,你要學(xué)會偽裝,而不是在這里問我會不會被人討厭。” 那一刻卿純明白,這就是這個男人的本質(zhì)。 “可是,我不想對周先生撒謊?!?/br> 商顏轉(zhuǎn)過頭,那雙棕色的眼瞳閃爍著稚嫩的野心,就連眼底的瘋狂都還顯得那么膽小,明明是個心機腹黑的女人,那雙眼卻無辜純潔得如同天使。 或許她不需要偽裝,那張漂亮的混血臉蛋就是最好的偽裝。 男人的指尖驀得伸到了卿純面前,她先是一驚本能得往后退,可后腦勺撞在了椅背上退無可退。 他的手指很長,食指上的紅寶石戒指近在咫尺,那是象征著財富地位的家主戒指。 指尖停留在卿純的黑框眼鏡上,她緊張到自動屏住呼吸,盯著商顏的手指,看著他慢慢摘下自己的眼鏡。 就這么注視著,仔仔細(xì)細(xì),將她的眉目,輪廓,神情,通通收進眼底。 指腹輕掃過柔嫩的臉頰,從上到下,又用指背再碰一遍,調(diào)情似的肌膚相觸之際都會掀起貓兒的一陣酥顫。 “小姑娘,你還有很多東西要學(xué),下車?!?/br> —————— 又是一個尋常的周末,7點起床,空腹健身2小時,9點私人醫(yī)生準(zhǔn)時上門復(fù)診,10點心理咨詢,一直持續(xù)到午餐時間。 等到下午,宅子里又只剩他一人。商顏還是喜歡獨處,不管是貼身助理還是傭人,他都不喜歡這些人在眼前晃蕩。 失去了關(guān)于卿純的記憶,商顏回歸了正常的生活,還是那么無趣孤寂。 周禮建議他可以找莊雪薇約會,但商顏否決了,在莊家沒有明確答復(fù)他的要求前,他并不打算和這個女人有過多的接觸,他不想浪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去試錯。 在商顏眼里,和莊雪薇約會的優(yōu)先程度還不及演奏一首小提琴曲來的重要。 婚姻,只是一個必不可少的過程,他不在乎妻子是誰,他只在乎這個妻子能給他提供什么。 一個孩子,又或者一些資源,只有對他有利對家族有利,他才會在乎。 庭院里有一棵半死不活的樹,也不知道什么時候種的。 早春的寒風(fēng)吹得枝椏沙沙作響,周圍的樹木花草早已抽出了新芽,唯獨這棵干枯蕭索。 幾年了,不開花不結(jié)果,連葉子都長不全,簡直就是浪費土地資源。 按照商顏的性格,這棵樹早就被砍了當(dāng)木材燒,但他不知為何很喜歡在這棵樹下拉小提琴。 大概是因為這棵樹的氛圍很適合他最愛的《小夜曲》吧,那種孤寂蕭瑟卻又充滿柔情戀戀不舍的感覺,搭配著實在合適,他可以在樹下演奏一整天。 沉浸在音樂的世界里,商顏只覺得自己的靈魂都得到了升華。 商顏追求自我完美,不管是現(xiàn)實世界還是精神世界,所以他認(rèn)同了卿純車?yán)锏哪欠挕?/br> 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也會不擇手段,或者比她更加心狠手辣。 但最后一個音符停下,商顏拉完了整首曲目,他靜靜地站在庭院里,手里的琴弦還在微微顫動。 靈魂伴侶,他突然想起了這么一個詞。 這個詞很熟悉,好像有人跟他說過,是誰呢? “少爺?!惫芗艺驹谛P(guān)處已經(jīng)許久,就等著商顏演奏完才上前,“晚餐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br> 聽到晚餐商顏這才反應(yīng)過來,天早就黑了,只不過庭院里的燈驅(qū)散了他周圍的所有黑暗,讓他還以為仍是白晝。 晚餐豐富營養(yǎng),但餐桌上只有他一個人,周禮跟管家一起站在旁邊等著他吃完才能開口。 可商顏明明記得以前是有一個人會陪著他吃晚飯的,而且是一直陪著他,就坐在他左手邊的位置。 可商顏看向左手時,那邊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 他忘了卿純,同時也忘了沉九,那個從小就被他選中,陪伴了他十幾年的沉九,他忘得干干凈凈。 一個住在五百平的大別墅里享用法式晚餐,一個卻端著不銹鋼餐盤畏畏縮縮得站在隊尾等著打飯。 京城遠(yuǎn)郊監(jiān)獄,這里關(guān)押著的犯人都是刑期超過十年的重刑犯,他們剃著板寸穿著統(tǒng)一的囚服,胸口和后背都印著犯人編號。 負(fù)責(zé)看管的獄警也不同于其他監(jiān)獄,各個全副武裝手持警棍隨時待命。 隊尾的男人因為低頭發(fā)呆晚了兩步?jīng)]跟上去,身后的獄警就毫不客氣得拿警棍招呼了上去。 “快點!跟上!” 被打的男人哆嗦了一下沒叫出聲,腳步立刻跟上害怕再慢一點又招來一棍。 監(jiān)獄里的伙食單一無味,唯一的好處就是能吃飽,可是不知為何等輪到隊尾的男人打飯時,他的碗里只有半塊拳頭大的米飯和幾片煮爛的菜葉子。 他好像早就習(xí)慣了,沒發(fā)表任何不滿,端著盤子坐到指定位置開始埋頭吃飯。 犯人的用餐時間很短,不可以說話不可以交流,吃完立刻放下碗筷等待午餐時間結(jié)束。 等吃完,犯人們立刻排成一隊魚貫而出,獄警突然叫住一人。 “1633,出列!” 隊尾的男人反應(yīng)很快,瞬間立刻站直接受命令。在監(jiān)獄里,犯人們沒有自己的名字,只有一串冰冷的編號代表自己。 “你,負(fù)責(zé)今天食堂衛(wèi)生,2個小時洗完,快去!” 接到命令的男人半點不敢遲疑,佝僂著身子小跑著收拾起了碗筷。 食堂很大,吃飯的人也有很多,他需要做的不只是收拾碗筷,還要一件一件進行清洗,2個小時之內(nèi)完成幾乎是極限。 不過他習(xí)慣了,甚至早就練出了竅門,速度快得驚人。 廚房里只剩一個男人洗碗,兩個獄警靠在門口悠哉抽煙。 “哎,那個。”一個瘦點的獄警用眼神瞄了瞄水池旁的男人,“今天也照舊???” 另一個胖點的獄警吐了口煙圈點頭,瘦獄警一臉無奈道:“這都四年了,還不放過他???” “別說四年,這男的被判了10年。上頭說了,只要他關(guān)在這里一天,咱都得招待他一天?!?/br> 瘦獄警聽得直搖頭,“唉,你說他到底得罪了誰???上頭那話可是讓咱們往死里弄他,你說這男的再怎么窮兇極惡也不至于這么狠吧?” “嘖,你沒看他檔案???不知道他怎么進來的?” “知道啊,故意傷害加非法持有槍支,數(shù)罪并罰判十年?!?/br> “那你知道他故意傷害的誰?” 瘦獄警一下子提起了興趣,兩人湊到一邊小聲談?wù)撈饋?,“誰啊?誰啊?” “知道容家嗎?” 瘦獄警搖了搖頭,胖獄警一臉鄙夷道:“容家都不知道,你這體制真的是白進了!京城現(xiàn)任軍區(qū)總司令叫什么?叫容恒!” “我的媽!軍區(qū)總司令啊!” “這男的沒被直接直接弄死算是好的,他開槍打傷了容恒的獨子,雖然沒死但成了植物人昏迷了四年,那可是容司令唯一的兒子!你說這位軍區(qū)總司令能放過他?” “那肯定不能夠啊!我說呢,怎么會讓我們往死里整他,原來是得罪了這么大的官兒,別說10年,我看著他怕不是都熬不過明年?!?/br> 兩人的目光看向水池,男人弓著腰拿著毛巾拼命擦拭不銹鋼碗具,一雙大手早就被烈性洗滌劑泡發(fā)到脫皮。 他仍然如同上了發(fā)條的機器一般不知疲倦,衣袖早就被污水浸濕,他來不及整理只能用胳膊往上蹭蹭,可洗滌劑還是沾上了手臂上的傷疤,強烈的刺痛讓男人疼得臉色蒼白嘴唇顫抖。 他不能停下來,絕對不能,因為如果在2點前沒能洗完,會有更可怕的懲罰。 快了,還差最后三個碗,快了,快了………… “時間到,洗完了嗎?” 他太慌了,最后一個碗沒拿穩(wěn),哐當(dāng)一聲掉在了地上,臟了。 兩個獄警相視一笑,撿起地上的碗扔回了池子。 “洗個碗都洗不好,你說你還能做什么活兒呢?” “還是去洗衣房吧,那種地方才適合你?!?/br> 一聽到洗衣房,男人瞬間抬頭滿臉驚恐,身體更是抖如篩糠,“不,不要,我不要去那里………” 沒有人會在乎他要不要去,被扔進洗衣房的男人很快被幾個兇神惡煞的重刑犯拖到了角落。 為首的犯人臉上一條長長的刀疤甚是駭人,他真是這座監(jiān)獄里的獄霸,其他幾個小弟按住男人的四肢防止他逃跑。 刀疤臉拿著個玻璃杯站到他面前笑容陰森,“小九九又沒把碗洗完???嘖嘖嘖,怎么洗了四年還洗得這么慢呢?” 被壓制在地上的男人才終于露出了全臉,沉九,沉家三少爺,商顏曾經(jīng)最信任的家臣,朋友,兄弟………… 因為掙扎,他的衣服被掀開大半,原本滿是肌rou的身體經(jīng)歷了四年非人的折磨早已瘦骨嶙峋,小麥色的皮膚更是布滿了密密麻麻的傷疤。 除了那張臉?biāo)麄儧]動手,沉九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塊好皮。 “晚飯沒吃飽吧?我剛剛看到了,他們就給你吃那么點東西。不過沒關(guān)系,老子再給你加點餐,讓你吃個飽怎么樣啊?哈哈哈哈!” 說著,刀疤臉解開褲子,在眾人的哄笑聲中尿滿了一整個玻璃杯。 沉九驚恐得瞪大了雙眼,他想掙扎想逃跑想呼救,可這種絕望他已經(jīng)經(jīng)歷了整整四年,沒有一個人來救他。 “把他嘴巴給老子扒開,新鮮熱乎的都灌進去!哈哈哈哈…………” 狹窄的洗衣房內(nèi)陣陣哀嚎,烏云遮住了最后一點月光。 京城冬天的夜,真是又長又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