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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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將雨雪,寒風(fēng)拂面陣陣吹來,路上行人皆行色匆匆,唯獨林樾,他抱著抓好的藥,逆風(fēng)而行。 林樾不覺得冷,相反,心底燃起的希望將他烘得渾身暖融融的。 燕玄終于傳來了密信,燕玄安然無恙,林樾懸著幾日的心才終于落下。 洛州被燕玄包圍太久,幾次強攻下來,早已陷入彈盡糧絕之境,林樾將洛州的情況如實告知燕玄,想必不日燕玄便能攻下洛州。 另外,醫(yī)館新來的女郎中妙手回春,讓他娘親久病不愈的身子如枯木逢春。 “爹,娘,我回來了?!绷珠袛y風(fēng)推門而入,一眼就看到落在院中石凳上的信鴿。 林樾將抓回來的藥放好,開始看燕玄的信。 信中前半部分的內(nèi)容是告知他燕軍即將開始最后一次攻城,而另外一件事就是......燕王妃逃到了洛州,燕玄想讓其在城中暗中替他留意。 據(jù)林樾所知,這燕王妃一直在咸陽,為何會突然跑到洛州? 林樾還沒來得及細想,就被燕玄所畫的王妃小像嚇了一跳,這小像里畫的不就是替他娘看病的女郎中? 林樾后背硬是沁出了一層冷汗,他仔細將燕玄給他的小像又看了好幾遍,果真與那位女郎中一模一樣...... 可那女郎中說自己是來洛州投奔外祖,無奈外祖府邸早已人去樓空,被生計所迫才到醫(yī)館做工。 但她又與王妃一樣,也是江陵女子,一樣精通醫(yī)術(shù)。 他將情況匯報給燕玄后就開始替娘親煎藥,他打算明日再去跟女郎中......不,跟王妃談?wù)劇?/br> 沉青自從逃到了洛州,日子過得也還算舒心,她打算現(xiàn)在醫(yī)館做一陣時間,待攢夠了銀子就開始繼續(xù)上路。 雖說燕玄已死,但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終不是長遠之計。 每日來找沉青看診的人很多,有些是真心求醫(yī),有些卻是另有心思。 更有些則久而久之,從前一種變成了后一種。 一如眼前這位叫林樾的士兵,本是為母親求藥,可明明昨日才抓了藥回去,今日便來問東問西,問得沉青心煩。 “聽聞姑娘的外祖已搬離洛州,不知曾經(jīng)住在何處?我自幼在洛州長大,或能替姑娘打聽一二?!?nbsp; 林樾問著,只見沉青抬頭瞥了他一眼,眸底映著警惕。 “該問的我都已經(jīng)問過了,聽聞林大哥在外打仗多年,這洛州的變化,恐不比我多了解多少。”沉青將他的話堵死,移開眼繼續(xù)替病人診脈。 盡管林樾已經(jīng)被沉青潑了幾回冷水,可為了殿下的終生大事,他還需繼續(xù)。 “姑娘也到了婚配的年紀,難道沒想過嫁人?”林樾鼓起勇氣繼續(xù)問著。 只見沉青握筆的手一滯,“林大哥今天不是來問關(guān)于林大娘身子的事?怎將話題一直扯到我身上來?” “我......”林樾一時語塞,既不能坦白說,又不敢太過冒犯生怕日后被秋后算賬?!肮媚镏魏昧宋夷锏呐f疾,我無以為報,只是想為姑娘做點事?!?/br> “我看啊,是有人想以身相許了。”醫(yī)館的掌柜徐大嫂看著林樾著急的神色笑得花枝亂顫,自從丈夫走后,她一人撐起醫(yī)館,性格豪爽,素愛與街坊鄰居開玩笑。 但奈何徐大嫂醫(yī)術(shù)一般,不如她過世的丈夫,兒子年幼,尚未出師,因此醫(yī)館只能靠轉(zhuǎn)賣藥材維持生計。 沉青人生得水靈,還醫(yī)術(shù)高超,一來連帶著醫(yī)館的生意都紅火了起來。 雖然沉青不說,但徐大嫂也能猜到幾分她的身世。 在亂世中,一個女子孤身在外逃亡,理由無非就是那幾個。 可無論哪一個,都讓人不忍去深想。 徐大嫂也是真心希望沉青能遇上一個如意郎君,正巧,她看林樾就挺順眼的,為人孝順,又有軍功在身,武功了得,日后保護沉青不成問題。 “咳......”林樾著急辯解,話到嘴邊又嗆回喉嚨,他弓著身子劇烈地咳嗽著。 他哪里敢以身相許? 想要以身相許的分明是他們殿下。 “我并非此意,徐大嫂你可別千萬別誤會!”林樾匆忙轉(zhuǎn)向沉青,“尤其是姑娘,你可千萬千萬別誤會,就算給我一萬個膽子我也不敢高攀姑娘!” 林樾此時內(nèi)心就像灑了一窩熱粥,亂成一團。 林樾的反應(yīng)看得沉青也一愣,莫非當(dāng)真是想報恩? 還未等沉青細想,只見醫(yī)館門前來了許多人,多抬著箱子,為首的是年紀稍長的女人。 “這位就是袁安姑娘了吧?”她一眼就認出了沉青,親昵地上前拉著沉青的手。 袁安是沉青給自己起的新名字,取自愿安之意,希望自己逃亡路上一切平安。 沉青抽回手,頓時不安起來。眼前這人,多半是媒婆...... “袁安姑娘,我今日是來替趙員外家的公子說親的。”媒婆也不介意,繼續(xù)嘗試跟沉青熟絡(luò)著。 一旁的林樾嚇得是大氣都不敢出,豎著耳朵在一旁偷聽,生怕錯過了一個字,他一定要盡快將此事告知殿下! 待林樾將一切寫成加急密信送到燕玄手里時,連書案都委屈地裂成了兩半。 前一封信所帶來的欣喜徹底被怒火掩蓋,密信似要被燕玄在掌中碾成粉末。 燕玄是又氣又委屈,從沒有任何一場戰(zhàn)事讓他如此頭痛過。 他原以為沉青是喜歡在破廟時的他的,可如今看來,他或許只是她逃亡路上寂寞時所選的過客,隨手可棄。 而糾纏他日日夜夜的思念,縱然再熱烈,也燒不到她半點。 慕容燼聞聲趕來,“發(fā)生了何事?” 燕玄搖了搖頭,將密信喂給了火盆?!拔抑皇窃谙?,這場仗如何才能萬無一失?!?/br> 勝敗乃兵家常事,燕玄自然明白。 這是他頭一回,迫切地想要贏。 更確切地說,他想將她從那個趙員外的病弱兒子手中贏回來。 ---- 燕玄:老婆保衛(wèi)戰(zhàn)正式打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