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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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駕崩,佞臣竊國。周王朝分崩離析,殷王朝橫空出世。 是夜,長安城千燈如晝,流光溢彩。即便他們已經(jīng)遠(yuǎn)離長安,還能遙看天際的一抹霓色。 當(dāng)年,并州刺史李穆奉太后懿旨入長安清君側(cè),結(jié)果不僅絞死太后,還廢帝另擇新主。李穆挾持幼主,自封相國。這還沒幾年,就殺了新主,直接篡國竊位。 山河破碎,國已不國。 早些年,閹黨與外戚相斗,周王朝日漸式微。各大州府開始擁兵自重,互相蠶食。如今李穆稱帝,州府不再顧忌,各自為王。 亂世之中,上至諸侯,下至黎民,皆有割據(jù)稱雄之心。各處匪盜猖獗,兩輛馬車一前一后,繞開官道,抄山路近道,向洛陽疾行。 到了夜間,幾人宿于林中。 柳舒成去溪邊打水,蹲下身,卻見溪水中倒映著女子的蛾眉曼睩。他轉(zhuǎn)過身,一把未出鞘的匕首抵在他腰間。 “主人何時(shí)來的消息?”云蕪綠問道。昨日她去尋柳舒成之時(shí),他對武林大會(huì)只字不提,看來應(yīng)是事出突然。 “今日清晨。這里還有一封與你的信?!?/br> 柳舒成從懷中取出信,云蕪綠一把扯住,將信紙抖開,就著銀月清輝而看。 “蕪兒, 展信祝佳。 事已知悉。外敵當(dāng)前,吾等皆為漢人,須戮力同心。爾且放手一搏,莫問前程。待涼州事畢,切勿忘卻吾之囑托。 另,長安恐會(huì)生變。燕王借武林大會(huì)招攬能人異士,爾須亂其謀劃。 山高水長,江湖路遠(yuǎn),多保重。 順候夏祉 嘉禾 ” 云蕪綠咬著唇,眼角還是溢出了濕意。她先前只是猜測主人會(huì)理解她,可當(dāng)主人白字黑字寫下她心中所想之時(shí),她不禁動(dòng)容萬分。 她擦了擦眼角,捏著信紙,笑出了聲。 柳舒成皺眉看著她:“又哭又笑的,主子說什么了?” “主子的事,你別管?!痹剖従G收起信,轉(zhuǎn)身要走。 “等等?!绷娉珊白×怂?/br> “何事?”云蕪綠頓了腳步。 “你在涼州,也許不知中原局勢,我同你講一講吧?!?/br> “你一個(gè)會(huì)稽郡的文官,又如何知曉中原局勢?”云蕪綠反問。 “主子謀天下,這是為人臣子分內(nèi)之事?!?/br> 云蕪綠轉(zhuǎn)身,上下打量他片刻,忽而拔出手中匕首,砍下一截桃枝。 柳舒成被她嚇了一跳,見她不是朝著自己出刀,松了一口氣。他的手?jǐn)n在袖間,默然地看著她把桃枝削成一條光滑的細(xì)棍。 云蕪綠收了匕首,將棍子遞給他:“你就用這個(gè)作筆,湖水作紙,給我講吧?!?/br> 柳舒成捏著木棍,上面未有任何倒刺,想來她的刀法鋒利,又頗為細(xì)心。 “好?!彼尺^身,面對湖水。 云蕪綠也走上前來,兩人并肩而立。兩人隔著一臂之距,但云蕪綠還是聞到她身上的墨香味,一如叁年前。 月明水白,無風(fēng)波平。 她記得吳地的水是溫柔的,荷花夜開,明月滿塘。而此地的水卻是清寒的,讓她心中半分旖旎的柔情都不曾留下。 或許是見過了人間冷暖,心腸就硬了吧。 柳舒成捏著木棍,在水面劃下一道曲折的弧,如“之”字橫臥。 “黃河?!痹剖従G開口道。 “你看此處,黃河由北至南,在叁秦要道的渭南郡接上渭河,如勾般彎折,向洛陽東去。并州在黃河中段以東,自從李穆帶兵入長安,并州早已被瓜分干凈。如今東北以燕王為首?!?/br> “燕王……”云蕪綠低喃。她記得大周鼎盛之時(shí),燕地不過是王朝東北部的彈丸之地。 “目前,黃河中段以東,淮水以北,皆是燕地。” “竟然已至淮水……”云蕪綠眉頭緊鎖。淮水以南為揚(yáng)州,是吳地。燕王原本掌管冀州,與揚(yáng)州還隔著豫州與徐州,沒想到如今燕地與吳地已然接壤。 魏長明當(dāng)年為吳地定下西擴(kuò)之計(jì),算是放任了燕王的坐大。自她離開魏長明,魏長明一氣之下投靠敵軍,如今是楚王座下倀鬼。吳地的損失,也成了一本無人負(fù)責(zé)的糊涂賬。 “荊州與揚(yáng)州爭斗多年,讓燕王坐收了漁利。魏長明的叛變,令侯爺心灰意冷。兩位公子只愛建安的迷眼富貴,揚(yáng)州前途未卜?!绷娉沙蠲疾徽沟氐?。 “揚(yáng)州并非無人,亂世的梟雄一人足矣?!?/br> 柳舒成眉頭輕展。 是啊,揚(yáng)州還有那么一個(gè)人。 從他第一次見到主子,他就看到了別人身上未曾有的韌性。他常在書上讀到女人若水,但他卻覺得主子像隨風(fēng)拂柳,看似纖柔曼妙,但怎么也折不斷,若是以此作鞭,能抽得人遍體鱗傷。 他曾以為吳地的官員皆被紙醉金迷侵蝕了風(fēng)骨。十里紅橋,輕歌曼舞,誰人還能知曉這是一個(gè)亂世? 直到他見到了主子。他見識(shí)到了真正的吳人風(fēng)骨。 “嗯?!彼聪蛟剖従G,清眸炯然,揚(yáng)唇一笑。 云蕪綠迎上他的目光。他為官,她為民,本該各安其所,但他們又為一個(gè)主子做事。既然目的相同,她也該放下芥蒂了…… 她伸出手,淺笑道:“還請柳大人多指教?!?/br> 柳舒成訝然,猶豫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哪里敢指教,柳某愿為云娘子執(zhí)鞭隨鐙,還望云娘子莫嫌棄?!?/br> 小九遙遙地看到兩人談笑風(fēng)生地走來,手中抱著的枯枝落了一地。 “你怎么了?”越秋白撿起地上的枯枝,堆成小小的一迭。 小九這才察覺到腳趾的微麻,估摸是被樹枝砸了腳,連忙斂下情緒道:“沒什么?!?/br> 待云蕪綠走近,他扯著云蕪綠的衣袖走到一旁,低聲問:“阿姐,你真的跟他和好了?” 春風(fēng)渡上下皆知柳舒成是她的面首。柳舒成雖不是宗門之人,但享有門人權(quán)力。她未同小九提過柳舒成之事,小九卻也知曉此人。 “不然呢?本身也沒什么仇?!?/br> 她從未恨過他。只是見到他之時(shí),會(huì)想起自己曾經(jīng)的狼狽,一時(shí)無法接受罷了。 “阿姐,你為何要那樣的人侍奉你?”小九生氣道。阿姐猶如明珠生輝,像柳舒成那樣以色事人、買官鬻爵之人,怎配站于阿姐身側(cè)? “小九,他不是來侍奉我的?!?/br> 小九的圓臉皺成一團(tuán),問道:“他不是你的面首么?不侍奉你,那來做什么?” “主人雖然將他賞賜給我,但已是過去之事。他是官,是春風(fēng)渡的上賓,日后要放尊重些。” “可是……”小九咬著唇,滿臉的不悅。這世間難道不是該黑白分明么?柳舒成是個(gè)jian人,就不該結(jié)交。 “小九,如果我們目的相同,便可以結(jié)伴而行?!?/br> “好吧……”小九聽得似懂非懂,滿臉不甘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