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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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清晨,天邊初露微光,霧靄茫茫,屋外朦朧一片。 風(fēng)中搖曳的黃葉被雨水沖刷得干凈,晶瑩透亮的露珠掛滿樹梢,風(fēng)吹飄落,墜進小小的水洼,聲響悅耳。 窩在碎花棉被里的人兒困倦地翻了個身,床頭柜上的青蛙鬧鐘“呱呱呱”叫個不停。 她煩躁地猛拍一記熊掌,鬧鐘徹底安靜。 “咚咚?!?/br> 熟悉的敲門聲緊隨其后,正如以往的無數(shù)個早晨一樣,青蛙是為某人起床氣泄憤而準(zhǔn)備,最終還得靠人工鬧鐘。 “六點半,還不起床會遲到。” 喬浠縮進被子里,半睡不醒地應(yīng)了聲,迷迷糊糊坐起,睜開眼,目光延伸過去,正對床的全身鏡內(nèi)有個長發(fā)凌亂,滿臉緋紅,嘴角瘋狂上揚的小瘋子。 她兩手捂住臉,燙得掌心發(fā)熱,神色呆滯地眨眼。 清醒后的第一反應(yīng)是低頭查看襯衣,衣扣工整,完全沒有被人狠狠揉捏過的痕跡。 果然是夢。 心間松懈之余,有小小的失落以及暗戳戳的期待。 如果不是夢多好,如果現(xiàn)實中的邢崢也有那么溫柔該多好。 “喬喬,喬喬” 那低沉柔軟的喚聲過于真實,稍稍回想那雙充斥著欲望的深瞳,心跳發(fā)了瘋地戰(zhàn)栗。 他濕熱的嘴唇貼著鎖骨一路吻到小腹,她怕癢,瑟縮地縮了縮。 干燥溫?zé)岬氖种富^少女曲線柔美的后腰,在牛仔褲的邊緣流連忘返。 他呼吸很輕,“害怕嗎?” “唔?!?/br> 圓圓的紐扣散開,細長拉鏈揪住那顆惴惴不安的心,一點點下拉, 邢崢沉沉闔眼,克制地停留在這一步。 小姑娘渾身都在抖,他不敢貿(mào)然往前,他做不到忽略她的感受,只為滿足自己失控的私欲。 他掐住她纖弱的細腰,翻身按在身下,喬浠側(cè)臉貼著枕頭,后腰倏地一熱,濕吻黏著脊骨輕柔地親上來。 唇舌軟韌,鼻息guntang,她身體仿佛被定住,五指用力揪著枕頭一角,喘息聲斷斷續(xù)續(xù)。 “邢邢崢” “我在?!?/br> 他細細舔弄少女精致的蝴蝶骨,聽她喉間破碎的嬌吟,大半個身子壓上去,胸腔堅硬如石,嚴(yán)絲合縫地貼近。 她躲不開,也不舍躲開,收緊的五指無力松落,他手心強勢覆蓋,十指緊扣。 “別怕?!?/br> 他聲音仿佛在火焰里灼燒,壓抑,隱忍,帶著點自虐的折磨,“哥哥等得起?!?/br> * “啪?!?/br> 窗外卷入一陣風(fēng),吹動書桌上的黑筆,直直滾落在地。 她被響聲驚醒,恍然如夢,盯著鏡子里那張紅透的臉,埋頭藏進被子里試圖遮羞,暗罵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小色鬼。 不管是現(xiàn)實還是夢里,想把他吃干抹凈的心思從未改變。 “咚咚?!?/br> 敲門聲再次響起,這次明顯不耐煩了,“再不起床,我進來掀被子?!?/br> “別,起來了?!?/br> 她嘴角笑意泛濫,鉆進熱乎的棉被里取暖,一個人傻樂半晌,還在回味那個意猶未盡的甜夢。 燥熱的呼吸間勾著一絲誘人沉醉的禁忌感,每個跳躍的細胞都在怦然心動。 * 餐桌上,穿同款校服的兩人面對面坐著,安靜到只有相互重迭的咀嚼聲。 她很想掩蓋內(nèi)心深處的躁動,可還是忍不住偷偷瞄他。 “看我干什么?” 他漫不經(jīng)心地問,依然是那張萬年如一日的寒冰臉。 “沒。” 小姑娘心情郁悶地垂眼,再甜膩的小曖昧也抵不過某人冷言冷語的腔調(diào),這么一想,手里軟乎乎的包子都不香了。 虛擬的夢境何其美妙,現(xiàn)實只有一地玻璃渣。 邢崢見她低頭不吱聲,藏住晃過唇邊的那抹笑,在她端起牛奶杯仰口喝下時,冷不丁來了句,“你半夜爬到我床上,想干嘛?” “噗——” 她驚嚇過度,嘴里的白色液體噴涌而出,桌對面的男人躲閃不及被人噴一臉。 “咳咳咳?!?/br> 喬浠嗆到喉嚨,咳得撕心裂肺,晃過神后瞥見那張帥氣的俊臉掛滿奶漬,手忙腳亂地抽紙巾替他擦干凈。 他沒抗拒,在她欲收手時用力拽住手腕,近距離鎖住她的眼睛,也不說話,過于直白的注視,盯得她心驚rou跳。 “我我干什么了?” 哆哆嗦嗦問出口,心跳已然炸裂。 邢崢?biāo)砷_手,擺出一張興師問罪的惡人臉,“兩手在我臉上摸來摸去,你以為你在揉面團嗎?” 她心涼了半截,莫名有些委屈。 夢里被揉面團的那個人是我好不好,怎么鏡頭一晃,受害者易主了。 “然后呢” “我把你扔回房間了?!?/br> “哦?!?/br> 她戰(zhàn)術(shù)性喝了兩口水,清清嗓子,故作淡然地解釋:“大概是夢游了吧?!?/br> 邢崢努力憋笑,壞心思地逗她,“以前沒聽說過有這毛病?!?/br> “剛有的,新鮮出爐。” 她被逼得口不擇言,羞澀地移開視線,飛快撂下一句“我吃飽了”起身就跑,可剛跑到房間被緊隨其后的邢崢揪住,霸道的拉到身前。 “我話沒說完,你跑什么?!?/br> “要遲到了啊?!彼宋寺暤鼗?,不敢抬頭看他。 他瞥見她眼底遮不住的羞澀,嘴角微勾,開始秋后算賬,“未成年人,誰批準(zhǔn)你喝酒的?” 喬浠倏然想起什么讓人上火的片段,用力甩開他的手,陰陽怪氣地回懟:“那你偷偷早戀,也沒經(jīng)過我同意啊?!?/br> “我沒有。” “撒謊?!彼а叟伤崞疬@個一肚子無名火,罵他三天三夜都不解氣,“我昨天給你打電話,是個女生接的,她說是你的女朋友?!?/br> 邢崢沒第一時間否認,啞聲問她,“你信了?” “我” “你信她還是信我?” 喬浠呆愣兩秒,就私心而言,她自然愿意相信說謊的人不是他。 她抿唇笑了笑,克制不住地往前半步,指尖揪著他的衣服下擺,固執(zhí)地要個答案,“你現(xiàn)在沒有女朋友,對吧?” “自己去想?!?/br> 他無言的哼,抬手狠敲她的頭,“木魚腦袋,就是個擺設(shè)?!?/br> 說完,他轉(zhuǎn)身回廚房收拾餐桌,喬浠揉著被敲疼的地方,幽怨地盯著他的背影,小聲咒罵。 說話就說話,干嘛老是人身攻擊。 她腦子要有那么靈光,閱讀理解早就得滿分了。 * 早上7點整,邢崢掐準(zhǔn)時間催她出門。 她一到出門事就變得特別多,一會上廁所,一會要喝水,選個外套猶豫不決,穿個鞋也磨磨唧唧。 小樹懶的散漫作風(fēng),時常逼瘋做人做事雷厲風(fēng)行的邢崢。 “能不能快點?”他兩手插口袋,背靠冰冷的墻壁。 “知道了,你別催?!?/br> 她彎著腰認真系鞋帶,系了半天沒系好,一旁等候的邢崢憋到胸悶,直接上手拆了她打得亂七八糟的結(jié),三兩下重新系好,蝴蝶結(jié)工整得像是復(fù)制粘貼。 他擰過她的書包,生無可戀地看她,“可以走了嗎?” “嗯。” 喬浠小跳步跟在他身后,每走幾步都要晃晃腳上的蝴蝶結(jié),沉浸在一個人的小甜蜜中,憨憨傻樂。 兩人一前一后下樓,恰好撞上值夜班回來的邢爸,他瞥了眼臉色極其難看的邢崢,疑惑地看了眼手表,“今天出門這么晚?” “哪天不晚?” 少年冷笑,陰陽怪氣地回:“你可以問問那位閃電女俠,動作為何如此之快,這要指望她維護世界和平,地球每天都要爆炸?!?/br> “喂,你別以為我聽不出來你在指桑罵槐。” 他側(cè)頭見她兩手叉腰,擺出一副兇悍的潑婦嘴臉,只是無奈那張臉就是有種驚世駭俗的美,怎么折騰都好看。 邢崢收起冷臉,寵溺地笑了笑,“腦子還不算笨。” 喬浠煩透了他總愛說些試探她智商的話,明明一句話可以說清楚,就是要拐彎抹角嫌棄她。 這點她絕對不能忍。 再喜歡也不接受。 于是,秉承著魚死網(wǎng)破互相傷害的原則,她鼓起勇氣沖到邢爸跟前告狀,“爸,邢崢?biāo)谕饷嬖邕磉磉?!?/br> 有人出手捂住她的嘴,后話全悶在粗厚的掌心,她幾乎被人半抱起,眼睜睜看著自己離懵逼的邢爸越來越遠,直到一樓臺階,他才松手放開她。 “干什么,你敢做不敢當(dāng)?。俊彼馕聪?,兩頰鼓鼓的,眼珠子在噴火。 邢崢又好氣又好笑,抬手揉揉脹痛的太陽xue,哼笑道:“第一次見人這么上桿子自爆的,我遲早會被你氣死。” 她微微怔住,“自爆?” 他也不指望這小笨蛋也聽懂,抬頭看向黑沉沉的天,忍不住在心底長嘆。 怨誰呢? 自己選的老婆,跪著也得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