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幕(1)養(yǎng)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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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遮住了大半張臉,江潛揣著信用卡,從高檔酒店門口經(jīng)過。 夕陽照著繁華的大街,梧桐葉落了滿地,人影街景勾勒出一幅深秋的畫卷。他從英國回來快一年,鮮少有這樣空閑的時侯,可一閑下來,他心里就不好受。 余小魚轉(zhuǎn)到沉頤寧那里實習有一個多月了,他當時對她說,自己很忙,沒法照顧她。 要是她知道他只是在找借口,應(yīng)該會生氣吧? 江潛有些愧疚地想著,走進路邊一家大型寵物店。 他爸江鑠年紀大了,脾氣越來越躁,剛才因為一個項目和他大吵一架,賭氣說要養(yǎng)只貓當兒子,死后遺產(chǎn)都給貓,當下塞給他一張卡,叫他立刻去辦。 江潛也懶得告訴他國內(nèi)寵物沒有繼承權(quán),進店五分鐘之內(nèi)挑了只大橘,是街上撿來的流浪貓,食量奇大,沒有客人愿意領(lǐng)養(yǎng),必然會讓他爸心疼每月的伙食費。 店員殷勤地建議:“您再看看別的?我們家種類很全?!?/br> 江潛在居家方面是個極簡主義者,私人公寓可以稱得上家徒四壁,什么裝飾品都沒有,更別說養(yǎng)寵物了。 他謝絕了建議,出門時,籠子里的大橘朝身后依依不舍地喵了幾聲。 大廳中央放著一口水缸,熱帶魚美麗寬大的胸鰭曼妙地扇動,像穿著火紅的舞裙,在水中飛翔。 “這是什么魚?”江潛隨口問。 “獅子魚,很好養(yǎng)的?!?/br> 手機適時彈出一條新消息。 【江老師,我和沉老師談項目去啦,她說你見過對手方老板,有什么要注意的地方嗎?】 江潛推開門,凜冽的北風撲面而來,門口懸掛的風鈴叮當作響。他的心弦被這清脆的聲音撥得一動,忽然想起天氣預報說寒潮將至。 他攏了攏圍巾,又回頭看了眼水缸。 小魚在玻璃后睜著一雙純黑的眼睛,好奇地望著他。 “好養(yǎng)?” “嗯,多曬曬太陽。” 江潛走回來,刷卡,留了地址。 店員喜笑顏開,叮囑:“它背上的刺有毒,只能看,不要碰哦。” 上了車,江潛握著手機,公事公辦地敲了幾百個字發(fā)過去,給她介紹對方公司的背景,那邊很快發(fā)來一個鞠躬感謝的表情。 【降溫了,多穿點?!?/br> 手指在屏幕上猶豫片刻,全刪了。 不要碰。 他默默對自己說。 【江老師,寒潮來啦,注意保暖哦?!?/br> 江潛抿住唇,眉梢還是漏了一點笑。 【好的,你也是。】 他的手指停不住了:【沉總那邊如果有不明白的,可以來問我?!?/br> 【沉老師教的很細呢,我暫時沒有搞不清楚的。她業(yè)務(wù)好厲害,而且人也很溫柔,我超喜歡她!謝謝江老師給我這個機會。】 江潛瞬間不想回了,關(guān)掉屏幕,抬眼在后視鏡里看到一張郁悶的臉。 司機也看到了,以為他還在和父親鬧矛盾,“您買的貓,江董一定喜歡。” 江潛才想起來,剛才買魚,刷的是他爸的卡。 果然,沒過幾分鐘,他爸接到支付短信,電話就打來了:“一只貓能要五千?你個敗家子!” 五千塊是魚加上水缸、過濾器、燈、飼料等雜七雜八的費用。 江潛正色道:“現(xiàn)在貓都貴,你不了解行情?!?/br> “什么品種的?早知道去你爺爺村里抱一只!” 他低頭看看籠子里0元購的長毛貍花貓。 “它爸是賽級緬因,有證?!?/br> 江鑠這才信了,“讓司機帶我兒子回家,你滾吧。” 江潛讓司機開到自己公寓,一身輕地下了車,腦子里還在想他那幾條魚。 ……賣得還挺便宜。 多漂亮的小魚。 客廳空空蕩蕩,哪里都能放下一只水缸,他站在沙發(fā)前,盯著白墻,已經(jīng)想象出五條魚在水草間吐著泡泡遨游的畫面。 不能碰,有毒的。 江潛又對自己重復了一遍。 只有獨處時,他才敢剖析自己的內(nèi)心,一切都從和她去西京出差后變得不一樣了。 他開始在工作時想無關(guān)的事,視線總是下意識從電腦屏飄到她身上,更要命的是,她無意中撞到他胸口時,把那里封印的潘多拉魔盒一下子撞開,見不得光的念頭全都噴涌而出。 江潛眼睜睜看著,驚慌失措。 她叫他老師。 他們的地位是不對等的,她仰望他,視他為崇拜的對象,學他的一舉一動,那么單純、勤奮的一個小姑娘。 他怎么能對她有這樣無恥的想法?甚至想把她這樣又那樣…… 江潛頭一次懷疑起自己的道德底線,作為一個在寄宿學校受過極為嚴苛的傳統(tǒng)教育的人,他無法容忍自己對一個實習生產(chǎn)生教導之外的心思。這種上下級在職場上摻雜個人感情的案例他聽說過很多次,萬萬沒想到這回譴責的對象變成了自己。 冷靜地思考后,他認為這是太久不接觸異性出現(xiàn)的心理癥狀,必須及時掐斷苗頭,如此才不會傷害到雙方,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于是在還能控制住形勢的時候,江潛干脆利落地把她從身邊推開,送去了別的部門。 * 一眨眼,大四上學期就過去了。 期末考完試,楚晏回了山西老家,程堯金和男友去日本泡溫泉,余小魚勤勤懇懇在公司坐班,直到回家過年的那天才發(fā)覺很久沒有見到江潛了。 辦公室在同一層,但他來去匆匆,就算他去找沉頤寧談事,余小魚也總是被隔出去,她甚至沒跟他說過一句完整的話。 ……倒像他在避著她似的。 這個稀奇古怪的想法一生出來,她不由好笑——她又不是洪水猛獸,人人都說她長了張平易近人的臉。 江老師真的太忙了吧! 二月過后,投行部要來一個新實習生。除了余小魚,其他實習生都有點家底,這個空降的小姑娘更不得了,集團董事長是她親舅爺爺。 前臺jiejie神秘兮兮地道:“姚總親自打招呼,要江總帶她?!?/br> “真的嗎?” 余小魚嘴里的巧克力蛋糕瞬間沒了滋味,心里莫名一陣失落。 “那個小姑娘挺牛逼的,聽說她在LSE讀本科,就是想和江總當校友。江總上學時不是在一家公募實習嘛,她圣誕假去面試,沒過,她舅爺爺就讓她回自家公司歷練?!?/br> “是個小meimei呀?!庇嘈◆~若有所思。 前臺瞅著她:“你怎么一點都沒反應(yīng)?” “我要有什么反應(yīng)?” “你不是江總帶過的唯一的實習生了啊?!?/br> 余小魚好笑:“江老師這么厲害,難道工作十年二十年都不帶實習生?別人會覺得他眼高于頂,或者是繡花枕頭。根本不是呀!他很會教的,而且我能感覺到,他教人的時候自己也開心。” 前臺露出一個復雜的表情,指指她身后。 余小魚回頭,戴著耳機的江潛已經(jīng)拐進走廊,只留下一個高高的背影。 “他不會聽到了吧……”她吐了吐舌頭。 江潛走進辦公室,關(guān)上門。 “最近忙,我?guī)Р涣?。?/br> 藍牙耳機里飄出他爸的詫異的聲音:“前天你不是答應(yīng)了姚總嗎?怎么又反悔?” “臨時有事?!?/br> 江鑠啰里八嗦地訓話:“喬夢星那孩子不錯,小時候你們一起吃過飯的,忘記啦?你就看在姚總的面子上,教她怎么做項目,她又不笨。你以為你是誰,來了個小姑娘就要追你?” 江潛忍不住了:“你瞎說什么?!?/br> ……哪有人追他? “那為什么不帶?” 他想了想,喝了口茶,“我眼高于頂,還是個繡花枕頭,帶不了實習生?!?/br> “你放屁!”江鑠罵了一句,掛了。 隔了三十秒,又打過來:“下周去燒紙,有種把剛才的話跟你媽再說一遍?!?/br> 江潛道:“你把我教成這樣,我沒臉說,你就讓貓給我媽叫兩聲吧?!?/br> 然后圓滿地結(jié)束了這次通話。 余小魚得知消息的第二天,那個叫做喬夢星的實習生就來投行部上崗了,也跟著沉頤寧。 沉頤寧專門做項目承攬,這業(yè)務(wù)需要八面玲瓏左右逢源。喬夢星一進師門,余小魚就覺得她不太合適,這個二十歲的女生有股天真的傲氣,買了十幾盒Venchi巧克力當見面禮送同事,大家閑時聊天,她插不進話,也不是很想搭腔。 看得出來,她對于臨時換導師這件事不太滿意。 沉頤寧一周出差四天,沒空管下屬作息。實習生不是正式員工,不用天天加班,可喬夢星來了之后,以一己之力帶動了整層樓的實習生加班。 她非要坐到深夜才回家,任務(wù)做完了,她就給別的組幫忙,小活不干,專干大活,或者在工位上準備申研材料,唯恐別人說她是靠關(guān)系進來的。 沉頤寧知道了,就讓她早點回去,她反而說:“我以前在倫敦金融城實習的時候就是午夜走,習慣了。我舅爺也跟我說過,我來這不是享福的,是干活的?!?/br> 別人都沒話說了?;视H國戚都這么賣力,平民有什么資格不努力? 余小魚終于體驗到了無意義的職場內(nèi)卷。 卷了幾天后,她實在受不了,給江潛發(fā)了條微信: 【江老師,你還在辦公室嗎?我有事想跟你說。】 ———————— 他真的,想魚想瘋了 四年前的小鱷魚比我年紀還小,他就是道德標準太高,換孟狗早打炮十個回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