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泛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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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獨自站在叢叢樹影中,躲避午后的燥熱陽光,以及消磨這段無聊的時間。 做錯事兒的人可不敢在眾目睽睽之下闖進(jìn)教室,等下課鈴打響,親眼確認(rèn)數(shù)學(xué)老師揣著保溫杯離開,她才三步并作兩步的溜進(jìn)去。 教室鬧哄哄的,勾肩搭背、交頭接耳,與往常無異,唯獨坐在第三排的潘時越投來的怪異目光加重了她的心虛。 “蘇蘇,病就好了?”夏萱萱眼里放光,瞧稀奇物件似的打量她。 “啊哈?” “你哥親自過來替你請的假,我看你不像生病的樣子倒像是剛睡醒?!?/br> 請假?蘇融一頭霧水,敢情他都給她謀劃好了,為什么不直接在上課前叫醒她?他是何居心吶? “就肚子痛,不礙事,撐得住就回來了?!蹦蔷椭荒軐㈠e就錯了,睡過頭導(dǎo)致曠課這種事說出來太丟臉了。 夏萱萱勉強(qiáng)接受這個理由,下一句又繼續(xù)問:“你哥怎么知道你病了?你們難不成是一起吃的?”百分之兩百是一起的吧。 她立刻糾正道:“是他要求我跟著他吃的?!倍疫€說以后只有他們兩個…… 果然猜對了,夏萱萱哼哼表示不信,認(rèn)定是她這個做meimei的亂他姻緣。怎么教不會呢?戀愛困難戶還做起電燈泡來了。 “不信拉倒?!笨贪逵∠蟾畹俟蹋忉尣磺?,無所謂她累了。 她坐回位置,打開英語書,抽出本子低頭抄單詞。 一張飯卡赫然入目,它的主人此時站在她桌前,面容端正舉止斯文地遞給她。 “我沖好錢了,可以用了?!彼貌淮蟛恍〉囊袅空f道。 聽眾夏萱萱沒理清,插嘴:“沖好錢?你中午給她的是空卡?”她又疑惑轉(zhuǎn)向蘇融。 他面色帶歉的回:“是,不好意思,但晚上就能刷了。” 但蘇融猶豫著,一直沒接,“不——” 夏萱萱拉住她校服,微笑開口:“給我吧,謝謝你咯書呆子!” 潘時越說了句沒關(guān)系,返回原位。 拒絕的話硬是被堵了回去,蘇融不解道:“喂,我可沒收啊,你自己用去吧!錢記得還人家!” 夏萱萱剜了她一眼:“你懂什么,這卡留著咱以后能小賣鋪自由,省得天天借別人的,麻煩死了!” “而且我像是個欠錢不還的人么?明天早上就會還給他!” “反正卡我放抽屜里,你愛刷不刷!” 蘇融笑笑沒說話,繼續(xù)抄書上第六單元的單詞。 平平淡淡捱完一節(jié)課,又到飯點。 蘇融這回是老老實實在篤學(xué)樓下邊等哥哥了,高三下午放學(xué)比高一晚十分鐘,她特意卡著點去的。 只是,卡點也沒用,沒等著人,整棟樓人跟跑空了似的,人影稀疏。 她傻了眼,吃飯之途好坎坷。 葉灝翔步履悠閑從樓梯下來,乍然瞥見兄弟的meimei又是捶柱子,又是踢墻的,驚目得很。 他脫掉校服外套隨意搭在肩上,踱近吹了個口哨,“酥rou,來這兒找你哥的?” 蘇融沒料見會碰到他,把腳放回正確位置,問:“翔子哥,為什么樓里沒人?” “今天高三考試啊meimei,你哥可是第一個交卷走的?!?/br> 當(dāng)時他可羨慕死了,人家學(xué)霸輕輕松松走路帶風(fēng),而他還在苦逼地扔骰子一個一個的蒙答案。 他眨了眨眼:“找你哥有事?需要翔子哥幫忙么?” 蘇融語默,思量了會,掉頭就跑。 葉灝翔在風(fēng)中石化,怪冷清的。 “我擦,還沒回你翔子哥話呢?” 少女的背影消失蹤跡,他原地?fù)哿藫弁馓?,又穿上?/br> 不過,剛湊近看,這小meimei沒帶眼鏡的樣子長得跟瘦版年畫娃娃似的,五官玲瓏精致,一雙微彎的月牙眼伶俐清透,身子矮蹦起來跟兔子似的,賊可愛! 只是,這樣的女孩讓男人接觸起來,稍微起點兒邪念,心里就總有種犯罪感,太小了,年齡、身高、長相與性格各方面結(jié)合起來,真又純又稚。還是適合當(dāng)meimei給寵著慣著。 教師食堂三樓,對坐著一男一女,餐盤里的菜分毫未動,兩個人干瞪著眼。 然,那只是少女一個人的戰(zhàn)爭,高大男生從頭到尾氣定神閑,從容自若。更準(zhǔn)確來說,應(yīng)該是他好心在陪她維持這種幼稚鬼的備戰(zhàn)狀態(tài)。 “你竟然不叫醒我!” “不是幫你請假了?” “誰讓你請的?怎么會有你這種哥?” “請都請了,還能怎樣?” 賀戍拾起筷子,夾起塊rou,又優(yōu)雅又卑鄙地說。 “你你你——”她憤得捋不直舌頭。 “我什么?”他邊咬邊說。 咽進(jìn)去后,冷道:“自己昨天晚上幾點睡的,沒點數(shù)?” 她微愣,疾言:“那也不至于請假!”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樣?”他放下筷子,專注地看著慪氣的她。 “我……” 他問得她陷入一瞬的迷惘。 “你……唔——” 嘴里猝不及防被塞了塊rou,蘇融緊閉牙關(guān)拒絕,但筷子速度很快,乘她說話之機(jī)就已經(jīng)貼到舌了,那軟物頑固,卷著筷子和rou翻來攪去就是不肯吞。 “唔唔……嗯嗚……不……”她有口難言。 “吃掉它。” 他眼中噙著厲色,語氣里是不怎么有耐心的強(qiáng)硬。 舌是活物,柔糯不堪,筷是死物,堅硬如斯,兩廂對峙,自然處劣勢,直接挺力一擊便強(qiáng)制抵到喉嚨口,饒是鐵齒銅牙,也終不敵敗下陣來,rou便如此順利的滑進(jìn)了食管。 慈悲心喂她,偏偏不聽話。 那便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木筷在里頭停了一剎即刻抽出,重見天日時,棍身濕漉,牽出一條黏膩的銀線,欲落不落,筷尾一勾,晶瑩又粘回原處。 而后主人在餐盤夾了片黃瓜,和著那透明的濕液一同放進(jìn)口中,細(xì)嚼入腹。 “咳咳咳……咳咳咳……” 少女猛地咳嗽起來,胸腹劇烈起伏,檀口大張。 賀戍疾步走過來,深邃的眼望著她紅透的耳尖,右手從肩胛滑到脊椎,壓住她的背,忽重忽輕的規(guī)律拍打,厚重的掌熨在綿薄的布料之上,將重力化成溫柔的安撫。 伏低背部的樣子,像一只搖尾乞憐的小貓,需要飼養(yǎng)者精心照顧,不時為它擼頸順毛,給它足夠的疼愛才行。 她面色轉(zhuǎn)好,那只手也適時離開。 他剛坐下來,她就匆匆說道:“我飽了,先走了 。” 少女風(fēng)吹電閃似的逃之夭夭。 賀戍喝了口水,余光中看見她的餐盤,浮起笑。 俯眼,是一雙泛潮的木筷,在桌面靜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