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校園篇(圍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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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似長了腿,隨意跳至四月的末尾。上半旬的某日下了場綿久的犀利大雨,起初無人在意,哪知降水量倏爾瘋漲兩百毫米。 僅僅四十小時,慶城各區(qū)域的排水系統(tǒng)便全線崩潰,內(nèi)澇嚴重積滯,洪水滾滾泛濫,甚至來勢洶洶地把矗立在西山長金河上的百年石橋都沖了去,市里領(lǐng)導(dǎo)接到訊息登時嚇去了半條魂,立即出動了所有警力與消防,披星戴月整整花費三天三夜才用沙包、泥料修筑出高位擋線,倉皇中遏制住了此次雨災(zāi)。 雖連日來還是陰雨延延,倒也構(gòu)不成什么大風(fēng)大浪,殘局早被政府拾掇的差不多了。 不過,今個兒當(dāng)真算是這一月來難見的灼日烈烈,氣溫沒按常理出牌,直逼六月炎暑的趕腳,外頭的草木都曬得癟拉著莖桿。cao場烘烘的,像放在微波爐里烤了半天。春夏之間差幾日就要無縫銜接,往后的毒日恐是只多不少。 豪爽的熱量大肆撲灑,一股悶熾隔著玻璃滲透而來。金黃的光線亦從窗臺斜射在課桌上,灰白的書本曬得如剛出蒸籠的熱饅頭。 破舊生灰的吊扇掛在天花板正中央,重新啟動后時不時就發(fā)出些搖搖欲墜的吱嘎聲,費勁旋轉(zhuǎn)的模樣如同垂暮無力的老朽,疲乏交瘁,孱弱氣竭。 全是緣起于它的高齡,解熱效果是一年不如一年,微弱的風(fēng)力散不出絲毫冰涼,反挾帶著熱燙的氣息,吹拂掠過一張張萎靡不振的年輕面龐。 趁語文老師轉(zhuǎn)頭面對黑板寫粉筆字,夏萱萱掐了一把蘇融的細腰,“蘇蘇,待會兒放學(xué)去我家玩不?” “嘶,不能輕點?不想去!”蘇融摸著腰瞪她。 “真不去,放勞動假,我哥會一起回去的?!彼€得苦鱉地等到他這個高三學(xué)生下課嘞,當(dāng)然主要是自己真不想去,折騰。 太易玩得忘形,回回都被邀請留宿。 “你哥還不好搞定?”夏萱萱震驚道,印象中,他對蘇融基本是有求必應(yīng),自己都羨慕死了。 蘇融滿頭問號,那人難搞的很好嗎?尤其在某些方面油鹽不進。 然如果是出去耍,他應(yīng)該是不怎么會管的,恐怕還挺樂意,畢竟她已經(jīng)宅到無可救藥的地步了。 既成為宅女的擋箭牌,就要用到底。 “jiejie,你高看我了?!?/br> “去嘛,甭管你哥了,明天早上讓我媽開小汽車載你回去唄。”夏萱萱扯住她袖子,聲音有點急。 “再叫上方瑤童,就咱仨!想干什么干什么!怎么樣?”夏萱萱眨了好幾下眼,要干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般。 “不去,下次一定?!彼芙^得毫不猶豫,卻又綻開一個友好帶點歉意的笑。 “好吧?!毕妮孑骣畷r蔫了,也未強求。 放學(xué)鈴一響,人群跟沖鋒隊似的朝校門口跑,卷起漫天的嗆鼻灰塵后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尋不見一片衣袖。 短暫的鈴聲大概是走讀生和住宿生的專屬節(jié)日禮炮,輕而易舉便將濃重的愁緒化成逐開的笑顏。 夏萱萱卻原路折返回來,臉上是副不可思議的怪異表情。 “蘇融,你哥——你哥——”由于跑得太急,夏萱萱上氣不接下氣。 “什么?我哥咋了?他來了?” 她蛾眉揚起來,上下起伏。 他不應(yīng)該在篤學(xué)樓上著他的物理課么,高三放學(xué)比高一晚兩節(jié)課呢,平常要是有什么特殊情況他會一般提前通知,她尋思著自己沒記錯。 難不成逃課?不可能吧。 “你哥抱著大美人江弱走了,趕緊的!去看看?!?/br> “啥?抱著誰?”她扶了扶眼鏡。 她覺著腦子突然斷了個點,有些糊涂。 “冰山美人江弱啊?!?/br> 三秒呆怔過后,蘇融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興奮的好友連拖帶拽地趴到外面水泥修成的護欄處,撐手的觸面上綴滿尖石顆粒,扎得她掌心的皮膚有些刺痛。 場面著實令人瞠舌,三面教學(xué)樓每一層的護欄都圍滿了學(xué)生,人迭著人,見證世紀婚禮似的,各式各樣的面孔上洋溢著精彩萬分的顏色。 稍稍一低頭,蘇融的視線就捕捉到了引起sao動的男女主角。 高個兒男生懷里橫抱著位弱柳纖腰的漂亮女孩。女生皮膚白的略顯病態(tài),男生則是健康的小麥色,兩相對比,反形成一種視覺沖撞,嬌花和霸王的既視感。 女孩的身位正對著眾人,盡管她選擇緊緊圈住男生脖頸,極力低頭掩藏自己梨花帶雨的容態(tài),眼尖的觀眾們依舊把她的狼狽脆弱觀察得一清二楚。 一顆將落不落的淚珠,像極了瓊瑤劇里的御用柔弱女主,清純勾人,我見猶憐。饒是女生,也要被人家迷了去,恨不得自己上去抱一抱過把癮。 唯獨蘇融落落寡合,目不轉(zhuǎn)睛地注視著另一個人。她神態(tài)凝重,似在思考著什么。 男生的肢體動作看起來是那樣小心翼翼,像對待一塊珍寶,生怕弄痛了懷里的女生一般。 他背著身,蘇融勉強只能俯瞰見一半非畫似畫的側(cè)臉,以及微微上挑的唇線連接著清晰分明的下顎,樣子是笑又非笑。 樓上的少女只覺得,那張招搖過市的面皮,此刻熟悉又陌生。 即便抱著人,他走路的姿勢仍舊筆直挺拔,像棵端正的常青松柏,傲骨崢嶸,屹立不倒。 光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白衣貼著裙擺,下巴挨著發(fā)頂,是恰到好處的親密。 兩人形貌上乘,動作又顯意切,這一幕像極了電視劇里才會上演的英雄救美。 只消一眼,主角即便不是自己,依然撩得人心神蕩漾。幾乎每走一步,眾人伴奏地哄起一聲。 他們離開的很快,一分鐘不到,群眾都直喊沒看過癮。 旁邊的口哨、唏噓、揶揄,興嘆聲參差不齊,蘇融頓時只覺耳邊嗡嗡,似無數(shù)聒噪的蜜蜂懸繞在她頭頂。 “救命,賀戍好帥啊,為什么看不上我?” “嘁——撒泡尿照照鏡子,能跟人家比?江弱哭的樣子都美死了?!?/br> “嘖嘖,郎才女貌,妥妥的天生一對啊,其實我前天就看見他們走一起了。” “真是沖冠一怒為紅顏啊,小道消息!聽說剛頭,賀戍推了幾個有意為難江弱的女同學(xué)。” 聽及此,眾人齊噓一聲。 腳尖兀的撞到墻根,隱隱發(fā)疼。 “蘇蘇,你聽見我說話沒?”這是夏萱萱重復(fù)的第三遍。 那一點點莫名的不適隨著落下的話音逝去,像從來沒有蕩起過漣漪的湖面,重歸一片平靜。 “聽見了,等我收拾會兒東西?!彼妮孑鎿P起個笑,然后快步踱進教室。 “哈?”夏萱萱腦子還沒轉(zhuǎn)過來, 剛剛明明問的是:你哥是不是和江弱在一起了?怎么問東答西呢? 蘇融大力抽出書包,往里頭狂塞了十二張試卷,嘴邊還鼓著猙獰的笑,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為什么她總是最后一個知道她哥的八卦?偷摸著是很刺激么?她又不是會打小報告的人!而且,他不是還以身作則告誡自己要專心學(xué)習(xí),莫要瞎嘗禁果么?謊話連篇!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嚴以律人寬而待己、虛偽狡詐的雙標狗!陰險小人!說什么她腦子太笨,勤勤懇懇顧學(xué)業(yè)都得費掉半條命,談了八成連三本都考不上,以后只會剩掃大街的工作給她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