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青天高,黃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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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僵持著,其他人都等著看好戲。裴知予側(cè)頭看周兮野。映入她眼中的明亮燈光折射出奇異的光,裴知予慢條斯理地擦了擦手,而后抬手搭在周兮野的膝蓋上,似乎是在安慰她,“兮野,這是令書記的一份心意,我們收下就是了?!?/br> 令行止和周兮野同時看向他,令行止笑了笑,掂了掂手里的畫,目光落回到周兮野身上,“這是我送你的畫,當(dāng)著華老師,葉部長的面送給你,所以不用擔(dān)心,我肯定不會用這幅畫做文章。” 他把畫遞近了一些。 周兮野垂眸,搖搖頭,“謝謝令書記的禮物,可我擔(dān)待不起……只知齊白石畫蝦出名,這蝦蟹圖……” 令行止打斷她,“眾人都知齊白石畫蝦出名,很少有人知他蟹畫得也極妙,所以這蝦蟹圖更為珍貴”,他頓了頓,“周兮野,我很有誠意的?!?/br> 周兮野推了一下桌子,凳子往后移了幾寸,站起身,嘴角終于帶了幾分笑意,看向令行止,“我的品味自然是不如您的愛人,合適的禮物送給合適的人,不如您還是留給您的愛人吧?!?/br> 令行止一聽她這話,啞然失笑,彎腰把畫放在她的座位上,轉(zhuǎn)身拿起周兮野的酒杯,倒了一杯酒,朝她一敬,仰頭喝完。 周兮野盯著他看,令行止這般魯莽、放浪形骸的模樣不常見,她搞不清他為何而來又想得到些什么。 放下酒杯,令行止揪了揪衣領(lǐng),順勢揭開一顆扣子,環(huán)視一周,華春楊嘴角帶著笑,葉利峰雙手交叉放在桌面上,易書遠(yuǎn)把玩著手里的茶杯。令行止的手指在餐桌上敲打幾下,扭頭看向周兮野,抬手在空中點(diǎn)了點(diǎn),“小周,你覺得在座的人,哪個是真心待你、沒把你當(dāng)作棋子的人?” 話音一落,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有細(xì)微的變化。 令行止哈哈一笑,看向裴知予,“你呢?你是不是誠心誠意對待你妻子呢?” “我聽不懂您的話”,裴知予不慌不忙地說,“我也可以向您保證,我對我妻子絕無二心?!?/br> 令行止聽到這話,笑著搖搖頭。 “令書記,我的事情不用您擔(dān)心。更何況,千里馬與伯樂也要講究一個機(jī)緣,您什么都不知道,斷然下定論,怕是不妥?!?/br> 周兮野的聲音理智而又冷淡,令行止聽完收斂了笑容, 與她對視,正要說話的時候,華春楊張嘴:“小令,今天是小周和小裴大喜的日子,你還是別……” 令行止緩緩地扭頭看向華春楊,嘴角帶著笑可眼中都是冷光,“華老師,我就再說兩句話,您別急,您大人有大量,難道還容不下我一個小輩的幾句話嗎?” 沒等華春楊回應(yīng),令行止扭頭看周兮野,也沒著急說話,認(rèn)真地打量著她,想把她看透,氣氛莫名地緊張起來,“周兮野,我勸你沒用,周培來……”他拖長聲音,“也沒用嗎?” 周兮野的目光一下子變得犀利,“是你把他弄來的?” 令行止平靜地點(diǎn)點(diǎn)頭,故作一番懊悔的樣子,嘆了一口氣,“看來我今天準(zhǔn)備的兩份禮物,你都不喜歡。是喜歡上次那種禮物嗎?那我可要費(fèi)一番功夫給你準(zhǔn)備?!?/br> 周兮野扯了扯嘴角,想說話的話迫不得已被咽回去,她胸口起伏大了一些,看到桌子上的酒杯,拿起來,也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令書記,您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謝謝您的祝福。我也祝福您,希望您的夫妻生活美滿和諧?!?/br> 令行止看著她有氣不能發(fā)的模樣,隔著一層紙的大火燒不到他身上,他覺得有趣,想到她在自己面前飛揚(yáng)跋扈的樣子,他笑了起來??稍谕馊丝磥?,他突然大笑的模樣過于瘋癲,裴知予站起身,將周兮野護(hù)在身后。 等令行止氣息平穩(wěn)后,他看著眼前的兩人,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好……好……” 隨后他往后退了幾步,偏頭打量兩人,嘴角仍掛著滿意的微笑,抬手摸了摸鼻尖,“她應(yīng)該不喜歡英雄救美,但是因?yàn)檫@群老狐貍在她不得已這樣?!?/br> 裴知予依舊很有禮貌,“令書記,謝謝您的禮物,之后工作上的事還得您多照拂”,他并不想得罪令行止,官大一級壓死人,自己與華春楊的協(xié)定是因?yàn)槔嫦嘟Y(jié),裴家保持中立,他也不能得罪令家。 更何況,周兮野和令行止的關(guān)系神秘還帶著那么一絲復(fù)雜的關(guān)系,可那都不重要,她現(xiàn)在是他的。 令行止點(diǎn)點(diǎn)頭,抬手在裴知予肩膀上拍了拍,“小伙子,手段了得,未來可期?!?/br> 說完這話,他朝門邊走去,臉上帶了些緋紅,不知是喝酒過猛,還是心口的火灼燒成這副模樣,“華老師,葉部長,易行長,今日叨擾,改日設(shè)宴款待,還希望大家不計前嫌。” 華春楊也沒起身送他,畢竟這回令行止無理在先,且嘴上說著抱歉,臉上沒有分毫歉意,擺擺手,門打開。 冷風(fēng)帶著老山檀卷入一室。 令行止沒有留戀地走去,周兮野看著他的背影,似乎聞到了一絲酒味。 門合上,冷氣消散,檀香依舊濃郁。 “周兮野,你跟我來一下。” 葉利峰站起身,丟開手里的餐巾,走路帶風(fēng),周兮野放下酒杯,裴知予關(guān)切地看她,周兮野搖搖頭,轉(zhuǎn)身跟上了他的步伐。兩人去的屋子就在屋內(nèi),是偏廳內(nèi)的一間茶室,一進(jìn)門,便看到了廳內(nèi)墻邊的黃楊木雕鐘形的佛龕。 “坐。” 葉利峰自己坐下后,招呼周兮野坐。 她坐了下來,看著葉利峰的沒什么表情的臉,他抬手喝了一口茶。茶香四溢,周兮野細(xì)想,這一回令行止的舉動她確實(shí)沒想到,如果是她,她肯定不會這么貿(mào)然行動,只會給人留下把柄。 就算來砸場子,他也不應(yīng)該送畫。周兮野伸手轉(zhuǎn)動茶杯,羅漢杯摸著圓潤冰涼,可里面的茶仍舊冒著熱氣。 那么令行止來這頓飯的唯一可能,就是他很介意周兮野的婚事。想到這里,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與他人無關(guān),更與黨派之爭無關(guān)。 “?!?/br> 葉利峰放下了杯子,周兮野抬頭與他對視,兩人互相看了幾秒,笑容緩緩從葉利峰嘴邊傾瀉而出。 “他這一招,出了錯?!?/br> 周兮野喝了一口茶,放下茶杯,“葉部長,您覺得,他是在意我結(jié)婚,還是在意裴家和我的關(guān)系?” 葉利峰眉頭一挑,“都不重要,他在意你就夠了”,話鋒一轉(zhuǎn),“之后還有一場談判,總////理的位置我差不多拿到手了,不過令青云那邊還是不想松口,你得通過令行止給我盯緊令青云?!?/br> “好”,周兮野猶豫了一下,問道:“部長,那杭州市市長的位置……” 葉利峰輕笑,“這還用說,當(dāng)然是你的,調(diào)令在liang會后就下來,你等著就行了?!?/br> “謝謝部長”,周兮野看到葉利峰茶杯里沒了水,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 “對了,裴家的口風(fēng),你得好好探一下。就算不辦婚禮,也肯定得喝改口茶,看看他們對你的態(tài)度?!?/br> 這一點(diǎn)周兮野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她不太清楚到了杭州后,如何處理與電商和科技新貴的關(guān)系,“部長,到杭州后,我這邊還有什么任務(wù)嗎?” “什么意思?” “地方與中央的關(guān)系,您應(yīng)該清楚,自古都是不言而喻的問題,更何況是富甲一方的地頭蛇,您想要什么,需要他們配合嗎?” 葉利峰背靠到椅子上,“這是個問題,不過向來地方是沒法參與中央的決策,只是強(qiáng)龍不壓地頭蛇,皇上對科技發(fā)展創(chuàng)新重視,自然是想要與他們達(dá)成合作,當(dāng)然是在我們的領(lǐng)導(dǎo)下……” 他沉思了一會兒,看著周兮野,手里轉(zhuǎn)著茶杯,過了幾秒,他問周兮野,“你覺得該如何呢?” 周兮野看他沒說話。 葉利峰笑了,若有所思地說了一句:“你先去吧,去了就知道具體情況了,到時候再議。” 黑車碾過路邊落葉,空氣中的氣息干燥,昏黃燈光倒影在水面上的影子微動。 干枯的樹枝在黑暗中如同一個個怪物,它們的陰影從周兮野臉上掠過。 “你去杭州的事情,怎么不告訴我。” 裴知予的聲音冰涼,不知為何周兮野覺得他像極了夏天荷葉邊上圓潤的水珠,美好卻易碎。 “你沒問?!?/br> 裴知予漆黑的眼眸中有什么情緒一閃而過,聲音很輕,“什么時候上任?” “調(diào)令下來就上任?!?/br> 裴知予點(diǎn)點(diǎn)頭,扭頭看向窗外。 車停到別墅門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然后是車門打開的聲音。 “一會兒見到我母親和姥爺,你跟在我身后就行”,裴知予簡單地交代了一句,手握住周兮野冰涼的手,看著她的側(cè)臉,又說了一句,“明天,我陪你去醫(yī)院看你父母吧,喜事也應(yīng)該告訴他們?!?/br> 兩人往前走了幾步,周兮野不動聲色地把手抽出來,看著眼前的臺階,還有臺階恭迎他們的人群,平淡地回應(yīng):“不用了,他們根本不在意”,說完走上了臺階。 裴知予低頭看著握著空氣的手,喉結(jié)一動,再看向周兮野的背影。 夜色中,鳥獸飛過,干癟的叫喊聲響起。 裴知予身子一滯,仰頭看去,空中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裴先生……” 有人在他身邊說話,裴知予看著正在往上走的周兮野,頷首,“知道了?!?/br> 隨后,他也走上了臺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