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聞風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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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間的煙細細一縷飄出,在昏黃的燈光下飄渺無定。 耳邊的電話里傳來“嘟——嘟——嘟——”的聲音,令行止把電話筒放在桌面上,也沒有放回到電話座上,細小的聲音在寂靜里被無限放大。 “這個弟弟是累贅,那另一個弟弟呢?” 令行止自言自語地問,抬手抿煙,深吸一口吐出去。 午夜,書房門再次被敲響,令行止扭頭看去,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書記,部長來電話了?!?/br> 令行止看了一眼時間,把煙掐滅,“好,我知道了?!?/br> 走出書房,來到客廳,令行止接起電話,“爸,很晚了?!?/br> “嗯,知道。我這邊正好看到一份文件,周兮野……是這個人舉報你嗎?她和你有什么怨仇?” 令行止一愣,想了一下后說,“這個人是為葉利峰賣命的,不用在意,我已經(jīng)在處理了?!?/br> “嗯,那你自己處理就好,不用我出手嗎?” “不用?!?/br> 令行止掛斷電話,長嘆一口氣。魏洛臣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令行止不在身邊,她下床赤著腳走到書房,里面沒人。她又走到客廳,令行止坐在沙發(fā)上,似乎是在發(fā)呆。 “怎么還不睡?” 令行止抬頭看她,“剛才爸爸打來了電話?!?/br> “什么事?” 令行止搖頭,“睡吧”,說著站起了身。 清晨兩人如同往日那般吃著早飯,耳邊播報著新聞,一切都很平常。可他們兩人知道,有什么東西不一樣了,魏洛臣知道自己贏了,因為家族前程,因為他的功名利祿,總之,她是贏了。 孔令琪遠在天邊,令行止的人在她這里。這也讓魏洛臣看明白了,令行止是不會為了愛情放棄他的一切,既然這樣,女人再多她野不怕,總歸他得回家。 想要讓令行止愛上自己,不過是時間問題。魏洛臣見過令行止愛人的模樣,既然他可以如此愛人,那個人為什么不能是自己呢? 這頓早飯魏洛臣吃得很開心。 周兮野卻沒什么胃口,她的調令下來,要從駐京辦調任軍區(qū)軍委負責軍事理論課程。也就是說,她現(xiàn)在負責軍隊的思想教育問題??此茝鸟v京辦調到了軍區(qū)軍委是升官,但從工作內容上來看,是降職。 明升暗降。 這是陸岱淵給她的“回報”,周兮野不多言語,也不做任何評價。這事兒有好有壞,好是她可以從軍隊晉升,壞是思想教育工作不過是一個邊緣化的職位。 不過,周兮野不能表達不滿,先按兵不動。 畢竟馬上就要開兩會,然后是人民代表大會,人員有變動很正常,她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軍事理論課老師只是暫時的職務。 當然了,這個第六感當然不是先天形成的,是經(jīng)過她這幾年積累的政治經(jīng)驗形成的敏銳的觀察力。老毛老年鎮(zhèn)壓林彪的反動,幾乎就是“聞風而動”,沒有任何證據(jù)下,他可以準確地判斷出局勢。 這就是偉人和普通人的區(qū)別。 浸yin官場許久,周兮野也有了一些判斷力,不足以揮斥方遒統(tǒng)領千軍,但可以保命,審時度勢。 “周老師,這個團都是新人,一會兒您給他們上課的時候,從ppt第一頁講起來就行?!?/br> 周兮野接過部隊上面發(fā)下來的電腦,輸入密碼,查看里面的資料。和她一個辦公室的老師,艾建設,在這個崗位上已經(jīng)二十多年,除了部隊里的課程他會講,大部分時間他會去國防大學和北大、清華任教,為人風趣幽默,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喜歡教書。 艾建設一進門就看到了正在看資料的周兮野,他“誒”了一聲,走到自己辦公桌邊,放下了手里的茶杯,“小周!對不對!” 周兮野站起身,伸出手,“艾老師,您好,周兮野,我是新來的……” “知道、知道,上個禮拜部里通知我了,說會來個新人幫我一起講課,周兮野……兮野、兮野……野兮、野兮,這個野才是你名字的點睛之處,兮字平淡,野卻張揚,是個好名字。” 周兮野笑笑,“不過是父母隨意起的名字,艾老師也不用如此研究?!?/br> 艾建設搖搖頭,落座擰開保溫杯喝了一口,“從駐京辦來的?那地方油水可不小,你怎么想不開來這里了?” 周兮野苦笑,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只是從為人民服務變成了為軍隊服務,對我來說都一樣的?!?/br> 艾建設打量著周兮野,看了幾秒也沒多問,放下茶杯,“行,那你看資料吧,有不懂的地方問我就行。” 上軍事理論課這個差事比在駐京辦輕松多了,周兮野見到同樣和自己新到北京軍區(qū)的士兵們,他們早已訓練有素,坐在座位上不說話,看著周兮野。 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性。 周兮野開始講課,首先是從毛澤東思想講起:毛思想的形成,如何結合實際變化。不過PPT上的內容過于無聊,周兮野看著幾個小伙子想打哈欠,可咬緊牙關,眼睛里都是淚。 于是周兮野講了一些毛的小故事,臺下的人聽得入神。 “遵義會議呢,糾正了博谷,李德的左傾錯誤,糾左肯毛,就是黨思想走向成熟的一個轉折,形成一個毛核心的領導集團,不再聽共產(chǎn)國際的話,為什么不聽了呢?” 底下的人想了想說,“因為他們不對!” “因為他們不知道中國的具體情況,所以瞎指揮,只有理論沒有實踐!” 周兮野笑了笑說,“都不是,野史里面是說啊,不聽共產(chǎn)國際的話,是因為電報機丟了,毛故意派人把電報機丟了,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br> 下面的人有的哈哈大笑,有的臉色嚴肅變得凝重。 “我知道你們覺得這是對毛的一種不尊重的想法,可是歷史事件有時候就是會很荒謬。丟電報機這個事情,其實就是權利的爭奪。博古,李德左傾主義,里面當時不少人是信共產(chǎn)國際的,不是信毛思想的。但是毛思想是對的,你得有機會實踐對吧?!?/br> 周兮野喝了一口水繼續(xù)說,“所以他得有個契機,讓底下的人聽自己的話,爭奪中國人自己的說話權利,再加上斯大林根本看不起我們,尤其是毛思想,說他是’麥淇淋式的共產(chǎn)主義者’,麥淇淋就是人造奶油,不是真的、是假的。這口氣必須得出啊,憑什么你說假的就是假的?!你不能讓外國人在自己地盤上做主嘛……” 下面的人聽課的人突然精神了,周兮野笑了一下繼續(xù)說,“那你們就沒想過,為什么蘇聯(lián)會幫助我們?是因為我們都是馬克思主義嗎?不一定的呀,幫助你肯定是要從你兜里拿走東西的,什么東西呢?控制權嘛!” 這個時候突然有人舉手站起來發(fā)問,“那臺灣呢!臺灣問題呢!” 周兮野嘆口氣,“上面肯定是有要收回的意愿,想在2035前吧……但是我覺得這種可能性是不大的。你們想,如果武統(tǒng)收回臺灣,對臺灣宣戰(zhàn)就相當于對日本宣戰(zhàn),而日本和美國之間還有安保條約,這個安保條約又涉及到韓國,韓國與美國也有安保條約,現(xiàn)在日韓之間也有安保條約……總而言之,對臺灣武統(tǒng),就相當于直接對美國宣戰(zhàn),這很可怕,這意味著將會觸發(fā)北約第五條,這意味著不僅僅向美國宣戰(zhàn),還是向歐洲宣戰(zhàn),那這很可怕,和當初慈禧向萬國宣戰(zhàn)一樣。” 底下的人有點生氣,“國力強大,我們有實力拿回來?!?/br> “有實力是一回事,但是應該以最小的代價收回來,用一個小地方對全世界宣戰(zhàn),大可不必,會有更好的方法?!?/br> “那這個是不是他們人的一步棋,制約中國的發(fā)展?” 周兮野聽到這話,點點頭,只是再沒說這話,目光移回到電腦屏幕上,把ppt翻頁,“來吧,我們繼續(xù)?!?/br> 下課后,艾建設叫住了周兮野,端著茶杯坐在椅子上,“小周啊,上課挺好玩的?” 周兮野一頓,明白了艾建設這是要教訓自己了,她乖巧地坐在了椅子上,“艾老師,上課挺好玩的?!?/br> 艾建設點點頭,放下茶杯,轉了一個圈,嘆口氣,“上課就講上課的東西,軍事理論課,不是讓你講野史的。你到這個位置來,是因為你前期有上過戰(zhàn)場的經(jīng)歷”,他看向周兮野,“小周,搞清楚自己的位置,講課就講課……” 周兮野點點頭,“我明白了,艾老師?!?/br> 艾建設又說了好幾句,周兮野的電話震動幾下,她都沒來得及看。 “……好了,今天就到這兒吧,下午還有一堂課,你好好上!我就走了。” 人走了,周兮野長嘆一口氣,拿出手機看來的信息,是在商務部的朋友說,今天有空可以過來看看周國棟的卷子??戳艘谎蹠r間,去一趟商務部,下午回來上課,時間正好。 收拾好東西周兮野要出門的時候,一個穿著黑色貂絨長大衣的女士敲了敲門走進來,皮鞋聲音在地上“嘎噔——嘎噔——” “小周?。俊?/br> 周兮野腳步一頓,一看來人,是婦聯(lián)的人,“李老師,您好?!?/br> 李老師點點頭,手里拿著A4紙,“小周啊,我過來是問問你的個人問題,你現(xiàn)在有男朋友嗎?結婚了嗎?” “沒有?!?/br> 李老師面色有些為難,“小周啊,你應該清楚,在國家內部擔任要職,咱們得成家,成家立業(yè)嘛,先成家后立業(yè),多正常啊對不對!” 周兮野沒說話看著她。 “作為體制內人員,你要給人民做一個榜樣,成家立業(yè),三胎這個事情先放一放,總之呢,早結婚是必須的?!?/br> 周兮野平靜地點點頭。 李老師接著說,“這是咱們軍隊內部還沒結婚的小伙子們,一些身居要職,你看看,咱們安排相親,先處著?!?/br> 周兮野接過名單,“謝謝李老師。” 等李老師消失了后,周兮野面無表情地把一眼都沒看的名單扔進碎紙機里,看著一條一條紙進了垃圾桶,她會心一笑。 趕到商務部已經(jīng)是臨近中午,周兮野很謙虛地給老朋友道歉,而后兩人走向放著卷子的辦公室里,開了好幾道門才走進去,存放機密的閱覽室。 “兮野,你也別急,卷子我給你放在這兒了,我在外面,你看完了出來找我就行。” “謝謝。” 看著朋友走出去,周兮野緩步走到放著卷子的桌子邊,橫線上寫著周國棟的名字。 她一道題一道題看過去,閱覽室內一旁的小窗戶里有光透出來,空中的漂浮物看得清清楚楚。 室內只有卷子被翻動的聲音。 周兮野看完卷子,走出去,老朋友正靠在門口的沙發(fā)上刷手機,看到周兮野走出來,抬了抬頭,“看完了?怎么樣?” “老姚,我覺得我弟考試作弊了。” 老姚一下子抬起頭,“什么意思?” 周兮野慘淡一笑,“這里不是說事情的好地方,我們去個能說話的地方?” 姚金玲點點頭,站起身來走進去收拾好了考卷鎖好門后和周兮野往外走。到了餐廳,兩人點了飯,吃了沒幾口,姚金玲按耐不住,她開口問,“你說你弟弟作弊了,是什么意思?” 周兮野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說,“老姚,監(jiān)考和批卷的人都是誰?。俊?/br> 姚金玲想了一下,“都是我們人事司的人,商務部考試很嚴格,一旦發(fā)現(xiàn)作弊的事情,懲罰很嚴重的?!?/br> 周兮野笑了笑,“老姚,我弟弟之前考了幾次公務員,成績都很差,他前一陣子還要結婚,哪有時間復習?我百分之百肯定他是作弊了……” 姚金玲一把抓住周兮野的胳膊,看了一眼包間的門,“兮野,作弊被抓著事情很嚴肅,你要想好了再說,你弟弟真的作弊了嗎?” “老姚”,周兮野很認真地說,“有舍才能有得,現(xiàn)在你好好想想,你在人事司還想不想升?” 姚金玲緩緩松開手,看著周兮野,“……可他是你弟弟啊” 周兮野淡然一笑,“還記得我們大學一起看的那個電視劇嗎?里面王志文說:’凡是在你最無助的時候,把你丟下的人,不管他們是親戚朋友還是戀人,都沒有必要再交往的必要,他們明知你在煎熬,卻能做到冷眼旁觀,甚至落井下石。你強大的時候,他們會遺忘你的弱點,當你虛弱的時候,他們會放大你的缺點,這樣的人,永遠都不值得深交和原諒’?!?/br> 姚金玲嘆口氣。 周兮野扭過頭看著她說:“他們如果不能做到老老實實不給我添麻煩,那我就必須斬草除根?!?/br> 室內一片寂靜。 周兮野打斷這平靜,“老姚”,她給姚金玲倒了一杯酒,“你在人事司一級主任呆了多久?我在沉陽的時候,你是比我走得快,可我從沉陽都到駐京辦,現(xiàn)如今又是在軍委,雖明升暗降,可我總歸是升了,你呢?” 既然靠友情不能說服她,那就用利益——幫我做事,我給你更大的利益。 “就算是你熬,熬上去了,那你甘心嗎?來一個領導家的孩子就把你頂下去了?,F(xiàn)任外交部部長,是誰家的孩子你不知道嗎?博古的孫子,這樣的關系你能扛得住嗎?就算是沒有人和你搶,年齡又會限制你晉升……” 周兮野把酒杯推到姚金玲面前,“我弟弟這個事情呢,可以幫你一把,也可以幫我解決掉一個麻煩。之所以來找你,我想把這個機會留給你,你是我的好朋友,我信任你比別人多?!?/br> 姚金玲看著面前的酒杯,又抬起頭看她,“你有幾成把握?” “八成?!?/br> 姚金玲皺起眉頭。 周兮野笑得勝券在握,“另兩成,就要靠你了。” 過了許久,姚金玲拿起酒杯仰頭一飲而盡,而后看著周兮野說,“我想要人事司副司長的位置。” 周兮野點點頭,拿起自己手里的酒杯碰了碰她的酒杯,“好?!?/br> 她喜歡這樣一點即透的人,如果友情和利益仍舊沒法讓這位老朋友出面合作,那她就要亮劍,威脅姚金玲,那句話怎么說來著——無論何時何地,在最終勝負顯現(xiàn)之前,絕對不能押上所有籌碼。 周兮野痛快地喝完酒杯里的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