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刀
書迷正在閱讀:擁入懷(先婚后愛)、時間回首、磁場、Sugar Daddy(1V1,偽父女)、哥哥的前女友、夜與鴆、成為死對頭們的手下敗將(nph)、《玉壺傳》【bg】【古言】【骨科】【結局不定】、不啻微芒(高干np)、種馬文女主飛升后突然重生了
藍天如洗,朝霞絢爛,縷縷白煙升起,茶鋪里人聲鼎沸。 販夫走卒吆喝著聊天,講到時移事變,成王李言敬竟然帶著人馬突地反了皇帝。軍士們從城墻口一路殺進通天寺內,殺了皇帝,成王擁兵自立為帝,竟擅自改了國號。 又說到北邊滑族人侵入中原,如今當真是內憂外患,人間焦土。 茶鋪里人多眼雜,有游走江湖的道出成王李言敬早已與魔教中人暗中勾結,又道出皇帝恐未身死,徐貴妃與長信侯占據濟山天險,背靠名滿天下第一大派濟山派周滄海,力?;实蹏枴?/br> 天下大勢,朝堂動亂,江湖紛爭,就連上城東都也冒出了個什么前朝公主慕容氏。 倒是濟陽城中還在金麟衛(wèi)統領之下,繁華依舊,人潮人涌,沸沸揚揚,突地眾楚群咻,茶鋪外馬蹄聲陣陣,塵土飛揚間眾人均是拂袖遮面,一汪清茶也臟得渾濁。 有那膽氣高的,自覺武功高強,立刻叫嚷道:“來者何人!瞎了你的……” 他話還未說完,一柄長劍破空而至,竟是直接將他割喉而死。 其余人見狀連忙四散奔逃,擲劍的侍衛(wèi)大喊道:“皇帝在此!豈可放肆!” 李言敬慢條斯理地從黑衣侍衛(wèi)身后走出來,留下的江湖人士也兩兩相望,拿不準究竟怎么回事。 在這一方茶鋪間,但見一青衣公子,坐于桌旁,手執(zhí)長劍,冷冷望向門口的李言敬。 “霍聞!”李言敬心中一驚。 自從七星宮中未曾擄獲他的妻子,便許久未曾在江湖上再見過這對夫婦了。美色自然重要,可弒兄篡位,皇權之爭更為重要。如今此刻重遇,李言敬望向他身后,空無一人,那貌美小妻子難道被別人擄走了? 他想到此處,正要出言譏諷,誰知霍聞身軀一立,人影一閃。 劍勢威猛,侍衛(wèi)們當即撲身而上保護新帝,長劍旋轉,刀劍鏗鏘之聲急急而鳴。 李言敬被護著就要騎上單馬,劍影重迭,千山威壓,血雨紛飛。破空里刀劍搖揮,侍衛(wèi)們一個接著一個倒地,在李言敬一腳剛踏上馬鐙,孤鳴劍幻然而至,李言敬大喊出:“花無塵!” 金剛傘立在場中,血雨飄落至傘面。 霍聞孤鳴劍去勢不停,花無塵以金剛傘繞住那長劍,看向霍聞道:“許久不見施主,功力竟是如此福緣深厚了?!?/br> “與他不必多說!快殺了他!”李言敬一腳踩上馬鐙,翻身而上就要離去。 金剛傘傘面破開,霍聞一腳踢向駿馬,馬嘶而落,李言敬落入塵泥之中,眼睜睜看著銀光一閃而至,再看到的就是自己被割開的喉頭,血跡順著泥地緩緩流淌。 霍聞看都不看李言敬尸體一眼,只緩步翩然走回茶鋪,他往二樓行去,一步一步走到廂房門口。 過道上紫色長袍的銀發(fā)男人笑道:“駙馬爺好俊的身手。” 霍聞并不搭理他,只單手推開房門,屋內軟榻上女子似有感應,輕聲道:“霍郎!” “娘子?!被袈勚牪灰姡瑓s還是忍不住喚出聲來。 慕容沉璧伸手去空中摸索,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女子單薄的脊背靠上男子溫厚的胸膛,他執(zhí)起桌上的藥盅,開始一勺一勺喂給她喝。 青草香氣熏然,慕容沉璧乖覺地喝下去。 她雖然近乎五感盡失,只口能言,但心中對四周一切仍有提防,除非霍聞喂她食物,不然她是一口都不會吃下去的。血腥味兒濃重,她微蹙柳眉,腹中不由得翻滾欲嘔,霍聞喂完她一盅藥,伸掌與她單掌相接送入殘月真氣。 腹中疼痛稍緩,她靠到他的懷里,突然又一僵,屋里又有人來了。 她聽不到聲音,鼻間嗅覺更為靈敏,霍聞大掌覆上她的柔荑,上下撫摸稍作安慰。 “好一場鴻門宴,”紫色長袍男人悠然道,“駙馬爺當真辣手無情?!?/br> 霍聞攬著妻子道:“何必與你手上一把刀多說。” “駙馬爺,您這可真是折煞小人了。”仇心笑道。 卻說那日梅園,霍聞?chuàng)炱鸸馒Q劍,還未送入脖頸間,就被仇心一掌擊開。小王爺也是大驚失色,身后兵士們就要沖上去保護霍聞,那仇心卻朗然笑道:“駙馬爺!” 此三字一出,場上眾人均是變了臉色。 小寧王秦野不顧父親遺命,早已和仇心暗中合作,只等皇帝從通天寺出來就要反了去。卻不料成王竟然搶先一步殺進了通天寺。 前朝遺孤慕容氏,本就是天命在上。異姓王秦氏,清君側靖國難,更是師出有名。 兩方勢力本欲聯姻為親,在“駙馬爺”三個字出來后,梅園軍士頓時刀劍相向。 夫婦二人卻是魂游天外,渾不知世事如何。等霍聞再有意識的時候,自己和小玉已然躺入了聽蟬閣軟榻之上,別說小玉不知自己是不是做了鬼,霍聞也是一頭霧水,他聲聲呼喚“娘子”,懷中之人卻自顧自地說起了話。 他從未聽她說過這么多的話,也從未見她如此孤獨軟弱。 即便是當初身中思情針之毒幾乎徹底摧毀她的心脈,她也依舊淡然處之。 濟陽山水樓兩人情難再續(xù),他第一次認識到她的過分強大,心里早已將她想成絕情絕義之天下第一狠人,想到她早思謀慮,竟然獻身而來為奪取殘月心經,更是覺得其人之可怕深不可測。 他恨她入骨,可他也愛她入骨。 不管小王爺如何勸阻,他每日定是都要去城墻口站一會兒。 他當時也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如今想來竟然是盼望她還活著。 她在他懷中,將生平之事訴盡。 他與她,情仇愛恨,難解難分,生死兩別。 茫茫人世,竟真就是這兩個孤伶伶的人兒,相知相守又相依為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