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你這個(gè)壞蛋、變態(tài)、禽獸……”

    李允寧破口大罵，習(xí)慣伸出右腿去踹他，一動(dòng)，腳腕疼得像斷裂，眼淚簌簌落下。

    云奕忙拔出，察看她腳腕，輕輕地揉了會兒，“你再叫，眾人都知道你有張嘴吃精喝尿了……”

    李允寧掩臉閉嘴，從指縫里瞥見他小心給她揉腳的樣子，又想起剛剛他冷漠無情拿她當(dāng)恭桶的行為，小聲啜泣：“你到底把我當(dāng)什么？”

    云奕放下她腳，不顧兩人身上的臟污，俯身抱住她，“寶寶……”揉她脹如懷胎三月婦人的肚子，幫忙排出液體，順便戳了戳小巧肚臍，“這是給你逃跑的懲罰?！?/br>
    “哼?！贝騻€(gè)巴掌，給個(gè)甜棗，誰想要。

    李允寧扭過臉，不理他，好在他摸得舒服，胞宮里的水液慢慢淌出，身子空曠，瞌睡的蟲子也跑過來。

    思及上車前他的承諾，小聲道：“你說我給了你，你就放過鄭譯……”

    “我說到做到?！痹妻惹扑У醚劬Ρ牪婚_，哄孩子似的拍拍她后背，“睡吧……”

    她這輩子沒臉見鄭譯了，在他心里，她從一個(gè)天真單純的公主變成放蕩無恥的女人……李允寧羞愧地想著，昏昏沉沉進(jìn)入夢鄉(xiāng)。

    再醒來，眼前一片昏黃，借著帳外的燭光，才看清，原來又回到云府新宅的寢房。

    小圓聽到動(dòng)靜，掀開帳子，給她遞上一杯溫水，“小夫人醒了，餓了沒，廚房溫著鱸魚粥，我先伺候您起床……”

    李允寧喝了杯水，撫摸額頭，“什么時(shí)候了？”看窗外天色陰暗。

    “傍晚，您睡一天了?！毙A給她穿衣鞋。

    實(shí)在太累，一晚上歡愛不停，遭遇驚心動(dòng)魄。李允寧起床用碗粥，聽小圓說，云嫣似乎犯什么事，被抓起來了。

    她心里咯噔一聲，云奕心眼多如篩子，肯定發(fā)現(xiàn)云嫣和鄭譯的遠(yuǎn)親關(guān)系，要處罰云嫣幫著鄭譯，助她逃跑。

    等云奕晚上回來，她佯裝不經(jīng)意問起：“我偷跑，你不再追究我和鄭譯，那其他人呢？”

    云奕喝著廚房剩下的魚粥，聞言，手中瓷勺一頓，直直地看向她，“你想說什么？”

    李允寧坐他對面，抬頭迎上他銳利的視線，坦言：“云嫣她是不得已，請你高抬貴手……”

    “我清理自家門戶，這你也要管？”云奕“啪嗒”將勺子丟進(jìn)碗里，粥湯濺得案幾星星點(diǎn)點(diǎn)。

    李允寧不知道他無故怎么發(fā)這么大的火，鄭譯都能放過，何必為難親生庶妹。

    她伏低做小，拿帕子輕輕擦拭案上的粥漬，“我一個(gè)外人，哪敢管你的家事？”

    “只是不想因?yàn)槲?，再牽扯到旁人，你有什么不滿，盡管找我麻煩……”

    反正跑也跑不掉了。

    她眼眶發(fā)熱，想要落淚，他脾氣跟六月的天氣時(shí)好時(shí)壞，難伺候得很。

    身下腫脹，腳腕也疼，她倒想看看，他還有什么法子折騰。

    云奕拽過她手中的帕子，扔到地上，“不用你做這些?！?/br>
    提到云嫣，語氣溫和了些，“云家供她錦衣玉食，教她詩書禮儀，她倒好，幫著外人，拐走自家嫂子，我做兄長的，沒把她趕出家門就算仁慈?！?/br>
    李允寧聽到“嫂子”二字，心臟怦怦一跳，想說她算云嫣哪門嫂子，前面可不得加個(gè)“小”字。

    如果他為這事生氣，她得替云嫣辯解：“幽州云家沒有主母，姑娘們長大了，婚事沒人cao持……她也是為了一樁好婚事……”

    云奕怪異地覷她一眼，李允寧也感覺自己小小年紀(jì)，說話有點(diǎn)老氣橫秋，小聲嘀咕：“你早點(diǎn)娶妻不就行了……”

    “你說什么？”

    “沒什么……”

    “他們都有苦衷，就我是十惡不赦、謀人性命的壞人?！痹妻炔魂幉魂柾鲁鲆痪洹?/br>
    李允寧奇怪地看著他，不懂他又發(fā)什么瘋。

    這話她接不是，不接也不是，哪句沒說對，兩人怕又吵架，她故作困覺打個(gè)哈欠，“我累了，去睡覺了……”

    拖著受傷的右腳，一瘸一拐，向里間走。

    “李允寧，”云奕連名帶姓喚她，“在你心里，我是不是就是個(gè)徹頭徹尾的壞人？”

    這還用說！李允寧大大翻個(gè)白眼，第一次見面，占她清白，然后囚她為婢，刀子似的話語不知說過多少，屢次強(qiáng)迫她歡好，為了哄騙她來幽州，甚至不惜對小侄子下手……

    他抓了云嫣，想必已經(jīng)審問出她托鄭譯調(diào)查天花一事。

    她沒有回頭，嘆了口氣：“你做了什么壞事，自己心里不清楚嗎？”

    “你也覺得，我真的給你侄子染了天花？”云奕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枴?/br>
    “難道不是嗎？”李允寧回頭，定定地道，“別告訴我，你和這件事沒有一點(diǎn)關(guān)系！”

    云奕沉默半晌，說：“有?！?/br>
    李允寧譏誚地笑了一下，轉(zhuǎn)身想走，不愿再和他多說一個(gè)字。

    他沒承認(rèn)之前，她心中曾存過一絲僥幸，他惡名在外，許是逍遙侯府的下人污蔑他，或者鄭譯為讓她死心，順勢而為編造謊言。

    此刻他大大方方的坦承，像一把千斤重的錘子，一記捶破了她天真的幻想，更鑿碎了她對他這個(gè)人還心存良善的希望。

    壞人就是壞人，無論多么溫柔體貼，心都污黑爛透的！

    “寧寧，”云奕起身，急步從她身后抱住，緊緊地，低聲道，“不是天花，是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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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花：水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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