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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西幻】侍魔(SM、劇情H、重口黑暗向)在線閱讀 - 驚雷篇第一百三十九章燭火

驚雷篇第一百三十九章燭火

    烈翅蟲的母蟲在受傷后,為了恢復身體,對捕食的需求也更加旺盛了起來,教廷很快便收到了好幾起烈翅蟲的襲擊報告。根據(jù)對這些報告的分析,喬舒亞推斷出了母蟲的行進路線,與艾麗西婭一起星夜兼程,搶在母蟲之前,選中了一片寂靜無人的林地,利用獸血為餌,埋伏起來。沒過多久,他的探知法術便感覺到一團龐大的魔氣從深深的地底在向他們移動。

    艾麗西婭比之前更沉默了,整個人散發(fā)著拒絕的氣息,對他的厭惡幾乎達到了rou眼可見的地步。

    喬舒亞垂下頭,沒有再去打擾她。他之前對她的處境完全不了解,便一廂情愿地要替她作決定,自我感動地逞英雄,完全沒有顧慮過她的感受,被討厭了也是理所當然的。

    二人就這么默默無言地并肩注視著前方,直到地上的小石子開始輕微顫動,隨即整個地面搖晃起來,大片的土層往下坍塌成一個大坑,體形龐大的烈翅蟲母蟲從地底探出身來。

    艾麗西婭起身就要往前沖,被喬舒亞一把拉住手,沖她搖了搖頭:“等它徹底爬出來再說?!?/br>
    艾麗西婭不悅地瞪了他一眼,卻沒有反駁這個意見,她又掏出一根藍色針管,當著神官的面注射進自己身體里。

    喬舒亞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但終究沒有出聲。

    好不容易等到母蟲完全離開洞口,魔女立刻像一支蓄勢已久的箭一般竄了出去,瞬間便掀起一陣血雨。母蟲意識到危機想要往回鉆時,卻發(fā)現(xiàn)洞口已經被發(fā)著金光的光盾封死。

    艾麗西婭眼里燃著金色火焰,將飽受屈辱的一腔怒火全部發(fā)泄到了這個魔物身上,招招兇狠至極。母蟲原本就受了傷,在瘋狂的砍殺下很快便招架不住,邊與魔女纏斗邊往某一個方向退去。

    喬舒亞眉頭一皺,他記得那個方向離得不遠有一條河。母蟲之前挖好的洞口已經被封住,重新再挖洞肯定比不上艾麗西婭的鐮刀快,但人類在水中無法呼吸,戰(zhàn)斗力會大打折扣,若是讓它入了水,想消滅它便難了?!鞍愇鲖I,它想逃進河里,別讓它跑了!”他沖少女高喊。

    艾麗西婭哪能讓它得逞,反向蹬上一棵大樹,借著樹干的反作用力高高躍起,身體在空中一擰,掉轉方向,如同一道落雷般向母蟲劈去。

    與此同時,一心逃命的母蟲突然轉頭,噴出一股猛烈的強酸。

    一切仿佛又重演,艾麗西婭鐵了心要把母蟲當場斬殺,面對侵筋蝕骨的酸液不閃不避,以同歸于盡的氣勢直直地沖了過去。就在即將撞上水流的一瞬間,一道人影從旁邊沖了出來,張開雙臂擋在了她身前。

    喬舒亞在身上附了一層防御法術,看準時機高高躍起,沖到了艾麗西婭與魔物之間,用后背擋下了所有的酸液。緊貼身體的輕薄防護法術并不如光盾堅固,在強烈腐蝕性液體的沖擊下很快便被突破。酸液一沾上身體便迅速將衣服溶穿,皮膚瞬間被溶解,伴隨著毛骨悚然的“嗞嗞”聲騰起一陣白煙,發(fā)出濃重的焦糊味化作膿水,露出鮮血淋漓的骨骼和肌rou。

    鉆心的疼痛讓喬舒亞幾乎當場失去意識,但他還是咬緊牙,迎向艾麗西婭閃著寒光的刀尖,用盡全身的力氣向她展出最后一個笑容。他的身體能擋得住酸液,卻擋不住她的鐮刀。艾麗西婭的攻擊不會再受阻,可以完成任務了。

    原本孤注一擲的少女面對突然出現(xiàn)的變故大驚失色,眼看著這個瘋子就要連同母蟲一起被她斬成兩截,慌忙強行調整重心一腳踹在他胸口,將他踢飛出去,重重砸在地面上。

    節(jié)奏被打亂的進攻威力減小了一大半,鐮刀在母蟲甲殼上劃出一道深深的劃痕,卻再也無法給它造成更大的傷害,反倒是已經沖到敵人身前的魔女被母蟲龐大的身軀圈在中心,一時難以脫困。

    喬舒亞已經成了一個血人,強酸在腐蝕完皮膚后繼續(xù)溶化肌rou,往身體內部侵蝕。他一動不動地倒在地上,身下的土地已經被血液和膿水浸透,不知人是死是活。

    艾麗西婭眼里噴著怒火,暴躁地揮舞著鐮刀,卻因為被困在狹小的空間中,沒有足夠的沖鋒距離發(fā)起有效的攻擊。鐮刀的刀刃在母蟲堅硬的甲殼上徒勞地敲擊出飛濺的火星,她每次想要脫出重圍,都會遭到母蟲身體和巨口的堵截。

    每多耽擱一秒,喬舒亞便離死神更近一步。就在母蟲再次撲來之時,艾麗西婭心一橫,用黑霧環(huán)繞全身,腳下一蹬,巨鐮開路,一道黑色閃電般直接鉆進母蟲布滿尖牙的血盆大口中。

    空氣陷入了短時間的寂靜,不一會兒,母蟲突然開始痛苦地翻騰,龐大的身軀掃斷樹木,在地上騰起飛揚的煙塵。隨著一聲巨響,母蟲的前半截身體轟地從內部炸開,鮮血和rou塊如煙花般四散飛濺,把整片林地澆得通紅。

    滿身血漿和黏液的少女喘著粗氣落回地面,顧不得身上被利齒劃出的傷口,腳一沾地便徑直奔向喬舒亞身邊。

    她想將血泊中的少年抱起來,剛一觸碰他的身體便慘叫了一聲,手臂瞬間便被他身上的強酸燒得血rou模糊。

    艾麗西婭緊咬著牙,忍著劇痛一手扛住喬舒亞的手臂一手摟住他的腰,將他從地上扶起來,往河流的方向飛奔。一到河邊,便帶著他直接滾入水流中。

    喬舒亞的身體一入水便升起一片血霧,毫無知覺地往下沉,將河水染得一片緋紅。艾麗西婭掏出身上的傳信工具向空中發(fā)了個求援信號后,便將二人全身沾上強酸的衣服扒了個干干凈凈,連她腰上的紗布都扯掉扔了出去,一絲不掛地拖著身體發(fā)沉的少年游到了淺水處,頭探出水面,身體還繼續(xù)泡在河水中,讓水流把殘余的酸液沖走。

    她一耳光扇在面色慘白的少年臉上:“喂!你怎么樣了?”

    喬舒亞原本已經奄奄一息,又被涼水淹得暈頭轉向,這一耳光反倒給扇清醒了。他咳嗽了幾聲清出嗆進氣管的水:“你下次……有話跟我說時……能不能叫我的名字……不要用……扇耳光這種方式……”

    他剛說完另一邊臉立刻又挨了一巴掌:“少廢話!我問你傷怎么樣了?”

    “我的肋骨……好像被你踢斷了……”少年虛弱地喘著氣。

    “斷幾根骨頭又死不了人,這點小事別在那嘰嘰歪歪的,血能止住嗎?”

    “我盡量……”喬舒亞邊說身體邊往下滑。他之前一直用防御法術護住重要臟器,又不斷用治療術治療那些被腐蝕的肌rou和血管,才能撐到現(xiàn)在。但隨著鮮血不斷流失,法術運轉越來越困難,腦子里亂成了一團漿糊,在修復幾處大的出血點后,便再也無力繼續(xù)。

    艾麗西婭將他往上拎了一把,讓他的頭靠在自己肩膀上,整個人倚在她懷里。失血過多的少年泡在水中,全身冰冷,本能地往身邊唯一的熱源上貼。

    “你這個白癡,一個人類用身體去擋強酸,找死嗎?”少女惡狠狠地罵道,手上卻主動把往她身上靠的男人抱得更緊了點。

    “保護你是我的任務……你要完成你的任務,我也要完成我的,做你的搭檔任務至上,我會慢慢適應的?!眴淌鎭啔庀u漸平復下來,無力地閉著眼睛,嘴角卻忍不住浮起一絲微笑??此@么緊張的樣子,還是關心他的。原來是個口硬心軟的性子,他覺得他已經有一點摸清她的路數(shù)了。

    艾麗西婭一時無法反駁,只能從他說話的語氣上挑毛病:“都快死了還在傻笑,你腦子是不是有毛???”

    “抱歉,習慣了?!鄙倥砩舷阆丬涇浀模饋砗苁娣?,喬舒亞只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干脆放松身體將體重全部靠在她身上。身體漸漸失去知覺,紛亂的回憶在腦子里面不斷閃過:“小時候和其他孤兒一起住在貧民窟里,靠偷雞摸狗坑蒙拐騙過活。沒有人會對我們笑,唯一的笑容便是來自于自己同伴的。不管是面對怎樣的困苦,只要還能看到同伴的笑容,便覺得生活還有希望。從那時候起便習慣經常笑了,有些人生活在最卑微的地底,看不到星光,可是渺小的燭火互相照亮,便也是一方天地。”

    他不是個信仰虔誠的人,也沒什么遠大理想,他加入教廷只是因為對于他這種出身的人來說,這是唯一能改變階層的方法。教廷雖然地位崇高,但侍奉神明便意味著不能留下后代,所以并不會成為權貴們的首選,倒是給他們這些出身寒微的人提供了機會。只要成為神官便能衣食無憂,還能有余力去幫自己貧民窟的小伙伴們填飽肚子。

    他會徹底放棄攻擊法術也是因為不會攻擊法術的人一般不會被派去沖鋒陷陣,他就想待在后方搞搞支援,寫寫論文掙點稿費,安安穩(wěn)穩(wěn)度過一生。

    可是天意弄人,他都直接棄考了居然還能被蒂莫西看中,讓他認識了這世上最危險的女人,以后怕是沒有安生日子過了。

    喬舒亞又無奈地笑了一聲:“對不起,我今天的話好像有點多了……”

    “繼續(xù)說,不要停。”艾麗西婭抱著他沒有動,“你傷得太重,要是在教廷的救援到達之前暈過去,就死定了?!?/br>
    金發(fā)少年第一次覺得受傷也不是件壞事,可以這樣名正言順地讓她聽自己絮絮叨叨??僧斔肜^續(xù)說話時卻覺得腦袋直發(fā)沉,意識一片模糊什么都想不起來。他擔心自己再不說點什么怕是又要被抽耳光了,只能硬著頭皮說出一直在心里的那句話:“你能笑笑嗎?”

    “你說什么?”少女身上的殺氣陡然升了起來。

    “從第一次見面時我就在想,你長得那么漂亮,笑起來一定很好看……”喬舒亞的聲音越來越小,身體向下一沉,徹底失去意識……

    ……………………

    接待室中靜得可怕,艾麗西婭停止了攪拌紅茶的動作,茶杯里的漩渦逐漸變小,平息下來的水面倒映出一張豐姿冶麗的臉。只是當她想看看自己的笑容時,卻發(fā)現(xiàn)嘴角沉重得抬不起來。

    可供欺負的人全都離開了,此時一個人獨處,情緒失去了發(fā)泄口,各種亂七八糟的記憶便涌了上來。

    反正喬舒亞遲早都是要離開她的,早幾天晚幾天也沒區(qū)別,魔女說服著自己。這次沒人做甜點了,她又舀了一大勺糖放進茶杯里,才發(fā)現(xiàn)紅茶中的糖早已飽和無法再溶解,細軟的砂糖在杯底積了厚厚一層。

    她焦躁地將銀色勺子扔了出去,喝了一大口冷掉的紅茶,隨即緊皺起眉。

    “好苦?!?/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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